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结局九这样的人,就应该这样耍
尚井惠把撕碎的画往前一抛,咆哮道:“是你该死,本来死的应该是你……你们母子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还少吗?我恨你们,恨你们母子两个……”
她扑过来,抓着奕景宸的肩膀用力摇晃,形容癫狂。
奕鸿从走廊拐角处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往后用力拖,热泪纵横地质问她:“井惠,景宸说的是真的吗?火是你让人放的?真的是你做的吗?你烧死了我们的儿子?你烧死了景宏?”
“我是想提醒景宏,他才是天之骄子,是我们奕家的继承人……”尚井惠猛地打了个哆嗦,双唇不停地颤抖,喃喃地说道旎。
“你……”奕鸿猛地挥起了手掌,却在半空中停住,久久没能落下去。
“我的景宏他不应该死的,应该死的是他啊……是奕景宸啊……”
尚井惠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奕景宸,呲着白白的牙,眼泪淌过了咧得过宽的嘴角往下跌。
她已临近崩溃,那些往事化成地狱之火,随风狂号,朝她涌来鞅。
“景宸他也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叫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妈妈,你怎么下得去手……”
奕鸿说完,人往前重重一载,不省人事。
尚井惠顺着墙慢慢坐下去,掩着面,捶着墙,大笑、大哭、大声悲泣、尖声痛骂、不停地诅咒……
奕景宸从她的身前走过去,不再朝她多看一眼。
他心里的那个洞,并没有因为揭开了真相而填上,反而更加地痛苦。嫉妒是什么妖怪?把人变成了魔,不死不休,不疯不止……
风卷细沙,阳光发白。
他一路急踩油门,奔向医院。他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颤抖,身子绷得紧紧的,发烫的双眸倔强地眯着,不让那些滚烫落下来。
脑海里,全是奕景宏坐在白色的阳台上,端着一杯茶,微笑地看着他的一幕。
如果没有出车祸,奕景宏一定能逃过那场大火……
生命只有一次,他再做什么,也换不回大哥!
医院的小院子里。
奕兰皙好像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她坐在风里,面前支着画板,一笔一笔地往画纸上涂抹颜色。
她又在画那个小屋,她画的是春天里的小屋。
山花烂漫,遍山锦簇。
奕景宸慢慢地蹲到她的面前,把双手枕在她的腿上,喃喃地唤了一声,“妈。”
奕兰皙没有停下来,她全神贯注地把大团大团的绿色点在画纸上。她的眼睛那样明亮,不管眼角已经悄然滋生了多少细纹,都夺不去她这双眼睛的光彩。
没有哪位医生敢说,能治好奕兰皙。
奕景宸也不想去治好她,或者对她来说,这样留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才是最好的归宿。在她的画里,有她最亲密的爱人,有她一直牵着的小景宸,有她构画出来的,不知在何处的世外桃源。
“我怎么觉得,这里像龙潭的一个山上面的风景?”护士拿着她的药过来,看了看奕景宸,小声说道。
“哪里?”奕景宸盯着画,哑声问道。
“我们上个月去旅游了,龙潭有个山上,就有这么一个小院子。听说主人不在,铁门锁着。我们爬进去看了看,里面除了没有这个栈桥,连这里的大石头都一模一样呢。”护士把药喂到了奕兰皙的唇边,小声哄她,“奕女士你乖,吃糖了,吃完了糖,你先生就会回来了。”
奕兰皙乖乖地张开了嘴,笔在纸上轻轻落下,画了一轮太阳。
难道奕兰皙去过那里?
林卡思说,奕兰皙自己跑了半年,他没能联系上。后来再见的时候,正是季沫在公园问到的那些事。那些跳舞的阿姨看到的男人,是林卡思。
那么,在她独自离开的这段时间,难道就在这里吗?
奕景宸找护士要来了地址,让小张立刻出发,赶去那里看看。
“奕女士的画,实在太好了。”护士把她这几天的画拿出来给奕景宸,微笑着说:“我们医院有几个大姐,每周都让孩子来看奕女士画画,进步都很大呢。而且,有孩子在的时候,奕女士就特别温柔,像平常我们在这里说话,她就会很不高兴。但是你来,还有孩子们来的时候,我们怎么吵,她都不会管。”
奕景宸鼻子又一酸,扭头看向了奕兰皙。
她站在别墅外面偷偷看他的时候,是不是很想过去和他相认?如果不是想着向猎手复仇,她会不会早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看,你看……”奕兰皙突然说话了,指着画上的小屋,温柔而且兴奋地看向了奕景宸,“太阳出来了,他要回来了。”
“是的,太阳要出来了,我们要回家了。”奕景宸扶起了她,给她捋了捋风吹散的头发,哑声说道:“妈,我们不住这里了,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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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满地都是散落的衣服,大床上,两个人激战正酣,女人的尖叫声夸张到变了形。
他的伤才好,所以女人主动,他只管躺着享受。
“东少。”
有人敲了敲门,大声叫他。
“什么事?”李东衡扭过头,不耐烦地问道。
“医院来电
话了。”
李东衡拧眉,刚和这女人进来的时候,手机掉在外面的厅里了。他坚持办完了事,抓起了衣服,开门出去。
拿着手机的人是张绍平,看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紧张地说道:“说是你复检报告出来了。”
“你慌什么,我得绝症了?”李东衡瞪了他一眼,拿起了手机。
他上个月去做了复查,看伤势恢复情况。他自我感觉良好,没什么大碍了。人胜在年轻,用的药也是好药,各种补品不断,想不好都难。
医生的声音也很紧张,催着他赶紧再去做个检查。
“呈阳
性,上回你受伤住院检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你是这个月沾上了不应该沾的人吧。”
“有没有搞错,你疯了吗?”他发怒了,咆哮道:“我碰你妈了?”
“东少你发脾气没用,这种检测一般不会有错。以防万一,你赶紧再来查一次。早发现,也能早想办法。”医生不和他罗嗦,匆匆挂断了电
话。
他黑着脸,扭头看张绍平。
张绍平比他更紧张,正在步步往门边退。
“那个,东少,我还有事……”张绍平结结巴巴的,话没说完,拔腿就溜了。
“臭小子,还没确定呢,你跑个屁啊。”李东衡气急败坏的骂道。
“怎么了?东少你生什么病了?”屋里的女人跑出来,紧张地问道。
李东衡黑着脸,用力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砸,匆匆回房穿衣。他也害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病,那他不是离死期不远了?
他吓坏了,穿衣时的手脚都在发抖,刚刚在床上的劲头儿全化成了泡沫,现在只差没瘫倒在床上。
“一定是搞错了,他妈
的,如果敢跟老子搞错,老子砸了这鬼医院。”他穿上外套,一把推开了门边的女人,疾步往外走。
张绍平还在车边,正和崔刚他们说话。
一见他过来,那四个就像见到了鬼,飞快地往后躲。
李东衡本来就火冒三丈,见到这一幕,火气再也压制不住,指着四人大骂道:“你们四个躲什么躲?给我滚过来。”
那四个人哪里敢再靠近他,他们已经发虚了。在玩乐这件事上,他们一向和他同进同退,甚至同用一个女人……
现在四个人都感觉一脚踏进了死神的地盘,脸色极为难看。
“东少你快别发脾气了,赶紧去检查去,我们也去做个检查。”崔刚最先反应过来,拔腿就往自己的车边跑。
“喂,就这样去,不管有没有得上这病,我们都会被别人当成怪物。”张绍平拉住了他,焦急地说道。
“对啊,我们不能在本市检查,赶紧弄几个别人的身份证过来,我们去邻市去。”崔刚一拍额头,跳上了车,开车就走。
那三人一见,赶紧各自离开,去想办法。
被他们忽视成了空气的李东衡鼻子都气歪了,也被他们给吓到了。他紧紧地抓着车门,足足站了有五分钟,才重重地坐下去。
医院离这里有半个多小时的路,他却开了起码有一个多小时。
他很害怕,怕进去之后,医生拿着从他身体里抽的那管血,对他判死刑。这种病,不仅被人当成怪物,成为众矢之的,还会死得极为痛苦、极为难看……
他不敢往下想,抬着僵硬的腿下车,慢慢仰头看向医院的大楼。
在死神面前,一切家庭背景,出身,财富,才华,统统都是泡沫,死神绝不会因为你拥有这些而放过你。
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医院。
“你总算来了。”医生拧拧眉,把检查单推到他面前,小声说:“赶紧再检查一次,如果确定了,马上开始治疗。”
李东衡打了个哆嗦,抓起检查单子,举到眼前看。
上面的黑黑的加号和阳
性二字,让他浑身血液冰凉,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他怎么会沾上这种丑陋的病?
这个月他到底睡了几个嫩木莫?是那个叫佳曦的,还是叫颖涵的?还是紫宜?她们的脸他都分不清,清一色的锥子脸,大月匈,细腰,皮肤白白滑滑……叫起来就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夸张。
有几回他喝得半醉,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对方是谁,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采取措施。他以前也挺小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建军进去了,没人管着他,他反而放
纵了,成了脱缰的野
马,怎么刺
激怎么来。
“快去啊。”医生又催了他一遍。
他抬着僵硬的步子,去重新验了个血。又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得到结果。在这段时间里,他怎么熬?
他坐在车里,直到天黑了,才抬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面孔扭曲地说道:“敢把这样的脏
病给我,看我不弄死你们。”
他很快就打了几个电
话过去,叫了一些小喽喽,直扑那个给他介绍嫩木模的人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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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酒吧,正是热血澎湃的时候。
他带着人,雄纠纠气昂昂地闯了进去,先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开这些场子的人,而且开得不错的人,哪个没点背景?哪个不养几个打手?
见有人前来挑事,酒吧里的人也不甘落后,立刻纠集了人手,将李东衡一行人围了起来。
“叫你们老板出来。”李东衡抄起了吧台上的一瓶洋酒,往柜台上用力一砸。
“喂,臭小子,你赶紧把这些东西按十倍赔钱,然后乖乖地爬出去,不然今天打断你的狗腿!”酒吧的保安经理挥了挥手里的电棒,凶狠地骂道。
“你这只狗,你乱吠什么?”李东衡把手里的断瓶子往保安经理身上丢,气势汹汹地骂道:“你信不信,我今天打断你的狗腿,打掉你满嘴的狗牙。”
“真是找死。”酒吧的打手们忍不住了,扑上来就要动手。
匆匆赶来的酒吧经理一见是李东衡,立刻就拧起了眉,拦住了自己的人。
“东少,你疯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李东衡见到经理,又抓起柜台上的一瓶酒砸了。
“怎么回事?让你们吴老板出来,今天我不弄死他,我改和他姓。”李东衡恶狠狠地咆哮道。
酒吧经理朝身边的人招了招手,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人撒腿就往后面跑,撞倒了好几把本就歪歪斜斜的椅子。
“东少,先坐下来。你消消气,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打打砸砸。”经理挤出笑脸,扶起了一把椅子,对李东衡说道。
李东衡踢开了脚边的碎酒瓶,重重地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离开的那小打手回来了,俯到经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经理拧了拧眉,看着李东衡说:“东少,我们老板说了,这里的东西,你照价赔就行了。他很忙,就不出来见你了。现金也行,刷卡也行。”
李东衡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经理的鼻子大骂,“给我砸,打死这些狗
腿。”
“那就对不住了,关门,打到他们赔钱为止,赔十倍。”经理打开了他的手,快步后退。
两边的人挥着棍棒打成一团,你来我往,棍来棒去。椅子砸破这人的头,酒瓶扎烂那人的脸……
李东衡只带了十多人,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落到了下风,滚了一地。他被打手们逼到了角落,惊恐地看着挥向他脑袋的棍棒……
“赔钱,我赔钱……”他大叫道。
就算真的染上了艾
滋,马上要死了,他也不想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但是现场真的太吵了,这些人可能没听清,可能故意忽略他的话,还是狠狠地招呼了他一顿。
他听着自己刚愈合的肋骨又一根一根的断开的声音,脑子里空白一片……
“呸,还把自己当人物呢?你爸都完蛋了,你还敢来逞威风!”经理走过来,冲着他狠啐了一口,“老板说了,不让你赔钱了,就当你的医药费。”
他睁了睁被打肿,正在流血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几声怪叫,“我死,你们也跟着死吧。”
“神经病。”经理又冲他身上啐了一口,扭头走开。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几名警察,有人报警了。
经理有些恼火,这些事,他们通常都自己解决,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也不知道是哪个员工不懂事,居然报警了。
李东衡被抬了出去,留下地上一大滩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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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李东衡又上电视了,成了k市社会新闻里最引人注目的主角,同时他身患艾
滋的消息不径而走。
和他有过接触的人炸了锅,拼命回忆有没有沾上过他的头发,他的血液。那些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更是觉得一头栽进了地狱,不少人连夜赶去做检查。
季沫抱着早早,歪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新闻。
“喂,奕景宸,你这样耍他,骗他得了艾
滋,真的好吗?”她
站起来,拉着小早早的手拍奕景宸的脑袋。
“不好吗?”奕景宸反问。
季沫想了想,笑着说:“太好了!”
“明天新闻里,就应该是他如何想弄垮麋鹿岛,给麋鹿岛酒店的蓄水池里丢脏东西的新闻了。”金小落大口咬着蛋糕,兴高采烈地说道:“真是迫不及待了,明天的新闻一定很热闹,我得弄台电视去他的病房里,给他来场直播。”
“他住的病房肯定有电视。”季沫提醒她。
“啧,像他这种人,应该住没有电视的牢房。”金小落又咬了一大口蛋糕。
“喂,金小落,你怎么吃个不停?”季沫拧眉,上下打量她,这才半个月,她看上去更圆了。
“林医生做的,感觉也挺好吃的。”金小落含糊不清地说道。
季沫眨眨眼睛,小声问:“你们是不是真的在恋爱?他怎么天天给你做吃的,昨天好像是糖醋排骨,前天是红烧猪蹄。”
“哪啊,他要参加厨王争霸赛,我给他指导指导。”金小落侧过身,说得越加含糊。
“他用手术刀切菜?”季沫嘲讽道。
“季沫,你少讽刺我,咱们两个的雇佣合同可到期了。”金小落把最后一口蛋糕吞下去,冲季沫挤了个夸张的笑脸。
“是啊是啊,赶紧去给林医生当保镖去,免得他被别的女护士给攻倒了。”季沫白她一眼。
“后天大年夜,我不在这里吃饭。”金小落坐过来,小声说道。
“快去林医生家里吧,他家里有红烧猪蹄。”季沫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
“谁去他家,说得我好像没爹没妈没家一样。”金小落嘟嘴,舌尖恋恋不舍地舔光了指尖上最后一点奶油。
“看你那吃相……”季沫一扭头,正好看到了,连连摇头,“林医生这是在喂猪吧?”
金小落很尴尬,干咳几声,起身走开。
有车开进来了,季沫走到窗前看,沐秦开着他的新车正缓缓过来,两束车灯正落在庭院正中的那株新种的蔷薇上,叶片在灯光里摇摇晃晃,像是在向他打招呼。
“听说伯母回来了。”沐秦把车钥匙招给了一名保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