第869章
杨小玉一抖，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那更可怕！”
陆长欢一愣，“怎么会？”
“你想啊，”杨小玉开始认真分析，不自觉地靠近了陆长欢一些，“你有时候把心思藏得谁都猜不透，只有你自己知道，又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你真实的自己，这样虚虚实实，虚实结合，虚为实时实为虚，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让别人怎么都不可能看透你！这还不可怕？”
陆长欢抚掌轻叹，“唉，那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找到一个人能看到真正的我的人了？”
“就像你说的，因为你身处高位，你如果想要保住你所拥有的一切，那就势必要有牺牲，要得到，就要失去，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既然拥有了常人所没有的，必然要失去常人能拥有的一切。”
紫眸忽的一暗，“是吗……”
不知为何，只这两个字，却像是载上了十几年的风霜雨雪，厚重到令人透不过气来。
杨小玉深呼吸一口气，“你……其实也不一定啦，我就是随口胡说而已，你比我聪明那么多，应该相信你自己的选择。”
“可我倒是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什么？”
陆长欢忽然贴近，近到两人呼吸可闻。
他深紫色的魅惑凤眸映照着杨小玉的倒影，薄唇轻启，“我倒觉得，你挺了解我的，不论是心思深藏的时候，还是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都看得，这么透彻。”
杨小玉突然头皮发麻，一下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随口胡诌！”
“随口胡诌都能句句命中，你不觉得这也太有缘分了吗？”
妈呀！有没有搞错？！
她不过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感受，连带着平日里对陆长欢这个人的各种看不惯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结果现在是什么意思？
竟然被陆长欢引为知己？！
“你……你想怎么样……”
杨小玉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些，平静些，要硬气一点！不能被这家伙给吓到了自乱阵脚！
可是――
帝王果然是帝王啊，只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觉得是在凌迟了，更何况还是眼对眼，鼻抵鼻，近看这么长时间。
杨小玉觉得自己灵魂都要被看出个窟窿来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身子刚一动，手臂就被人按住！
好像预感到杨小玉下一步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样，陆长欢居然能在她行动之前已经出手，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不如……”
男子低沉魅惑的声音，在应该还算宽敞，此刻却觉得分外狭窄的车厢里缓缓漾了开来，如同甘醇的美酒，让人微微欲熏。
杨小玉紧张！紧张！还算紧张！
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就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薄唇一翕一合，划出性感惑人的弧度，看得人心跳加快，体温身高，呼吸……
等等！
杨小玉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而陆长欢也在这个瞬间忽的退了开去，“我们以后好好谈谈。”
擦！
杨小玉长舒一口气，“你就要说这个？”
陆长欢微一挑眉，“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那不如我们再来说点别的？”
“没有！没有！我一点都没有失望！”杨小玉连忙澄清自己的态度。
再跟这个妖孽男单独相处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句两句就感到自己被绕进去了，偏偏她刚才居然真的对这个混蛋皇帝产生了……
呸呸呸！
那是错觉！
那肯定是错觉！
一定是她太紧张，太害怕了，所以才出现了那样的错觉。
相对于陆长欢来说，美男国师才是她的菜啊，她当然更喜欢国师那样温柔的，一点也不喜欢――
呸！
好好的怎么想到“喜欢”这个字眼了！
杨小玉越想越心虚，眼神慌乱闪烁，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好像看哪里都能看到陆长欢的影子。
都怪他刚才靠太近，弄得她现在眼前还全是他的影子在晃来晃去，怎么都甩不掉！
杨小玉烦躁地一挑车帘，看望车外。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街景随着马车的前行不住倒退，不得不说，帝都还真不是一般的繁华。
杨小玉也曾经去参观过北京故宫，逛过横店，可是和这里比起来，就是感觉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这正有一群生活在这片土地，这座城池的人，所以反而带了种各种景点不会有的生气，以至于让这座帝都分外迷人。
“吁――”
车夫一勒马，对里面道，“主子，到了。”
到了？
杨小玉一抬头，“这不是上次我们吃醉鸡的地方吗？”
如果她猜的没错，杨小玉目光朝斜对面看过去。
果然，四海赌坊的旗帜分外显眼地挂在那里！
“嗯。”陆长欢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没说话了，径自下了车。
“切，‘嗯’是什么意思啊，多说一个字会死吗。”杨小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随即跟着陆长欢一起下车。
双脚落地的瞬间，陆长欢忽然回头说了一句，“不会死，但是会烦。”
“啊？”杨小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家伙莫名其妙说的什么话。
直到走进酒楼，才赫然明白过来，陆长欢是在回答她刚才在马车里的碎碎念……
啊啊啊！
这家伙听到了！
杨小玉恨不得抱头撞墙！
居然什么都被听到了，她明明说得很小声，连自己都不是听得太清楚啊。
怎么会……
杨小玉捂头，她忘了这家伙是习武之人，据说习武之人的感官都会比一般人要敏锐很多。
原本以为那据说也不过只是个“据说”，但是多次和陆长欢相处下来，看来那不仅只是个“据说”，而是“的确”。
杨小玉默默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后再想说陆长欢坏话的时候，一定要抬头的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能讲出来。
“小二，给我们上一份醉鸡，一道绿茶饼，芙蓉糕，水晶饺，再上一壶好茶。”
陆长欢熟门熟路的样子，一下点好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