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永利王后的眸子在那一瞬间看向白衣儿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白衣儿这一番说的合情合理,若是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偏偏白衣儿是代替黑疆来和亲的。
而元钰则是赖在裳砂身边,对于那边的事情充耳不闻,“砂儿还未回答为夫所问的呢。”
裳砂被元钰烦的不行,只差一个白眼过去,无奈只得应付道:“在想待会儿的烟花是不是很美。”
元钰也跟着笑了,“很美。”
永利王后见白衣儿存了心要同她作对,心中虽疑虑,转眼便继续道:“本宫听闻黑疆的王族可以一夜之间娶上五六位女子,而衣儿如今嫁入了太雍,成了南逸王妃,即是南逸王府的当家主母,不会连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吧?”
永利王后这话说的委婉,黑疆的女子若是不能成为巫女,学习巫术,那便是最底层的女子了,任由男人拿捏,一个普通的黑疆男人一日娶两妻早已不足为奇,甚至举国成风,洞房花烛更是几女共事一夫,共享天伦……太雍理法森严,女子的地位虽不如桦沁,可也对黑疆的这种风俗不齿,如今这黑疆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打了自己的脸。
裳砂在仔细看着白衣儿,她竟隐隐看见白衣儿的脖颈处有什么在移动……
白衣儿的脸色没什么异常,即使坐下众人在笑她,她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南逸王起身,爱护的将白衣儿保护在自己的身边,对着座上的太雍王上与永利王后行了一礼后道:“母后便不要再逼衣儿了,衣儿不过是小孩子脾性,想让儿臣多宠她些罢了,母后方才说担忧儿臣,那想必是儿臣未日日给母后请安,让母后担忧了,以后儿臣必当日日去给母后请安的。”
太雍王上与台下众人都看清楚了,永利王后想给南逸王指婚,可南逸王妃不乐意,南逸王亦不乐意……但太雍王上乐意啊,特别是看着雷虎变了脸色,险些要站起来阻止他的好姐姐,太雍王上再饮了一口德妃递过来的酒,不知能否让他们姐弟反目呢……这么想着,他的容貌虽跟着他上了年龄,不过他这头脑却没有,一副宠溺德妃的样子,“德妃别闹了,再饮下去,寡人可就该头重脚轻了。”说着用手捏了捏德妃娘娘的脸蛋,嫩嫩软软的,好不舒服。
德妃似乎有些含羞的将自己的头向太雍王上怀中钻了钻,不过看见永利王后不动声色的目光后也当作没有看见,她进宫这么久,同永利王后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受着太雍王上的宠,这位王后倒是很能容人,这样的女子才最为难对付,不过她从前可是听说这位永利王后对太雍王上可是爱惨了,甘愿为其倾其所有,直到九王爷的生母出现,永利王后与其争斗不休,最后九王爷的生母虽死了,永利王后也重病了一场,自此后性情大变,眼中再无太雍王上,所想的皆是权势。
永利王后见一旁的太雍王上与德妃又眼中再无他人,便顺势道:“母后担忧你,可不是你一日进宫请安便能免得,身边总得多些人照顾。”
雷韵一向强势,在她父亲母亲身边都未被如此伤心过,偏偏为了南逸王一再忧愁,此时见着南逸王一副爱护白衣儿的样子,心中早已不是滋味,又见皇姑母给了机会,自家父亲母亲与几位哥哥的样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嫁给南逸王的,他们与皇姑母偏心惯了,心中宠着的只有大王爷,自己心急便不顾母亲的阻挠出去跪了下来。
表情难过,情感真挚,“韵儿见过皇姑父与皇姑母,今日是韵儿苦苦哀求皇姑母,皇姑母才会替韵儿做主的。”
雷虎站了起来,低声道:“韵儿!”这丫头从小被他们给惯坏了,他们一屋子的大老爷们,最小的雷韵自然成了众人的掌中宝,平日里嚣张跋扈是性子像他,如今这般模样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裳砂的眼睛看着雷虎一只空荡荡的袖子,那只手臂是留在桦沁的土地上了,污了他们桦沁的土地,她在太雍数月,桦沁被攻下后,太雍王上眼中已慢慢留不下这个居功自傲的雷虎,她只需要慢慢的等着,这个曾经带着铁骑踏破他们桦沁的人就会被他的王上大卸八块,可只是这样又怎会让她解恨呢,裳砂的手捏着自己的衣角,缓缓闭上眼去,她怎还如此易怒。
雷韵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非要嫁给南逸王不可,爱而不得最是抓心挠肝,“父亲即使不帮女儿,也请不要再阻挠女儿!”
“你!你!”雷虎是气的说不出话来,雷虎的夫人在一旁看着着急,此时太雍王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自从这个德妃进宫后听闻王上对永利王后日渐不满,只希望王上不会如了永利王后的愿,若是真韵儿做了南逸王的侧妃,她的几个儿子便是第一个不答应,说不定会因此对永利王后心怀不满,他们打从一开始便是辅佐大皇子的,若是韵儿嫁给了南逸王,难免要摇摆不定……
大皇子此时也想到了这些,看向座上的母后,母后怎能如此对他?只是这样的场合他也不能再出面让人看了笑话,有了身孕的大王妃此时也变了脸色,握着自家夫君的手安慰着。
太雍王上轻轻推开一旁的德妃,“雷虎将军不要动怒,韵儿还小,可她有了心上人,这不是什么值得怪罪的事情,韵儿啊,快起来,地上凉的很。”一副慈眉的模样。
裳砂看着眼前的种种,只觉得心冷的很,这便是深宫争斗了,各为权势,相互扑咬,在桦沁没有感受到的在太雍感受了玲离尽致。
雷韵儿起来,眼睛怯怯的看向南逸王,一副生怕他生气的模样,她此时也顾不得会让旁人看了自己笑话了,所关心便是南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