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废柴要逆天:邪王追妻路漫漫

第371章 崩溃

  南岳君主来访,竟查访出此等丑事,即便是皇家秘事,不该随便与旁人知晓,但到底是一件大事,怎能用纸包住蔓延而起的火势?且不提有多少知情人明里暗里各自互通着消息,表面安分的使着眼色盯着这局势,又有多少人在心中仔细推演揣测究竟慧妃背后的暗自私通之人是为何人,更不必提有多少人夜不成寐,辗转反侧,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要为心里记挂着的某某开脱。

  但单单是一个萧千歌被囚禁,就不必提此事所涉分量之重。但凡在宫中之人,多半都清楚明白,皇上有多喜欢萧千歌。这喜欢绝非是轻而易举挂在嘴上,偶尔可心了突发奇想给些赏赐,夜半难成眠时的一缕旖旎念想,而是真真正正记挂在心底,露于一言一行之中的珍爱。连萧千歌都无法劝动当今圣上心念半分,其余之人更是谨遵圣命,不敢有半分造次。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宫廷内部肃清就此开始。

  连搅弄起这场云雨,搞的上下一片动荡不宁的检举者──苏痕,都尚自身在局中,暗暗后悔起当日一时听从阿瑶教唆,未曾仔细考究一番事实几何便贸然出手,将此等丑事披露于众人之眼中,眼下仔细想来,那封飞镖传书实则是发的愚蠢之至,只不过是心头一时怒火难耐冲动之举,转瞬便将自己的师弟置于风口浪尖之上,甚至连自己想要将那慧妃处置的目的也未曾达到。

  等他再探宫里,发现此番皇帝的行动之势已经不可阻挡,不免为自己的师弟隐隐担忧起来。南岳君主与本朝皇帝共同派出了最为精锐的人手前去搜寻,即便苏痕坚信自己的师弟身手并没有那样糟糕,可后路又在哪里呢?这茫茫宫闱之中,想要拿他邀功论赏赐的人数不胜数,可又有谁愿意在此时此刻抛开那云烟富贵,渺渺荣华,对他伸出一只援手,带他离开这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三尺朱墙呢?没有人,哪怕是他自己,也一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待到悔意渐生之时,已经是无可挽回之时。任凭他苏痕本事过人,能以一敌百,照样无法带着师弟翻出这由百人千人布下的大网之中。眼下他甚至没有一个协商的人,只能靠自己的耳目探听得这般风声鹤唳。

  天幕逐渐揭开,九重宫闱明明白白的袒露在了一片无限好的骄傲之中,日头正盛,暗流都浮现于表面之上,而那人心之下所藏者的种种阴森可怖,也都在此融融暖阳里展露无疑。仅仅一日之内,所被揣测怀疑的人数名单,仅所谓风声流传出掌握有效确凿证据已上表奏达圣上处者,便有各个层出不穷的版本。只是这上呈者多半怀揣着陷害某人的恶意,当今圣上尚且还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未传达出什么指令出来。徒留苏痕一人密切监视着众人的举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慌乱,是真真正正的慌乱,已经慌乱到了拿不住阵脚的地步了。事情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大部分的时候,他能做的只剩下接受而已。可那明明是自己朝夕相伴的师弟,又怎能坐以待毙,让他去承担自己那一念之差所带来的苦果呢?

  越是愧疚,就越是慌乱,越是慌乱,就越是无法说服自己去冷静下来拿个主意。这茫茫天地之间,又有谁可以一同商量个主意,又有谁可以依靠,可以毫无保留地将一肚子心肠推出去呢?

  就这么一刹那的思索之间,苏痕突然绝望地发现,他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什么人是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了。除了一个人,告知自己消息并且如今尚且被关押在冷宫里的阿瑶。她一向聪慧多谋,只不过是一时失怙,但一定还拥有自己的主意和办法,况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苏痕不懂深宫中的机谋争斗,但多少可以猜到,在这皇家纸醉金迷之前,人人都被迷了眼,看不清什么是对错,认不清什么是真伪,阿瑶不过是一时之间棋差一招,才沦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但她的智谋却是自己可以前去请教一番的。

  苏痕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眼下还可以依仗之人,只有阿瑶一人最懂得这期间的种种关窍了,倘若摸对了点,参透了此事的突破点,他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带走苏洹似乎也并非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想到这,他没再有半分的犹豫,他知道眼下多一分的犹豫就多一分的变数,于是飞一般避开了宫中各路巡防,到了那冷宫。

  说是冷宫,倒也真是名不虚传。比起外头乱糟糟的明争暗斗,相比之下这里却是个真正的人间清静之地了。外头一片乱麻,冷宫的侍卫们也不大尽心,都想着法儿躲懒,也正好给苏痕闯入冷宫之中创造了机会。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探得了阿瑶所在之处,慌慌张张便冲了进去。

  大概是身在冷宫之中,心生惫懒,她的眉目倦倦,再没有了往日半分的顾盼神飞,身子也清减了不少。大约是料想不到会有人登门来此,她略微一愣怔,见是苏痕,心下已然明了慧妃与苏洹私通之事必然已经败露,一时之间整个人像是又活了起来,心里那算盘又开始噌噌打起来,片刻之间,神情已经恢复如初。

  她只瞥了苏痕一眼,叹了口气,“此等冷落之地,你来做什么?”

  “在下管教师弟不严,致使他犯下此等欺君罔上大罪,着实惭愧不已。然念及我师兄弟之情,不忍相看他命丧于妖女迷惑之手。如今事已波及整个内院,绝非苏痕力之所能撼动,悔极怒极,竟失态至此,以至于擅闯娘娘宫中,还望恕罪。但求娘娘怜我那可怜师弟,想个主意,救救他性命吧。”苏痕躬身一礼,一席话说的声泪俱下。他着实担忧他的师弟,可来到此处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料定阿瑶会出手相助,只能尽力将言辞说得恳切一些,期望着可以打动对方。

  她听完这一席话,只是眼睫略略颤动了那么一下,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都是天意。我如今在此地安着,无权无势,可怜又有何处使呢。”

  “娘娘冰雪一般通透,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倘若娘娘肯出手相助,苏某必然感激不尽。”苏痕无暇与她进退试探,将底牌全部摊出,心里火烧火燎,慌乱已经决堤,早就让人溃不成军了。

  “这。。。。。。突然请我拿个主意,事情关系重大,我还需慎重谋虑一番。况且此事并非一日二日便可定夺,你且安心。慌乱行事只会将你我二人陷入危险之境,今日回去,你且看住苏洹,莫要让他与旁人接触,待我有了主意,自然与你传信。”阿瑶说完这一席话,便扬了扬手,道:“多说无益,你且去吧。”

  苏痕这便退下了。

  苏痕方才走,阿瑶便开始添素妆,并传唤了个平常伺候的宫女,“慧妃私通一案,我有关键证据,快快与我传信给皇上。”那宫女一惊,忙不迭出了冷宫。

  待嬴烬的圣旨传来之时,阿瑶已然整束完毕,端的是个素净清雅,又不免透着一股子憔悴之意。她再见嬴烬,借着这副楚楚可怜之态,便道:“皇上,慧妃行径不端已是众人皆知。既然这丑事已经掀开一角,我也不怕再供出她那个背后私通之人了,只渴求皇上莫要怪我又抹了皇家脸面,臣妾着实惶恐。”

  嬴烬寻了那人一日,已没有耐心再听她赘言,“朕赦你无罪,这天家脸面,如今还能剩下几分?你只需说那人姓甚名谁,平日作的是什么勾当,又是如何在宫禁中出入自如的,朕必然不轻饶!”

  阿瑶暗笑,知道此事已成,便不再顾左右而言他,“臣妾指认一人,名叫苏洹,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手上沾满了血腥气。我是个妇人家,只知他武功高强,说不准就能在宫禁间来去自如了呢?只是我实在不明白。。。。。。”

  “够了!”嬴烬面色沉沉,眼皮子耷拉着,分明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阿瑶只再添了一句:“此人现如今尚在宫中,皇上可派人去寻。”

  她不再理会那年轻帝王脸上的种种愤怒,不甘,她只知道她这一把火可谓是添得恰到好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必多留,她眼底又有了往日神采,施施然告退。

  而苏痕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是阿瑶第一个出卖他们。当一干侍卫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方才的行径是多么的愚蠢。他试图挣扎着从众人手下带走苏洹,可到底一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洹被人粗暴的押解走了。

  他望着苏洹逐渐远去的背影,撑着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也垮了,他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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