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两样都不选……那便选择和夫君一起……吧。”
说完那话,栖身压向了慕长安……
君临低头深深吻住了长安的唇,不同上次的凛冽和粗鲁,轻柔的如同对待这世间最爱惜的珍宝一般,温柔的亲吻着长安那微凉的嘴唇,由浅入深,细腻至极……
慕长安手中那把短剑咣啷啷的落在了地上,在这安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公主……可有事?”那声音刚刚响起,门外便响起了尉迟的警觉的声音。
君临动作一顿,一双如水的眸子望着脸色泛红的长安,长安有些恍惚,随后轻声对外面说道:“没事。”
听到了慕长安的声音后,门外的身影一闪消失了。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君临精壮的上身,左胸口处那块长好的伤疤借着月光格外的明显,长安禁不住伸出手去碰触那粉色的伤疤……眼里尽是心疼……
君临轻轻的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虔诚的吻着。
眼前这个男人,让自己太过于无助和茫然。
“也许……明天我们便要相见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慕长安阴郁的声音轻轻的响彻在这黑夜里。
君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笑意说:“你说了,那是明天……而此刻,我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我的夫人……”
那话说的如平常百姓家夫妻间的闲语一般的稀疏平常。
慕长安目光开始恍惚,曾经,这个男人便是自己的夫。
“好……今夜,我们只是夫妻,不是敌人……”长安低垂了眉眼柔和的说着。
君临听后,轻轻的将长安扶坐起来,虔诚的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吻到嘴唇,再从嘴唇吻到脖颈,再从脖颈吻到……
粗糙的大手微微有些颤抖却依旧是温柔至极的一件一件褪去长安身上的衣衫……
长安的脸红透了,羞涩的坐在那里,一头华发衬着皮肤更是白里透着月光,皎洁极了。
君临目光炙热而柔软,凝视着那月光里姣好的女子,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身体时候的样子,她亦如今天这般的羞涩可人,让人压抑不住心中的火焰。
“长安……我要你……”君临迷离的声音沙哑的响起在长安的耳畔。
下一刻,粗糙而冰冷的手袭了上来……接着是炙热的如同火焰的唇……
长安身中天山寒钉的后期,身体虚弱极了,君临每日拥着她入眠,却也忍耐着不去碰触她,而长久的一个人,让长安敏感极了。
整个过程,君临温柔的如同将长安捧在手心一般。
在两个人融合为一体的那一瞬间,长安觉得像是撕裂一般的痛楚,那痛楚伴着泪水,滑落在了眼角,那泪水有两个人曾经感情过往的一切美好,也有未来的一片绝望……
而君临也像是想将所有的一切都给长安一般,拼尽了全力,从脸上滑落下来的水滴掉在长安洁白的皮肤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
夜色缭绕。
长安蜷缩在君临的怀中,感受他身体里散发的余热,而君临则紧紧的将她搂进胸口,那么紧那么深。
“还恨我么……”长安轻声的询问。
“知道你还爱我,便不恨了……”君临低头轻吻长安的头发,说着。
“还爱我?”长安又问道。
“你是我的命……”君临揽着长安腰身的手又是紧了几分。
“我们……出去走走吧。”长安起身说道,那秀发便如同瀑布一般的滑下。
“好。”君临温柔的说着。
长安起身,背对着君临穿上了那条水蓝色的罗纱裙,秀发未绾,散落在肩。
君临眼眸有些痴痴的看着她,深深的说:“真好看。”
长安浅笑。
君临穿好衣服后,一个俯身,将长安抱在了怀里,飞身越出房间,身影敏捷的消失在了夜里。
明月当空,微风习习,古月城楼上,一个黑曜色身影同一名纤细的水蓝色身影并肩坐在那隐秘的角落,仰头看着天上的皓月。
“以前……我同长宁也坐在这里看月亮,这座城的月亮格外的明亮。”长安缥缈的声音随着风吹入了君临的耳畔。
君临咕咚,喝了一口酒壶里酒,然后递给长安,长安一仰头,也喝了一大口,那酒呛得人直流眼泪。
“长宁……让你忧心了?”君临侧目看着一脸忧思的慕长安,轻声的问着。
长安有些苦涩的笑了,说着:“我原想我将一切杀戮的事情都做了,然后让他双手干净的坐上西水的皇位……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说着长安又喝了一口酒。
“长宁不似曾经了,所以……他做了什么让你痛心的事情,也莫要太介怀,人终究是会变的。”君临沙哑的说着。
二人便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细细的说着话,累了,慕长安便靠在君临的肩膀上休息。
这样子像极了曾经在南楚迷踪山时的夜晚,长安也是依靠着君临的肩膀,看着月亮,数着星星。
人还是当初的人,只是却早已不是曾经的心境。
直到东方已然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君临轻轻的抱起那靠在自己怀中浅浅睡着的长安,然后温柔的抱起她,飞身离开了那城楼。
悄无声息的将长安轻轻的放入床榻上,君临凝望着她那浅淡的睡颜。
喃喃的轻声说着:“如果有来生……我不姓皇甫,只叫君临……我会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认出你……而今生,你我若是在战场上相遇……长安莫要手下留情……”
说完那话,君临深深的在慕长安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凝望着她,终究还是转过身,消失在了那将要天亮的初夏清晨。
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从他眼角滑落的泪沾染到了长安的手臂上格外的炙热。
君临走后,慕长安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眸,望着床头那把见证了自己同君临相爱相杀过往的匕首。
君临说它叫“吾爱”。
若是曾经没有相爱过该多好,这样便可以毫无顾忌的相杀……
……
长安轻轻的抚摸着床榻上那早已散去的余温,似乎还能感受到昨夜君临躺在这里时候的样子,褪去身上的罗纱裙,身上浅浅的痕迹证明着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只是……慕长安却那么希望自己现在正在做一场梦,而昨夜才是现实,待到清晨梦醒来,君临会温柔的看着自己,或是捏着自己的鼻子,宠溺的说着:“夫人……”
长安愣愣的出神,知道门外响起了皇甫青灵的声音:“长姐,起了吗?”
慕长安回过神来,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平和的说着:“进来吧,青灵。”
皇甫青灵端着清水,俏生生的进来,说道:“长姐,青灵帮你洗漱……”
看着皇甫青灵明朗的样子,慕长安柔和的笑了,说道:“没关系,长姐可以自己来……”
“自从红鸢姐姐离开以后,长姐身边也没有一个服侍的人,以后青灵就在长姐身边照顾。”皇甫青灵熟练的放下水盆,然后从外面侍卫手中接过早膳放在桌子上。
慕长安浅浅的笑了,说道:“你是公主身份,莫要如此。”
“家破父母王……哪里还有什么身份,况且长姐便是青灵的亲姐姐,我是真心要服侍姐姐的。”皇甫青灵认真的说着。
说着便将有模有样的为慕长安绾着青丝,只是那话的前半句说的有些恨意,后半句很是真诚。
慕长安轻轻的拍了拍皇甫青灵的手臂,柔和的说着:“你跟在我身边可以,但可不是来服侍我的,长姐关爱你还来不及。”
一想到皇甫青灵同自己一样,这般年龄便没有了父皇母后,先不说北冥皇位之争到底是谁对谁错,但终究是她是无辜的,小小年纪便承受了那多么,却还强壮做坚强的样子,让慕长安心疼极了。
皇甫青灵清澈的眼眸褪去了方才的阴霾,扬起嘴角,笑了,白皙的脸上荡起了两个梨涡。
二人用过了早膳后,皇甫青云、赵广和蓝挚等几名机要的主副将来到慕长安的议事厅,商讨着慕长安重新想出来的御敌之策。
“公主,前方来报,北冥大军已经开始从阎王山上向外拔军了……怕是这一两天也要到这古月城了。”赵广说着刚刚探子来报的消息。
慕长安眉头微蹙,点了点头,说道:“北冥不同于东陵军,北冥大军骁勇善战……”
那话还没有说完,蓝挚便说着:“公主莫要担心,咱们大军中也有几万青云军。”
想到这里,慕长安便有些愧疚的说着:“想来让你们北冥的子弟对阵沙场……本殿心里也是惭愧。”
“莫要这样说,现在的北冥已然不是我们的北冥,我们兄弟还指望先生能覆灭君临,重振我北冥呢……”蓝挚有些没心没肺的说着。
赵广瞪了他一眼,蓝挚顿时自知说错了话,禁住了声音,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慕长安。
谁人不知现在的北冥皇是长安公主曾经的爱人……
慕长安手指婆娑着那黑白棋子,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在意,只是却忽然间,她的眉头深深的蹙起。
众人以为慕长安在意,却看见她单手扣腹部,脸上忽然间煞白起来,豆大的汗珠瞬间冒出来。
一股子怪异的血腥味充斥长安口鼻,下一刻,只见从慕长安的嘴角里渗出了黑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