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也没跟唐音说就直接跑出来了,不太好吧?”
当时,齐澜看着那唐音敷药膏的认真样子,顿觉有机可乘,食指抵住嘴做出嘘声的姿势,直接拉着俞言二人从奶茶店出来,撒开了腿跑了两条街,感觉距离差不多了,这才找了个树荫下暂时休息一会。
齐澜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呼吸几口,面对孙忍的问题,抬头愤怒地回道:“咋?你俩就没有一点点战友的责任心,就非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大奶牛把我带走?”
“大奶牛?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比喻可真贴切。”俞言的眼神没有丝毫掩饰地在某人身上扫过,“那我叫你平胸婆也没毛病啊...”
齐澜没等俞言话说完,本该筋疲力竭的她猛地跳起,趁着后者没反应过来,揪着头皮就是往外拔:“你!还!敢!说!”
“哎哎哎!放手!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俞言一边挣扎道,想要拍开齐澜的手:“还有啊,我的背被什么铁板敲了,好痛啊啊!姑奶奶轻点轻点!”
孙忍在旁边也没制止,只是继续用他温和的嗓音继续说道:“毕竟你家人也是担心你呀,你一个小女孩,要是再外出了什么事情,多危险。说不定,你到时候再乖一点,撒个娇卖个萌,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得了吧,你俩跑普陀山玩的时候这么潇洒,回来的时候还不是提心吊胆,担心挨骂,这要不是有我在旁边吸引火力,你们早就被孙叔揍死了,哪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孙忍点了点头:“呃我们这也该感谢你,那现在还有个问题,等唐音姐反应过来,又来抓你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定位到我的位置,但...跑远一点肯定是没错的。”齐澜松开手下嗷嗷叫的俞言,皱起好看的眉头:“你们不是要以面馆为题材编排相声么,那你们也总得搞一点内容吧?”
俞言心疼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随口问道:“是哦,孙忍,关于你爹的面馆那奇怪名字,你知道由来么。”
齐澜回忆起面馆名字,也同样疑惑:“您说的对,正经的都该取点阳间的,比如加上地域的什么小面,什么面馆,咋到孙叔这就这么怪了。”
“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怪人。”孙忍叹了口气,重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我们在外已经待地挺久了,我们也回去吧,顺便去问问我爹这名字的由来。”
脚下的道路并不宽阔,毕竟街区要道,黑色沥青浇筑倒也显得干净平整。道路两旁种着俞言叫不出名字的树来,树荫茂密,枝叶繁盛,恰好遮住毒辣的阳光,投下一长串的清凉荫蔽。
街上行人多了起来,步履从容,神色悠闲,手上要么提着刚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蔬菜肉食,要么拿着手机边走边瞧。一眼看去,大部分都是熟面孔,有些叫不出名字,有些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婆婆,每到一处,都微笑着点头致意。
北边还有一处儿童广场,四分之三的场所建设橡胶滑梯摇椅秋千,还有剩下的场地平铺沙土,让孩子们在这建立城堡建筑。尽管不大,但也是有着大人陪着小孩在游乐设施中穿行,传来阵阵笑声。
街道那一头传来的风,丝丝缕缕也带着夏天的温度,糅杂着杨梅的酸甜,树间的蝉鸣,集市的喧嚣,就这么温柔吹拂到俞言脸上,让他想到母亲宠溺的笑。
俞言不知道触动了心里的什么东西,叹了一口气:“在这里住惯了,真的难以想象这要是真的改成高楼大厦,该是怎么的样子。”
齐澜的手一边指着周围的场景,一边说道:“简单想一下呗,那边的广场,拆了,放卡拉ok房,还有那树啊,路啊,全拆了,造高速公路。还有那普通平房,小吃街什么的,也都拆了,建起那什么电影院,一天二十四小时大屏幕放着那个谁的电影,大晚上也灯火通明,霓虹灯从这头亮到那一头。”
“如果结果真是这样,那些原居民,那些不愿搬走自愿留在这里的,会过的更加快乐吗?”
齐澜转过头,看向俞言的侧脸:“你也是原住民啊,你的感觉呢?”
“不快乐,当然不快乐,这也就正是我要站出来的理由。”俞言重重点头,心里那团混杂的线在此刻理清,重新编制成为一种名为决心的东西:“我想保护梧桐街,想让它随着时间慢慢进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强迫着,被推挤着,被揉捏成一团冰冷的钢铁城市。”
俞言逐渐停下了脚步,直愣愣地望向前方,眼神迷茫“可是,孙忍...我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仅仅只靠我们俩,真的能成功么?发展面馆乃至整条梧桐街的经济,仅仅空有决心和勇气,真的能实现这么艰巨的挑战吗?”
孙忍双眼扬起笑意:“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去做了不就好了。有些事已经摆到眼前,自己却没有及时抓住,可能真的就会后悔终生。但如果真的伸手抓住了,应该去在意的就不该是结果,而是过程中自己心境的改变,以及体验时候的乐趣,就算是失败,也会从中感到别样的快乐。
但有些话,孙忍还是憋在心里,没能全部说出,也不觉得难受,反而是一种对于朋友的欣慰和祝福:俞言,你很久没能这么有干劲了,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你自己的成长,你已经开始从原本退缩胆怯,妄求保护的龟壳中走出来,开始尝试一种属于自己应该去走的,新的道路了。
“已经快到了,对面就是面馆了。”齐澜指着不远处的面馆,激动道。
。。。
“孙叔,我们回来了。”
面馆人数不多,可能因为时间刚上午,还没到饭点,尽管如此,孙老一个人还是在里里外外忙活着。
“来得正好,我去厨房调一下面,你们帮我接待一下客人!”也不等俞言三人回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转身走进厨房。
“好勒。”俞言应和道,三人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门口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来,摸鱼偷懒倒也自在。
“喂,你们是这儿的服务生?”才刚坐下,旁边有传来一位顾客的询问声。
“啊,对。”
“我来这里吃了好几次了,属实香,汤浓肉还多。”顾客一边称赞道,一边提出自己的疑惑:“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们这面馆的名字,咋就这么奇怪?”
“为啥叫,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