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想起她
文妃娘娘自己本身也非常喜欢沈玉初,只是她一向不愿意多管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她想管,他倒也不一定会听自己的。她那儿子,她心中倒是清楚得很,若是她无端给他指一门亲事,他必定是不愿意的。
如此一来,她倒也没有同沈玉初提这件事。只是娴妃娘娘既然如此喜欢她,又主动来找了自己,她也想问问沈玉初的意见。
“你若是愿意,倒也可以同她那儿子成婚。”文妃娘娘同沈玉初道:“她的儿子我是知道的,那孩子倒也是勤恳踏实,你嫁给他,他定不会亏待于你。”
定不会亏待我?沈玉初心中冷哼一声,自己曾经便也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也以为他是自己的良人。哪知道他竟始乱终弃,甚至不肯留自己一条命,最终害自己惨死在了宫中,若不是要向他复仇,自己又何苦费尽心机进宫?
“娘娘,玉初虽感谢娘娘的照顾,但并无嫁给皇子之意。”沈玉初答道,既然不能同娴妃娘娘说,她便与文妃娘娘说吧!文妃娘娘万事看得开一些,也必不会勉强自己,“玉初此番进宫,已是思虑良久,所走的路也是早已想好,并不会中途改变。我虽知道娴妃娘娘也是满意我才提起此事,可玉初心中当真没有其它的想法。”
文妃娘娘见她这样说,倒是也明白了。沈玉初是从她宫里选出来的,那几日,她倒是对沈玉初的性子有些了解,见她如此坚决,便也不再劝说,只是同她说道:“你既是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你,只是娴妃娘娘既然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必然会向皇上请求。若是她请求了,皇上也可能会答应,如今你心中便要有些想法。他日若真要面对那一场景,也好有些对策。”
“谢娘娘,玉初明白了。”沈玉初答道,她说完便向娘娘告退,出了文妃娘娘的宫。
“姑娘心中也不必别扭,我们娘娘本就是个温和的,其他人总是因着这点央娘娘做事,娘娘也很少拒绝她们。”嬷嬷同她道:“其实娘娘怕姑娘为难,已是拒绝了多次,只是娴妃娘娘一再坚持,这才同意。”
沈玉初自然知道,自己与文妃娘娘非亲非故,她肯帮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自己也并不应要求她怎样。文妃娘娘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已经很是感激了。
“玉初是知道的。”沈玉初同嬷嬷道:“文妃娘娘本就温和,如今也是多次帮助玉初,玉初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娘娘有什么错呢?”这并非是沈玉初的恭维,她一直便喜欢文妃娘娘的性子,既不得罪人,又能保持本心。而文妃娘娘更是多次帮她,她自然是感激娘娘的。
她与嬷嬷道别后便回到了住处,眼下,还是与顾嬷嬷商量商量,如何应对娴妃娘娘为好。
另一边,娴妃从文妃宫中出来,便觉得此事已经是妥当,她回到自己的住处,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立即差人去请了百里靖飞过来。她虽多次在他面前提起此事,可到底也没有同他说清楚,既然沈玉初已经到了最后一轮,便应当与他说。更何况,他作为皇子,若是自己主动求皇上赐婚,大约也要比她这个娘有用一些。
“孩儿见过母亲。”百里靖飞听说娴妃召他,便立刻过来了,他一向对自己的母亲很尊敬,今日自然也来得快,只是不知道娴妃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晚了,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我本也不该今日就要你过来。”娴妃一向不太打扰他看书或是练武,只是今日实在高兴,便想同他说,“只是事情紧急,这才叫你来。”眼下,若是能将沈玉初的事定下,她便再无他求。
百里靖飞见她这样,便知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他母亲在宫中地位很低,有时会受别人欺负,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高兴的事。今日看她如此兴奋,便也不想扫了她的兴。
“我先前便与你说过,这次的秀女中,有一个我十分满意,”娴妃娘娘那日本想让百里靖飞瞧瞧沈玉初的模样,哪知他并没有什么想法,也没瞧见,如今想来,倒也可惜,“如今她已到了最后一轮,过几日便要到大殿上去了。”
“到那时,你便求你父皇赐婚,将她许配于你罢!”娴妃娘娘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今日本就是想同百里靖飞说这事儿的。
百里靖飞听她说完,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平日里便听母亲的话,母亲安排的事也事事顺从,那日母亲道看中了一个女子,他便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对他来讲,娶谁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若是母亲喜欢的,自然更好。
“母亲安排便好。”他答道。
“你放心,她的家世是极好的。”娴妃娘娘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便继续同他说道:“无论你以后想做些什么事,她必能帮到你。”她虽不知她这儿子心中究竟是何想法,倒是也明白,无论如何,把女方家世好些总是好的。若这沈玉初家中境况不好,她倒也是不愿意的。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十分孝顺,见他完全同意的自己的安排便觉得欣慰。她在宫中多年,也不是无欲无求,只是她身份卑微,人也老了,又有什么好争的呢?即使她想争,又如何争得过别人。如今她最担心的,便也只有自己的儿子,若是他能娶到自己满意的女子,她便也放心了。
百里靖飞同娴妃娘娘说完便退下了,他一人走在宫内,旁边的公公、宫女从他身旁经过,他也并无过多的感觉。这宫中,竟像是除了母亲,便再无亲人一般。
他不觉间走到了那日与沈玉初相遇的假山,独自站在那条小道中,他回忆起了沈玉初的模样,心中竟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他从前觉得与谁成婚都是一样,今日怎么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