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将衣袖垂下,“这么说大夫已有了结果,不知小女子的身子到底如何?”
裳砂摘了自己头顶的珠钗放至那大夫身前,她这是太雍王宫内的东西,自然并非凡品,可眼前那大夫竟然连眼睛都不渣一下,这世上竟还有不爱财之人。
“夫人的身子得好好调理,脉象极乱,倒地至少受了些什么伤我是诊断不出来了,不过夫人刚刚小产,可不能怠慢,如此出来受风怕是对身子不好,需不需要我去替夫人叫一辆马车来?”
裳砂微笑,“东西你收着,马车便不必了。”
裳砂起身离去,答案她已知晓,这人根本就不是那医馆的大夫,先前那药童说过他的师傅在里面煎药,可这人出来身上却是没有沾上浓厚的药味,更像是特意为她而来一般。
药夫子的府邸在西边儿,西边儿都是富商巨贾,东边都是皇亲国戚,两厢比较,自然是西边盗贼更为猖狂,在这祭憩皇城内就是三岁小儿也知道惹谁也不能惹做官的。
裳砂一身衣着打扮看着便是富商巨贾家的人,路上自然是跟了不少心怀不轨之徒,可这些人也不用裳砂理会,到下一个巷子旁那些人便都会消失。
裳砂出门一趟,心情好了不少,傍晚也是多吃了一碗饭,几位夫人又剥了鸡蛋放在裳砂面前。
“女人吃了这个不仅肤白貌美,就是孩子生下来后奶水也多。”
说着几位夫人又给谷羽儿塞了不少。
“来来来,你们两个多吃点!”
在药夫子府邸几日裳砂过的也是舒心,可侧妃已进府三日,她这做王妃的也被接回了九王爷府。
这还是裳砂头一回见着建成了九王爷府,门口的红灯笼还是前几日迎亲用的。
候在门口的管事裳砂觉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太雍王上身边的人吗……
“王妃,王爷与侧妃还有顾大人皆在前厅呢,王爷吩咐过了,让您回来后就直接去休息。”
这侧妃是谁她自然是知晓的,毕竟选出来也有她的功劳,只是没想到顾家真的会愿意将嫡女嫁给一个不受宠的九王爷……还是一个连封号都起随意拟的。
裳砂因着心里想了事,步子迈的小了些,还站在门边的长廊便见着从前厅出来的三人。
那个着了一身宝蓝色衣裳的女子想必就是顾侧妃了,此时她正挽着九王爷的臂膀同另一个男人说笑。
她听闻顾家兄妹感情极好,她看见顾臾伸手揉了揉腻在元钰身旁顾鸳的发,顾鸳正在撒着娇……裳砂一时看愣了眼,触景生情。
那正在向外走的三人似乎注意到了裳砂的目光,便见一个薄纱半掩面的女子正在呆呆的望向他们,元钰看着裳砂有半刻的不自然,可很快元钰便发觉裳砂眼里的人并不是他。
元钰对顾鸳极好,自打顾鸳进门后就对细腰不闻不问,即使细腰有身孕也于事无补,不过前日顾鸳才回了门,倒因着她父亲已告老还乡,今日元钰怕她想家中人,便又去请了顾臾来,顾鸳自然感动,顾鸳此前也是见过九王妃的,她也曾因着九王妃的容颜而不自信,可这些日子来她渐渐的安心了。
顾臾与裳砂的眸子交汇,裳砂对着三人行过一礼后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不卑不亢的模样,顾臾竟觉得自己方才在裳砂眼中看见了一丝伤感。
管家在前面说着府中这几日的事,多是九王爷为了顾侧妃又去置办了什么,一字未提起有了身孕的细腰,果真是只见新人笑。
这九王爷府倒地有多大裳砂懒得去看,她这院子里的人也不少,可除了流烟与小五一概不许入内,流烟与小五的伤都养了数十日,总算是有了些许气色,裳砂为了让他们两个养身体,总会在没人的时候留他们两个坐下一同用膳,每当这时小五就会两眼放光,万分感谢的看向裳砂,因此裳砂怀疑小五小时候没饭吃这件事是真的。
这屋子裳砂也颇为满意,那暖炕摸上去暖暖的,连心都暖了。
流烟在一旁道:“王妃,您不是有事要去寻王爷吗,流烟都打听好了,每晚这个时辰王爷都在书房里,晚了回顾侧妃的院子里歇着。”
裳砂的屁股刚刚碰上暖炕,流烟便提醒了正事,只得乘着屁股生根前赶紧挪动自己的步子。
不出意料裳砂被元钰的侍卫拦在门外,这些侍卫是真正养在明处的,流烟只认识那个人狠话不多的暗卫头子,见此道:“要不王妃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外面凉,明日再说也一样。”
裳砂摇头,坚定的站在门口,扬声道:“王爷,臣妾只有几句话,说完了就走!”
眼见着那些侍卫就要动手推敢着裳砂了,流烟还没有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门却已经打开了,是黑着一张脸的九王爷。
九王爷阴恻恻的看了眼那些要动手的侍卫们,不耐烦道:“进来吧。”
进了屋子,元钰却是突然腻在了裳砂身旁,她不知道这些天他有多想他,可是他不能去见她……元钰将头放在裳砂的颈窝处,贪婪的享受着属于裳砂的味道。
裳砂想拉开元钰,却听见元钰在他耳旁低声道:“外面那些侍卫都是本王父王与永利王后的人,你当真想被他们听见?”
裳砂推不开元钰,只得小声道:“四夫人画的那副画像可在王爷手中?”
“你说什么?”
“臣妾说能否把那副画像给臣妾看看。”
“夫人说什么,为夫听不见。”
裳砂:……
她算是发觉了,元钰无奈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王爷倒地要怎样才肯帮臣妾?”
裳砂用了力去推元钰,却被元钰扣着双肩直视着元钰的目光。
“那妇人说,日后可还敢看出了为夫的男人吗?”
裳砂眉头紧拧,不懂元钰一时要同她桥归桥路归路,一会儿又同她玩儿这什么夫人夫君的游戏。但她有求于人,也只得点头。
“夫人似乎有些不乐意啊?”
伸手将裳砂拉进自己怀里,低头便将唇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