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来的自信想跟我一起死?”晏姝略到嘲讽的朝他笑。
“城内追兵更多,你走了我才有机会疗伤。”
温灼言愣了愣,随后道好,只要是对晏姝好的,他现在都愿意做。
只他不相信,姝儿会弃他于不顾,眼里有无法掩饰的痛苦。
“好,之后姝儿注意身体,活下去才——”他说完后便回到屏风后面。
才能干什么?
“活下去什么也干不了,但我不会为你死,你不配。”晏姝接了他的话茬。
……
分开后温灼言尽量往内城走,不知是他隐藏太好还是对方太无能,除了两次跟踪外居然没有被发现。
直到第二天,温灼言住的小店里才来了官兵,每间房都搜查,拿着画像一个一个对比,温灼言还是高兴的,因为最起码他们没有找到晏姝。
他隔壁房的是位姑娘,被吓得不轻,脸色都苍白了,待官兵查完后便来敲门,想跟他待一会儿。
温灼言是假装有肺疾才避免检查的,他隔门道,“这病要传染的,姑娘不必进来。”
那位姑娘一路都是被这么查过来的,官兵门又带刀又是长枪的,很多人为了避免检查都会称病,她见多了。
“我不怕跟公子说,我是从外城来的,住的客栈昨天被查了,二楼客房有位娘子径直被人带走,当场便没了命,血淋淋的。”
她显然吓坏了,临了又道:“那位娘子起先也是装病的……”
外城客栈。
那一瞬间,心脏骤停,温灼言好像被抽去了灵魂,靠在门框上脸色比纸还白,他经历事情多了,此时却心思全乱。
“那位娘子,穿的是什么衣裳……”
“说来也奇怪,像是谁家的新嫁娘,外袍是血红的呢,料子很少见了……”
那姑娘有了可想的东西,倒不怎么怕了。
门轰然被打开,温灼言连外袍也没披便跑出去,随便牵过小店下的马奔驰而去。
不等他回客栈便见到了晏姝,是在外城的城墙上,她面色如灰,唯有身上的喜袍热烈如初,像烧了半边天的火云,灿烂而美丽。
是新嫁娘,也说好要嫁给他。
“姝儿……”
他双眼充血,瞪得老大,晏姝永远也无法回答他了。
温灼言发疯似的拖着快要崩溃的精神,从城墙石阶上连爬带滚的上去,他每往前一步,心就高悬一点,血腥味便重一点。
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鲜血淌过青石板顺着城墙往下不断的流,晏姝血当衣裹。
官兵端着长枪来拦他,又发现他是画像中的人,铁器冰冷的刺入温灼言身体。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直愣愣的往前走,面目狰狞着推开面前阻拦的人,扒在城垛上去看晏姝。
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抓不住,温灼言努力伸手想要抱住她,身体已凌空一半,奋力,可他眼里只有晏姝。
他的姝儿就在那儿,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能抱住了。
温灼言奋力一跃,却还是碰不到晏姝,他们已经很远了,再也不能抱住了。
咚——
沉重又凄厉的响声,他猛然从高空坠落,温灼言脸上却还带着笑。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触碰到晏姝。
晏姝那天在窗边看到大批的官兵在楼下游荡,知道要出事,所以才先让温灼言入内城,自己则在客栈里等着被抓。
她早就不想活了,死掉倒干净,可以去找爹爹,只是她不想死在温灼言面前。
那个人,不配和她一起上路。
那个人,就该用余生去忏悔。
可晏姝不知道,她就是温灼言的余生,她没了,温灼言也不会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