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同这个叫韩清欢的人并不相识,但偏偏心中对她的死感到很难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人和自己长得太像了,所以联想到了自己,便觉得难受?
月影忽略掉自己内心那些奇怪的感觉,对着有些伤怀的月清浅道:“娘娘,切莫太过伤怀。就像娘娘说的,她还活在娘娘的心中。”
月清浅笑了笑,对月影说起这些过往,她就感觉欢欢并未死,一直在自己身边一样。
“你说的对,欢欢她,想来也不希望我太过伤怀。”
月影又道:“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月清浅笑了笑,道:“你也是。”
两人便各睡各的去了,只是,这一晚,月清浅却是睡得不*宁。
她做了一个梦,关于秦墨宣的梦。
她梦见,秦墨宣站在一处堤坝上,拿着一张地图,在对着手下人说着什么。
月清浅不知自己在梦中,看见秦墨宣有些激动。
正当她想上前的时候,忽然,秦墨宣所站立的那处堤坝瞬间塌陷,堤坝下湍流着的洪水,转瞬便将其淹没了。
“秦墨宣!”月清浅在梦中大喊中,惊醒了过来。
她的额上满是冷汗,微弱的灯光下,是惊魂未定的神情,脸色显得微微有些苍白。
“娘娘,怎么了?”月影听到动静,立刻过来月清浅这里。
月清浅这时也知刚才所看到的画面,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
可这颗心却怎么也安稳不下来,忽上忽下的,右眼皮也跳得厉害。
“娘娘可是梦魇了?”月影见月清浅不说话,便又问道。
月清浅问道:“月影,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月影回道:“刚过三更天。”
月清浅思索了下,道:“月影,我们立刻出发,去月华城。”
月影有些惊讶,不过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道:“是,属下这便去整点行装。”
月清浅和月影二人,便匆匆准备好了一切,而后出发,行驶在黑夜之中。
索性,如今已是七月,这天亮得比较早。
她们赶路没多久,这黎明便已来到。
月清浅这次,会这么急着赶路,也是怕这次的梦又是同上次一样,也出现同样的预言。
而且,比上次更加的心神不宁,右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委实让她担忧。
“娘娘,别担心,马上就到月华城了。”月影安慰道。
月影虽不知月清浅究竟梦到了什么,会这般紧张和心神不宁,但她也听到了她在梦里喊主子的名字。想来,应当是梦到了主子有什么危险,才会如此。
不过,主子身边有众多影卫保护着,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
月清浅点了点头,她也希望自己做的那个梦,只是一个梦,而非预言。
否则真是太过危险了。
很快,月清浅和月影二人便来到了月华城。
月华城中,虽然因着早已知晓了水患而做了预防措施,但因着这雨势太大,再加上没时间准备得太过充分。
所以,这水灾依旧有,不过已经比预言中的那场水灾要好很多了。
这一路上,倒是有不少施粥的粥棚,还有替百姓诊治的地方。
若是平常,月清浅或许还会留下来看看,但此刻她却无心关注这些。
她生怕梦中发生的就会在今日发生,心里更加慌乱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月华城城主那里,却被告知秦墨宣去了堤坝那里。
月清浅心中慌乱无比,更加确认了,梦中的事情,怕是今日便会发生。
且梦里的时间似乎就在早上。
月清浅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恰好这个时候,看到一个人骑马过来,似是城主的下人。
她问清了堤坝的方向后,便直接夺了那匹马,翻身上马,直奔着堤坝而去。
月影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不过,她知道月清浅是要去堤坝那里,一边飞檐走壁,一边还能给月清浅指个路。
两人之间配合默契,终于到达了堤坝那里。
不过,因堤坝那里,有秦墨宣在,周围自然是层层封锁了起来。
月清浅被拦了下来,她又不方便亮明身份,正焦急的时候,月影拿出一块牌子来。
那人看见了以后,立即下令让人让开路。
月清浅虽然对于月影手中那块玉牌感到好奇,但此刻却容不得她去为自己解惑。她的心思全在秦墨宣的身上。
秦墨宣此刻,拿着一张月华城的地形图,脑海中规划着往哪个方向疏通河道。虽然,底下大臣已经就河道疏通给了他几套方案了,不过,在进行了实地考察以后,秦墨宣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一边深思着,一边就要踏上堤坝,耳边却传来了马蹄之声。
“秦墨宣,别上去!”一道熟悉却带着焦急的声音从微有些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秦墨宣一愣,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顿时停住了身形。
她来了!
秦墨宣嘴角微微弯了弯,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便跃入了眼帘之中。
她一身素衣,骑在马上疾驰,脸上还带着面纱。素白的衣摆在风中飞舞着,多日不见,她仿似又清减了不少。
月清浅一下马便被人拦了下来。
“谁这么不长眼,竟是把无关紧要的人都放了进来。还惊扰到了陛下,还不快将人带下去?”一个官员很是不满地呵斥道。
这女子也是大胆,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是,大人。”
那些人正要动手的时候,秦墨宣到底还是没忍住,冷声道:“住手,放她进来。”
秦墨宣如冰一般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让那些下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哪里还敢拦着那个女子。
那名官员有些奇怪,却也担忧道:“陛下,这……”
秦墨宣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官员一哆嗦,便闭嘴了。
月清浅见秦墨宣就站在堤坝旁,一想起那个梦,就后怕不已。
她忍不住便要想,若自己晚来一些,那个梦是不是就成真了?
心里的害怕,让她加快了步伐,朝秦墨宣走去。
但走到他面前时,看到他冰冷的目光时,月清浅却又止住了自己想要扑向他怀里的想法,反倒有些紧张起来。
秦墨宣见她什么行动也没有,刚才看见她欣喜的心情瞬间被生气抵消了大半。
果然,她还是一只只肯缩在自己壳中的乌龟。
秦墨宣目光闪了闪,冷声道:“你是何人?”
月清浅微微一愣,他竟没认出自己来?这时,她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面纱,秦墨宣没认出自己也是正常。
这么一想,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没认出自己也好,也就不用费思如何去解释了。
于是,月清浅便对着秦墨宣行礼,道:“民女参见陛下,刚才一时情急,还望陛下恕罪。”
秦墨宣噎了噎,他装作没认出她来,她倒也仗着戴着面纱,顺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秦墨宣内心冷笑,还真是好的很啊。
“所谓何事?”秦墨宣冷声问道。
这声音冷得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哆嗦,莫非陛下对着女子很不耐?
月清浅道:“这堤坝年久失修,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在上去之前,还是先查看一下比较好。要知道,这堤坝之下很容易有蚁穴。”
秦墨宣自然想到了,这大约又是她预言到的内容,所以刚才才那么急地赶来。
他倒也没有多问,让手下人过去查看了。
月清浅心中也有些紧张,毕竟,那只是一个梦,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发生。
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不一会儿,便有人回复道:“回禀陛下,堤坝的那一处地方,有一处白蚁穴,已经被蛀空了。这水势若是再大一点,必定会被冲击出一处缺口,届时这水便会倒灌入月华城中,危及到月华城的百姓们。”
月清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十分担忧。
秦墨宣很快便下令,让人立刻填补那处洞穴。但他这脸色十分不好,可见是要动怒了。
“这处堤坝,孤在来月华城之前,便已经派人来对其进行加固了。为什么没有查出来那处缺口?”秦墨宣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些官员。
那些官员们赶忙跪了下来,很是惶恐。
月清浅很快便想到了深处,只怕这里头又有人趁机贪污了。
而且,这些人中不乏有秦墨宣的亲信,也难怪秦墨宣会如此生气了。
秦墨宣冷笑一声,道:“你们倒真是国之栋梁啊,竟是连这救灾的钱都没放过,好得很啊!”
“陛下明察啊,微臣没有,只是这修建难免会有顾不到的地方。”
“是啊,陛下……”
“……”
开始狡辩了,这些官员倒是不再沉默了。
这堤坝周边,风有些大,月清浅本来就因为骑马疾驰而有些身体不适,这咳嗽也是被她抑制了才没咳出来。
此刻,被这风吹得委实有些不舒服,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月清浅赶忙侧了侧身,将咳嗽的声音压低了些。
秦墨宣微皱了皱眉,对着身旁的张泉盛吩咐道:“将这位姑娘带到孤的小筑,好生照料着,有些事情,孤稍后还要问她。”
“是。”张泉盛最擅长的便是认人了,即便月清浅带着面纱,却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而且,他也知道,陛下是认出王后娘娘来的。否则,听到娘娘咳嗽,也不会如此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