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零榆与水烟儿在四王府聊了许久,水烟儿言语之间都是对儿媳妇的满意与喜爱,哪怕是宫中派人来传她,说皇上想要见她,她也并不在意,只是打发了那人回宫之后,继续做在四王府内与唐零榆聊天。
“榆儿,得一知心人不容易,你与槿儿一定要好好的。”水烟儿拉住唐零榆的手认真严肃的说,心中将那没说完的另一句补充完整:如此一来,便可以弥补我的遗憾了。
“我自然会与他好好的,母妃不用太过担心。”唐零榆点头。
“小姐,娘娘,快些出来用晚膳吧。”灵雪在门外叫着。
“走吧,用完晚膳我也要回宫了,看看皇上找我究竟所为何事,估计是觉得我又挑衅到他了吧,真是无聊,做个皇上也不知道为民考虑,整日就只知道管后宫妇人之事,还要怪别人觉得他不是明君,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自知之明。”
水烟儿扶起唐零榆,说话之时眼中尽是嫌弃,根本无一点夫妻之情,唐零榆被她说得愣住,就算当初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皇上,这么多年过去,也应该不会再有如此大的怨气了吧?为何会如此?
可虽满腹疑惑,却始终未问出口,只是随着水烟儿一起去了饭厅。
“榆儿,太医说多吃些鱼有助于伤口痊愈。”黎夜槿在饭桌上立即就把鱼身上最嫩的一块肉全部夹到了唐零榆的碗中。
“谢谢。”唐零榆朝他笑得甜蜜。
水烟儿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脑海里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那么久远,却在她的记忆里深刻无比,历久弥新。
曾经也有一个人愿意为她下河打鱼,秋天的河水已十分冰冷,但他还是愿意为她褪去鞋袜,跳入水中捉起那一尾肥美的鱼。
“阿水,这条鱼如何?我立刻上岸给你烤了,还是你想喝鱼汤?”
“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不管是烤鱼还是鱼汤,我都能够吃得一干二净。”年少的水烟儿甚是俏皮,发髻上坠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可爱之极。
“母妃。”黎夜槿为她盛了一碗鱼汤放在面前,水烟儿喝着鱼汤,再也尝不出当年的滋味,如今的她也不可能再像当年一样笑的纯真了。
晚膳过后,黎夜槿说要将水烟儿送回宫中,陪她一起去御书房见皇上,可水烟儿却强力拒绝,“不用,在府中好好陪伴榆儿。”
“可皇上是否会对母妃不利?”
“他还不敢,我也未做任何错事,他若是敢重罚或是杀了我,恐怕这皇上也真是昏庸到了极点,何况还有你,他得顾及些,不用为母妃担心。”
水烟儿上了马车,在黎夜槿的目送中离去,唐零榆被灵雪搀扶着,在身后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黎夜槿,若真的如此担心,还是去宫中看看吧,母妃不会武功,若是皇上真的要责罚她,那可如何是好?”唐零榆伸手拉住他。
“不用,母妃既然如此说了,便是想我多陪伴你一些,走吧,我们回房说说夫妻俩之间的贴心话。”黎夜槿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大庭广众说出此话来,反而让唐零榆有些意外了。
“黎夜槿,你最近如此的改变,可是让我十分不适应呢。”唐零榆拉住他的手走回房中。
“榆儿说过,以前的我就像一个榆木脑袋一般,不懂得任何……浪漫?虽然我不懂这词究竟是何意,但我想定是我不够好,不会和榆儿说些贴心的话,如今要慢慢的改变才好。”黎夜槿将唐零榆扶着坐在床上。
“黎夜槿,我想问问你,可知母妃和皇上之间的事,母妃是哪户人家的小姐?我没有听说京城之中有姓水的大户人家,朝中好像也没有吧。”
唐零榆对于水烟儿的事感到有些好奇,她说起感情时,好像语气中处处透露着遗憾与无奈。
“母妃不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女子,她说娘家已无任何一人,也不让我去探听任何有关他年少之时的事,她与皇上究竟是如何在一起的我也不知,不过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后宫之人无一人对皇上真心。”
黎夜槿将唐零榆搂入怀中,“榆儿,所以能够得一心人,便一定要白首不相离,我不会放开你的手,这辈子我攥紧了,再也不放开。”
“我亦是,一辈子无论怎么兜兜转转,你都不能够甩开我。”唐零榆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两人在浓情蜜意之时不知晓的是,在皇宫之中水烟儿进入御书房内,整个脸都冰冷到了极点,看着皇上的眼中只有恨意,也不像在人前那般注重礼数了,冰冷的开口,“不知你找我来所为何事?直说吧!我不想与你过多谈,更不想与你同处一室。”
“放肆!”
“嘭!”
皇上怒气横生,一把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东西移了位置,水烟儿却一点不怵,冷淡地看着他,“我放肆岂止是今日这一回?不要总说些废话,找我来,不正是因为早上我拖贵妃传的那句话吗?”
“我说过不要干涉槿儿的婚事,他想娶谁便娶谁,你若敢让他同我一般,过的一辈子不开心,我定和你拼命!”
“拼命?你凭什么?你……”
皇上的话戛然而止,整个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闪身便冲到了他面前的水烟儿,她的手骨节分明掐在了他的脖子之上,稍微一用力便可以让他折颈而死,眼睛中恨意都溢出来,“你以为,我的武功你可以废一辈子吗?”
水烟儿方才几乎只是一瞬间,便从御书房的门口闪身到他坐的位置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轻功几乎和月如初相提并论。
她右手掐住皇上的脖颈,左手在身后高高扬起,也是做出了利爪挠心的模样,指甲仿佛在一瞬间变长了许多,如利剑一般锋利。
皇上从未想过,当初被废了武功的水烟儿,今日居然会恢复武功,她曾经也是江湖的一个奇女子。
“你……你既然已恢复了武功,为何不离朕而去?偏在厌恶的深宫之中,居住如此之久?”皇上深深咽下口水,已经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的疼痛。
“这不正是你这狗皇帝想要的吗?用我的孩子拴住我一辈子,那我便在这牢笼中好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受你的禁锢,若想离开转身便能走,而且还能够招来整个江湖之人杀了你,冲进你的皇宫,对你的妻子和孩儿动手,所以不要再来惹我,撤回你的赐婚!”
水烟儿一字一句,霸气无比,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