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梦中惊醒
这片温柔缱绻忽被一阵黑沉沉的狂风吹散,风冷且硬,仿佛带着密密麻麻的针,扑打在身上脸上,让白幼薇睁不开眼。
再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刀光剑影的打杀场面,和着血腥味的金属碰撞声让人头晕目眩,她在这片混乱中看见了萧湛,看见他被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白幼薇又惊又恐,想要冲上去解救萧湛,可是她却仿佛生了根,挪不开脚步,她眼睁睁地看着寒光凛凛的剑刺向萧湛,刺进他胸口,接着有猩红的鲜血迸溅出来,她仿佛能感觉到那血的温热。
萧湛跪倒在地,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目光却如死寂的潭水,没有一丝生气,他微微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最终垂下了脑袋。
白幼薇朝着萧湛嘶吼,喊他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什么都没有。人死如灯灭,什么都留不下。
她软下身子,跪坐在冰凉的地上哭吼,任凭泪水将冰寒的风淹没。
这是一个梦,从欢喜到悲凉,从甜蜜到苦痛,白幼薇挣扎其中,恍然不知真假,她醒不过来,脸上有泪留下,嘴里还喊萧湛的名字。
“小薇,小薇你醒醒。”
她听见有人唤她,是熟悉的声音,记忆中的声音,她心心念念想了千百遍的声音。
白幼薇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屋顶,目光转移,看见暗色的墙,褪去色彩的佛像。
“这是哪儿?”白幼薇自语,坐起身,转头看见那张梦中的脸,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温润的目光击得她瞬间涌出酸涩,红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她扑过去,紧紧的抱住眼前人的脖子,把脸埋进那片温暖的胸怀。
“好了,不哭了,朕在这儿,什么都不用怕。”萧湛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用手轻抚白幼薇的后背,他搂住她,尽管手臂上有伤,伤口扯开,刚止住的血又渗出来。
白幼薇哭了许久,恐惧,惊慌,担忧,委屈……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儿的化成眼泪落下,打湿了萧湛胸前的衣襟,衣襟上沾染着鲜血,刺鼻难闻,她却只嗅到了久违的龙涎香的味道。
冰凉的手被握住,白幼薇小心翼翼的避开手背上的伤口,她坐起身,泪眼涟涟的看着萧湛问:“陛下怎么在这儿?”
萧湛笑着说:“本来不在这儿的,在林间碰见了就要栽倒在地的小兔子,我只好出手相救,把她带到了这里歇息,守着她。”
白幼白幼薇憋着嘴,委委屈屈地说:“臣妾带着救兵赶来,不见陛下身影,所以才寻着地上血迹找了过来,臣妾担忧陛下,怎能独自离开。”
“朕都知道。”萧湛抬手揉了揉白幼薇的前额,“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萧适的余党还未清除完全,你孤身一人行走在荒山野岭,知道有多危险吗?刚才若不是朕恰巧看见你,朕都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红彤彤的眼睛里又滚下眼泪来,白幼薇咬了咬嘴唇,仍旧一脸委屈,“臣妾担忧陛下,也惦念陛下,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臣妾也不怕。”
萧湛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苛责一二,伸手将白幼薇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低声呢喃道:“小薇,你知不知道朕找你找得好苦,朕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陛下和臣妾是夫妻,就算分开再久,相隔再远,最终都会再重逢的。”白幼薇柔声说,闭上眼睛,感受这久违的踏实温暖,这是她想念了许久的怀抱。
萧湛用脸轻蹭白幼薇柔软顺滑的发丝,问她,“刚才你做梦了,对吗?梦到什么了?怎么都哭了?”
想起刚才梦中的场景,白幼薇又忍不住掉了眼泪,“臣妾梦到陛下了,在梦里,陛下和臣妾分开了,臣妾舍不得,自然就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道:“陛下不会离开臣妾,对吗?陛下是天子,有上天庇佑,也不会有事,对吗?”
萧湛笑了笑,温柔答道:“傻瓜,那只是个梦,哪里能当真?你都说了,朕和你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哪里有分开的道理?朕不会有事,会一直守着你,护着你。”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过了许久才分开,尽管只是一间破庙,白幼薇却觉得此时此刻安心踏实极了。
“你饿不饿?朕给你弄些吃的来吧?”萧湛问。
白幼薇环顾四周,破败萧索,这地方哪儿有什么吃的?
萧湛仿佛看出了白幼薇的心思,笑道:“刚才抱你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猎了一只野兔,就放在门外,你若是饿了,朕给你烤着吃,怎么样?”
“好。”白幼薇点头,瞥见萧湛手臂上的伤,又担忧起来,“陛下,还是让臣妾自己来吧,你身上有伤不方便。”
“不碍事,皮外伤而已。”萧湛捏了捏白幼薇的手指,又道:“你在这儿好好儿休息,朕很快能弄好,你等着。”
萧湛起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拎着已经处理好了的野兔回来了,在门口生了火,将兔子架在搭好的支架上,才进屋。
“喝口水吧,哭了这么久,嘴唇都干了。”萧湛将腰间的水囊取下递给白幼薇。
折腾了一整天,白幼薇确实已经又渴又饿,抱着水囊灌了好几口才作罢。
“小薇,你失踪这段时间到底在哪儿?朕派了好几批全城上下的找你,竟然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萧湛挑了些略微干净的稻草垫着坐下,认真的看着白幼薇。
白幼薇叹了口气,道:“臣妾就在慎王府,萧澈的院子里,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臣妾失忆了,还编了一套新的身份欺骗臣妾,臣妾自然就信了,所以一直听他的话待在院子里寸步不出。”
萧湛皱了眉,“你在慎王府?可是朕派御林军去慎王府搜查了好几次,根本没有发现你的踪影啊。”
“萧澈欺骗臣妾,说臣妾与他是夫妻,说陛下是个想要强抢臣妾的登徒浪子,所以那一次御林军进去慎王府的时候,臣妾为了躲避您,便从后门溜走了。”白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萧湛的手柔声说:“陛下可别生气,臣妾是无辜的。”
萧湛轻笑着摇头,“朕知道,朕不会怪你,只是担心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