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封溪见中野瑞又要发火,赶紧地解释道,“飞云三针足以将锦鸢郡主体内的蛊毒暂时锁住,不让蛊虫苏醒。要根治,除非她的飞云针法,已经练到了十二针。至于她练没练到,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中野瑞少年成名,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野心勃勃,让他承认一个不过才十五岁的野丫头比自己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是,即便不承认,事实摆在那里,他无权抹灭。
会驯兽,会医术,会灵力,样样实力不俗,却仍旧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让人不知道她到底隐藏的还有多少。
这样一个人,突然地出现在这里,会没有任何目的吗?
“鸢儿的情况,你能拖多久?”他从深思中回过神,突地问封溪。
封溪看了榻上,面色严峻起来:“顶多,一天一夜。”
中野瑞紧皱眉头,深邃的眸中眸色黑沉,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少顷,他突地开口道:“一天一夜就一天一夜,守好她,我这就是去发悬赏。出征前如果都没办法……到时候再说!”
封溪也不好打击他,虽说他自己这个兽族第一医师是他中野瑞封的,可是他也不是大街上随手一抓的庸医。
他自己都没办法,那要在一天一夜里找到能够治疗白锦鸢的医师,有点白日做梦的意味了。
不过他也深知自家这位大男子主义的族长大人,是绝对不会向一个女人低头的。
他太骄傲,习惯了从高处看人。当有一天需要抬头仰望别人的时候,他一定很不是滋味吧。呵,这个圣主,倒是有意思。
……
“切,好心当做驴肝肺,都说他小肚鸡肠了吧。”楚芊玥嘟了嘟嘴,一边虐着周围的花花草草,一边不屑地道。
虽然魏渊想说她的“好心”更像是埋汰,但是谁叫是自家娘子大人呢?于是公平的天平倾斜,他觉得刚刚那肆意张扬地指着中野瑞说“你求我”的楚芊玥,简直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了。
至于中野瑞,脾气太臭,让他也有一种想要教训人的冲动啊。
楚芊玥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半天,突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问魏渊:“我们从街道口离开的时候,确定白锦鸢还是好好的吧?”
虽然嘴里流了点血,那是因为她紧张牙齿磕破了嘴唇的皮。就算是晕过去了,那也是被吓到了。绝无可能说,她当时就生命垂危了。
魏渊不喜欢从楚芊玥嘴里听到任何人的名字,就算是女人,他也不情不愿地道:“谁知道呢?”
楚芊玥显然也没要他回答的打算,半路停住脚步,细细地想了下:“刚刚封溪说,进了圣龛出来的驯兽师都有些不对劲,难不成那他们遇到什么变故了?再者郝术也的确有些不对劲,兴许那蛊毒还真是他下的……”
“不是他下的毒。”魏渊挥了挥手,眼神微动地垂眸看着楚芊玥,很是认真地道。
楚芊玥一听有门儿,连忙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魏渊勾起唇角,突地扬唇笑开:“想知道?”
“嗯!”楚芊玥点头如捣蒜。
废话,不想知道,她还问个毛!
四大种族向来倾轧不断,最近又因为魑魅族因为冰胆果和炎胆果导致大批翼鬼变异的事情闹得很僵,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的。
现在貌似是巫族对兽族下了黑手,只不过为什么这黑手选择的人偏偏是对战局无关紧要的白锦鸢?
怎么想来想去,倒像是别人栽赃嫁祸解决私仇呢?
楚芊玥对别人的恩怨没什么兴趣,可是今日封溪对中野瑞耳语的那两句,很明显是将她也牵连进去了,她坐山观虎斗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给人当枪使了。
魏渊见楚芊玥求知心切,又是一笑,笑得那叫一个雍容闲逸,春暖花开。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淡淡地道:“娘子大人想知道什么,为夫都可以告诉。但是前提是,以后你的嘴里,不能出现从为夫以外的人名。”
楚芊玥伸手拍掉他的手,鄙夷地道:“魏渊,你又发烧了吧?瞧瞧,这脑子都烧糊涂了。难不成我以后叫元宝叫一一,叫秦皓轩叫二二,叫风洛叫三三,其余人依次往下?这样的话,影子们会不乐意的。”
魏渊顿时耍起赖来了:“为夫不管,你可以用那个谁,或者这个谁,也可以用阿猫阿狗来代替,总之,听见别人的名字从你的嘴里出来,为夫就觉得好忧伤。”
楚芊玥伸手拍了下魏渊的手臂,有些嗔怪地道:“净胡说。”
可是别说,这些胡说八道,还真让楚芊玥在某一刻觉得心情十分地好,好得像是飞上了天。
不过鉴于面子问题,她状似思考了一会儿,很是认真地道:“不叫名字也可以,我给他们取外号好了。”
魏渊警惕地道:“什么外号?”
“嗯,比如中野瑞就是小肚男,中野英就是小屁孩,今天那个长相抱歉的封溪,就叫他无盐男好了。”
魏渊听了这几个外号,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楚芊玥见意见达成一致了,立马地道:“现在该你说了。”
魏渊优雅地微微颔首,碧眸含笑,波光潋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天,若是他当时多嘴地问一下,金元宝、秦皓轩、司徒战天他们是什么外号的话,他一定不会回答得那么痛快的。
听着自家娘子大人用那种叫他“呼君”的糯糯软软的语气叫着“宝宝”、“轩轩”、“天天”,他没被气吐血就算好的了。
不过此时,他倒是没怎么墨迹,心情很好地拉着楚芊玥就走。
楚芊玥不明就里:“去哪儿?”
“带你去见今天被抓的那个男人,见到了你就一切明白了。”
“郝术?”
“你刚刚答应过什么?”
“哦哦,忘了,就是那个狼-吻男?”
“……”
对于楚芊玥起外号的水平不敢恭维,可是想了想,他却也不得不点头道:“姑且就那么称呼他吧。”
楚芊玥道:“他不是被抓起来了么?你知道去哪里找他?”
魏渊停下脚步,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好笑地道:“忘记为夫是干什么的了?”
楚芊玥却突然双手一张,抱住了魏渊的腰侧,声音有些闷地道:“不许动用你那种特殊的能力,十五也不准用。不知道那人的位置,查就是,根本就费不着那功夫。”
这也算是楚芊玥难得几次主动抱他的经历吧,突然的一下,倒是把魏渊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伸手替她将垂落的发丝撩在而后,指腹轻轻地滑过她的脸:“娘子大人,其实……”
“嗯?”楚芊玥死死地包住泷越。
“其实为夫无意间听到了抓人的城卫队的谈话,所以恰好知道那个男人的关押地点而已。”
魏渊笑眯眯地说完,就立马一个瞬移闪开。
果不其然,刚刚还在柔声细语的某人,直接一个抬腿,踢向部位直指某处要害。
魏渊见此连忙地松了口气,暗道一句:“好险!”
楚芊玥却怒不可遏地又是一个连环踢,直把泷越逼得退到了某个犄角旮旯,这才怒道:“欺负我很好玩是不是?”
魏渊笑而不语,只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拉住楚芊玥的手,不顾她的反抗,将那小手包裹在温暖的手心之中。
他并没有觉得欺负她很好玩,只是看着她的笑,她的闹,她的哭,她的怒,她的嗔,种种种种的情绪,全部都只在他的面前绽放,他会觉得,他对她而言,他要特别一点点。
这一次,没有没有任何一个言语解释,只用了一个动作,坚定地拉住了楚芊玥的手。
楚芊玥那被惹毛的情绪,却在那手心传递的温暖之中,诡异地恢复平静。
“那个……”
“嗯?”
“你别以为我是原谅你了,我只是现在没时间跟你闹而已。快点前面带路!”
魏渊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这个清浅的笑容,比那妖冶邪魅勾魂摄魄的魅笑,更是让人心动不已。
“遵命,我的娘子大人!”
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可爱小女人啊。
其实郝术就关在城中的监牢里,方便看管,也方便提审。
不过以楚芊玥这么敏感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去,只怕没有的事情都能搞出事情来了。
于是掏出好久不用的瓶瓶罐罐,犹豫着用哪一瓶:“这个起效快,但是失效也快,而且不知道有没有过期。这个呢,又有味道,容易让人发现破绽。至于这瓶迷药,嗯,还没试过呢,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光是一个迷-药身上就带了好多种,事实证明,会耍阴招的女人不能惹,会耍阴招还会医的女人,更是万万不能惹!
魏渊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你只要躲在为夫的衣袍下,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
楚芊玥抽了下嘴角:“衣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