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揭开真相
“朕记得,你滑胎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情,都说小产最是损伤母体,朕瞧着你倒是恢复得极快,此刻看你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丝毫不像是失了孩子的人。”萧湛一字一句说得不急不缓,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江挽歌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仔细看,适才那双欢喜连连的眼睛里藏着丝丝惊慌,她瞥了一眼萧湛,柔声作答,“陛下说笑了,臣妾能够恢复得这么快,不过是身体底子好罢了,加之陛下日日陪着臣妾,臣妾心情愉悦,病痛自然就好得快。”
“是吗?”声音冷了,猛的抬头看向江挽歌,目光冰冷且凌厉,“江贵妃这身体确实不同于常人,未与男子同房就能怀孕,多么骇人听闻啊。”
江挽歌脸上浮出震惊,“陛下,您……您说什么?”
“朕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明白?”萧湛冷眼瞪着江挽歌,质问声里裹着愠怒,“那一晚朕并和你发生什么,不是吗?后来你怀孕了,还意外的滑胎,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
江挽歌又惊又恐,身子压抑不住的开始颤抖,她强装镇定,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只是那笑容勉强极了。
“陛下,臣妾……臣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什么是假的?臣妾确实怀了您的孩子,不过后来被皇后娘娘给害得滑了胎,陛下不能因为臣妾怪胎了,而不承认臣妾曾经怀了龙裔啊。”
萧湛冷笑一声,“江挽歌,你真当朕是傻子吗?怀孕?朕从未碰过你,你如何怀孕?又或者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江挽歌身子发软,一张脸早已经吓得惨白,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陛下,臣妾一心一意伺候您,您就算再不喜欢臣妾,也不能否定臣妾和您的过往啊,臣妾冤枉,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江挽歌哭喊着,一声声一句句,透着十足十的凄惨悲凉,可在萧湛听来却如夜里树上乌鸦的叫唤声,刺耳聒噪至极。
萧湛眸光锋利如刀,居高临下的盯着江挽歌,冰冷的说话声仿佛是雪山上飘下的风,凛冽割人,“江挽歌,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么朕就没有必要给你留面子了,你说朕冤枉你,那么朕就好好儿给你摆一摆证据。”
话毕,萧湛朝着殿门外扬声招呼道:“小安子,立刻去太医院把左佑请我召来。”
江挽歌闻言,瘫坐在地上,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仿佛枝头枯叶一般。那双眼眸已经变得黯淡,死灰一般。太医来了,把脉过后真相便会大白,她藏不住,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思,都功亏一篑。
侍女战战兢兢的捧了茶走进来,几乎是颤抖着身子把茶盏放在现在面前,尔后逃也似的离开寝殿。
萧湛端了茶盏,用杯盖一点点撇去茶汤上的浮末,却又不喝,重新盖上盖子,把杯盏放回原处。
萧湛在等,等左佑。御书房案桌上的奏折已经空了,他今日多的是空闲时间,有耐心看一场戏,尽管这场戏从头至尾都有他掌控着走势。放在从前,他是绝对没有耐心掺和这种无趣的戏码,直接开口惩戒,爽利干净,一身轻松。
可眼下他最害怕的就是无事可做,安静的独处会让他陷入深不见底的思念沼泽里,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所以,萧湛稳坐在软塌上,不慌不忙的看戏台上的人一举一动,尽管妇人聒噪烦人得紧。
安公公很快便带着左佑到了,左佑进了寝殿,看见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的江挽歌愣了一瞬,才走上前给萧湛行了礼。
“起来吧,事情小安子都给你说了吧?那朕就不重复了,开始吧。”
左佑点了点头,打开药箱取出巾帕,走上前跪坐在江挽歌面前,温声道:“娘娘,请恕微臣冒昧。”说完,将巾帕覆盖在江挽歌手腕上,开始诊脉,不过片刻,便有了结论。
左佑站起身,捏着巾帕有些犹豫,坐在榻上的萧湛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冷声道:“结果如何?如何道来,不得隐瞒。”
左佑躬身作答,“启禀陛下,贵妃娘娘……仍是处子之身,没有孕育过的痕迹,就更别提滑胎小产了。”
萧湛早就猜到结果,所以并没什么意外或者震惊,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诊错脉?此事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你知道轻重的。”
左佑很平和的再次点头,笃定作答,“微臣不敢蒙骗陛下,贵妃娘娘确实还是处子之身,陛下若是不信,还可请宫里的老嬷嬷来为贵妃娘娘验证。”
萧湛摆了摆手,“朕相信你,你暂且先退出去吧,朕有话和贵妃说。”
左佑退下,寝殿里恢复了安静,江贵妃两眼无神的盯着地板,等待着皇帝对她下最后的判令。
萧湛端起案上的茶呷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将杯盏放下,才缓缓开了口,声音依旧寒气森森,“江贵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挽歌苦涩笑了笑,“臣妾无话可说,既然是自己做下的孽,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臣妾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快。”她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臣妾骗了陛下,任凭陛下惩戒,是生是死,臣妾都毫无怨言。”
萧湛冷笑,“你倒是乖觉,若是一开始便如此乖觉,也不会有今天了。”
手指轻扣着案桌,萧湛面色悠闲,问:“除了假怀孕,你还骗了朕什么?”话说完,瞥了一眼江挽歌,又补充道:“朕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想好了再说。”
江挽歌迟缓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假怀孕已经耗尽了臣妾的全部心思,臣妾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哪里还有精力谋划别的事。”
萧湛笑了,声音极平静,仿佛在和江挽歌话家常一般,“朕记得江贵妃曾经说过,你是东县人,可是你的档案上却写着你是江南博州知府江林之女,东县在西北,离博州十万八千里,江贵妃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江贵妃脸上再次浮出震惊,她想起来那天晚上,是她亲口告诉萧湛的,她是东县人,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真是报喜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朕来告诉你。”萧湛身子后仰,靠在榻上的软垫上,模样十分惬意悠闲,“你并非是朝廷选中的博州知府江林之女江挽歌,你冒名顶替了真正的江挽歌,进宫成了秀女。”
萧湛抬眼看着江挽歌,轻笑着问:“朕说得对吗?江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