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花店制服的店员,正将唐家门口摆放的那些花接连搬走。
旁边看热闹的那些人都是一脸茫然,赶紧追问出什么事了。
王梅见状,更是顾不上和夜宁的骂战,猛地从家里冲了出来,伸手拦在店员们面前。
用尖锐的声音叱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妈,你还是去问我们老板吧。”
店员们也是相当郁闷。
好不容易把店里的花都给搬来,结果老板一声令下,又得全部搬回去。
他们现在心里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家老板在接了一个电话后会吓得脸色苍白,然后没过多久便发布了让他们把花收回的指令。
很快的,楼道里的花海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见没热闹可看,在场众人也陆续散去,现场恢复了清净。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王梅,呆呆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如同一只无人搭理的孤魂野鬼。
家中,唐苏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端详着夜宁,好似夜宁的脸上长了金子一般。
许久过后,才憋出一句话来:“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夜宁明知故问道。
“别给我装傻!”唐苏叶紧紧追问道:“你是怎么让柳仲言把花拿回去的?”
“因为......”夜宁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嘴唇凑到唐苏叶耳边,缓缓说道:“他不敢。”
耳边传来的酥麻感,让唐苏叶俏脸发红地往后退开一步。
心里边,不知为何冒出异样感觉。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迷惑的情绪所取代。
他不敢?
这是什么答案?
还有这个“他”......又是指的谁?
是柳仲言吗?
这一刻,唐苏叶发现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这个丈夫。
......
洛云市的一家知名花店里,正值壮年的花店李老板欲哭无泪地看着刚刚收回的鲜花。
正是这家花店,接受了柳仲言的委托,去给唐苏叶送的花。
当初李老板还以为能够借此大赚一笔,然而现在他后悔的只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因为这项业务,他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店!
虽然这些鲜花一进一出,新鲜度上必然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可相较于这点损失,能够保下花店,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面对员工们的抱怨声,李老板只是一脸严肃地吩咐道:“关于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再深究了。
我只能告诉你们,咱们店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为了小命着想,奉劝你们闭上嘴巴,好好干活!”
李老板的一番话,将员工们吓得噤若寒蝉。
其中那名去了唐家好几趟的员工,脑海里更是惊涛骇浪一般。
鬼使神差的,浮现出夜宁那张杀气十足的面孔。
老板口中那个不该惹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
会所里,柳仲言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翻在地,对着手机大声咆哮道:“姓李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件事!”
神情狰狞,毫无平日的风度。
旁边的两名女人吓得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柳少,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被逼无奈啊。”
手机那头,传来李老板诉苦的声音:“柳少你可能不知道,小店一向是从洛云市花鸟市场买进的鲜花。
那个花鸟市场,一直由【章总】把控着。
下午的时候,章总命令我把送到唐家的花悉数撤回,否则以后就半朵鲜花都不卖给我的花店。
你说,我哪里敢不听话啊?”
柳仲言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咬牙切齿道:“章总是吧?一个小小的花鸟市场老板都敢忤逆我柳仲言,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
很快的,柳仲言便让手下去调查这个章总。
可调查反馈的结果,却让柳仲言一阵心惊肉跳。
原来那个花鸟市场的背后,竟然有洛云市好几位大佬的股份。
其中就有连他柳家都要忌惮的存在。
也难怪那个章总腰杆子这么硬。
不过柳仲言却是在好奇一件事,到底是谁指使章总和自己过意不去的?
思考过后,柳仲言决定让人将章总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好试探一下此人。
然而就在柳仲言等着消息时,手下人却是咬牙切齿地返回到了他身边。
“柳少,那个姓章的简直欺人太甚。
他竟然说,如果柳少您想请他吃饭,必须得亲自去求夜宁出面才行!”
“夜宁?”柳仲言满脸惊讶,“那不是唐苏叶的废物丈夫吗?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柳仲言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唐家。
他要当面探一探夜宁的虚实!
......
夜幕降临的时候,唐家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柳仲言。
对于他的到来,夜宁丝毫不感意外。
花店的李老板,是章总向他施压的。
而章总,却是陶朱的人。
只因那个花鸟市场最大的股份,就在今天被陶朱给买了下来。
层层重压从陶朱开始,一直传导至花店李老板那里,最终迫使李老板将花全都收了回去。
然而几乎没人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只是因为夜宁轻飘飘的那一句吩咐。
战神做事,何必亲力亲为?
即便相隔千万里,也能轻松将你踩在脚下!
不过看到柳仲言登门拜访,王梅却是笑得如同一朵灿烂的菊花。
“柳少大驾光临,真是令唐家蓬荜生辉啊!”
柳仲言明显特意打扮过。
西装革履,发型精致。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大家族少爷的富贵气息。
再一对比旁边那个平平无奇的夜宁,王梅对柳仲言越发满意。
那热情的眼神,好似柳仲言才是她的女婿。
瞥了一眼脸色淡漠的夜宁,王梅心里的怨恨又增添了几分。
对着夜宁颐指气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柳少请进屋去?”
四周忽然陷入寂静。
柳仲言仍旧一脸微笑,看似温和的那张脸上,一对眼眸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夜宁。
好似一名高高在上的少爷,正傲然等着仆人来服侍自己。
在几乎快要凝固的空气中,夜宁却是淡淡道:“这货是谁啊?
这个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