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妃不愿多说,执意要出府,果儿也忽然明白了想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妃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但是又担心如果就这么出府,王爷若知晓更加生气,琢磨了片刻,她心生一计,说:“那王妃先往府外去,果儿取一下披风就来追王妃!”
对此,绮云倒是没多想什么,立即点了点头,毕竟,果儿从来都是心细的,怕她夜里出门着凉也是情理之中。
到了王府门口,没多久便看着果儿抱着那件月白色的披风匆匆赶至,但却不知,果儿不但取了披风,还找到秦瑶,悄悄嘱咐了一番。
“素儿,怎么马车还没备好?”果儿一面为王妃披着披风,一面问素儿。
但素儿却看了王妃一眼,悄声对果儿说:“王妃不远驾车,说是我们一起走过去。”
看来,王妃出府果然是为了散心……
果儿心想,不由觉得自己方才的主意再好不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皱眉说:“可王府离百香居也有些距离,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事可怎么办?还是备上车跟着吧?若是王妃走累了,也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就依你吧,你也有心了。”绮云看果儿一再关切自己,心中也颇感慰藉,应了她的提议。
于是素儿赶紧去门房叫马车,之后主仆三人便一路慢慢往百香居走,而挂着王府牌子的马车则不远不近跟在几人身后。
到了百香居,刚刚天色黑尽。
绮云一进门便照旧要往二楼的包厢去,伙计在身后热络的跟着,虽然不知这是哪家的女眷,但只看着行头与气质便晓得是为贵客。
“夫人,这包厢已经有人预定了。”看她来到那包厢门口,伙计连忙出声,见她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又赶紧赔笑道:“边上这包厢倒是没人,不如夫人移驾?”
“也好。”绮云没多想便点了头,反正她只是想出来走走而已,在哪个包厢都无所谓,只要清静便好。
谁知她正要抬脚往边上去,却听楼梯口那边传来一声:“王妃?”
她转头,便看见陆远之带着一名小厮,刚刚上楼。
“原来是陆公子。”绮云对着陆远之笑了笑,虽然已经明白彼此的身份,但是有外人在,两人自然都不会露出什么非常的讯息。
陆远之看她转身,也跟着笑了笑,有些欣喜的说道:“想不到真的是王妃。”
“突然想吃百香居的菜了,就过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公子。”绮云礼貌回应,但其实内心却并不太愿意与他多说,只不过,碍于彼此的关系,不得不应付几句罢了。
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去和陆远之周旋。
但陆远之却表现的十分热情,看她站在那包厢门口,一面走过去,一面说:“这包厢是远之预定的,既然王妃也在,远之倒是想请王妃赏个脸,与远之一起小叙片刻。”
言下之意,是要和她一起吃饭了。
绮云本想拒绝,但是忽然又想起孟月莹和乔伊的事情,正迟疑是否要答应陆远之的邀请时,边上果儿却小声在她身边说:“王妃,果儿也馋了呢……”
若是和陆公子一起吃,她便不能吃到百香居的菜。
绮云顿时会意,刚好心头也烦闷,不愿去琢磨那么多,便对着陆远之抱歉的笑了笑,说:“今日有些不便,改日一定登门拜帖,请陆公子一叙。”
原本这么说了,陆远之应该也就作罢才对,毕竟他还是她的死士,怎能不顾及她的感受,可绮云却没想到,他接下来却说了一句:
“王妃可是心情不佳?”
绮云一怔,再去看他时,却从他素来波澜不惊的神色当中瞧出了几分关切的味道。
“远之今日刚得到一个稀罕物件,或许王妃看了便能宽心。”陆远之又说。
这句话便带有明显的暗示意味了……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绮云大概也能猜到,恐怕又是什么线索,或是紧要的讯息,如此一想,她更甚至觉得今日这次相遇根本不是巧合,只怕以陆远之的情报网,早在她出王府的时候便已经有人给他传了信,他能在这个时间恰好出现在百香居也并非难事。
只不过……绮云又看了看身边的果儿,琢磨片刻后说:“陆公子说的稀罕物件,倒是让我有些好奇!”说完,又轻声对着果儿吩咐:“你先和素儿去旁边的包厢点上菜,我去看看就回来。”
“可……”果儿还想说什么,但也意识到有外人在,自己不得失了分寸,便只能点头应声。
陆远之自然也看出她的打算,倒是没说什么,只立在包厢门口,等着她先行入内。
进了包厢,陆远之也没让随行的小厮跟进来,等包厢门关上,绮云落座后,才对着她深深一拜,“主上。”
“难为你了。”绮云开口,受了他这一礼。
这句话中包含的意思,不仅有陆远之在外人面前隐瞒她身份的事,也有他费尽心思制造的这场巧遇。
陆远之自然明白,但却只说:“这都是远之应该做的。”
说完,自己也恢复了如常的神态,走到绮云对面坐下,直接开口说:“主上若有什么疑虑,尽管告诉远之,远之必定知无不言,若是远之能为主上做什么,也请主上明示。”
“我没什么疑虑。”绮云说。
或许不是没有,只不过,心头实在是有些疲累,不远在此时谈及那些阴谋。
看了看她的神色,陆远之也不戳穿她的心思,只说:“张诗雨复位的事,远之已经知晓,王府中的妤姬能够助主上一臂之力。”
“妤姬,是你的人。”绮云淡然道。
陆远之闻言,不禁扬了扬嘴角,“主上果然聪明,妤姬是远之培养的人,但远之的人也就是主上的人,主上让她做什么,她不敢不做。”
“我要的,是只忠心于我的人。”
从一开始跟妤姬接触,绮云就将她划在了自己人的范围之外,即便此刻听陆远之这么说,也没改变想法。
“若是如此,那王府中还有一人,应能让主上满意。”陆远之又说。
“还有一人?”
这下绮云倒是来了点兴趣,虽说妤姬已经入了平王府,但是她却知道,要在夏成轩眼皮底下添钉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陆远之却说王府里还有一个人,而且听他的语气,那人似乎是真正的死士,这样的消息传来,绮云如何能不动心。
毕竟,眼下她身边也确实缺少可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