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浚与,小九那是一个滔滔不绝,他是被罗网捡回去的,自然是听过不少关于浚与的事情,“守边之战本是主子为将军的,三方的军队攻了三月之久,迟迟没有攻下,便用了卑鄙的手段,主子被俘,众人都以为主子被捥了双眼,断了双臂,谁知后来主子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浚与的武功那般高强,竟然也会被俘,浚与的脾气被俘大概会生不如死吧……“后来呢?”
“后来便是主子被俘,三方军队势如破竹,一路直攻在阴阳道,逼的王上与王后亲征,这三方倒是蓄谋已久,阴阳道易守难攻,他们竟然生生的在地底挖了一条隧道,便如此让我放将士全军覆没,大王与王后更是死在万箭齐发之下,王城只留下了公主一人,再之后的事情便不清楚了。”
裳砂没了吃饭的心情,小九说的很短,可那是她醒过来后从没有听过的故事,她不敢想象兵临城下,屠城之时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会是多么的无助,浚与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还是桦沁的大王与王后……若她真是桦沁的公主,那么大王与王后听闻最宠爱的便是这个公主了……裳砂放下了筷子,一想到这里她竟然心如刀绞。
一个月后浚与派人来接裳砂进王城,浚与并未亲自来。
裳砂听小九说的越多,脑中便觉得有越来越多的记忆重合,她不再想着逃跑,竟然隐隐觉着她似乎对这位桦沁公主很了解,或许她进了王城,去从前桦沁公主生活过的地方会想起来更多……
裳砂坐在马车内移动着的草木,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匾,王城这二字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他们进了王城,却并没有进王宫,裳砂被安置在一处宅院,她虽然被解了哑穴,可还是浑身无力的很。
浚与是在第二天傍晚踏着余晖来见她的,当时她正百无聊赖的靠在窗边看着日落,小九说她在桦沁时有过一位驸马,而她不是太雍十亲王妃吗……
“王兄!”裳砂从窗边跳起来奔着浚与而去,浚与手中提着给裳砂的吃食,还没有走进门,裳砂的人便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王兄,哼,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来。”裳砂嘟囔着,小眼睛里有些娇怒又任性。
浚与在那一刻竟看的失了神,裳砂从前便是这副模样,装作一副小孩子的模样骗吃骗喝骗宠爱。
“砂砂,你……”浚与疑惑。
裳砂失了先前的灵动,目光暗沉了下来,“对不起王兄,先前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
“砂砂。”浚与带着裳砂进门,“你都想起来了?”
浚与的目光变的探究,“你不擅长说谎,也从不会说着这样关心的话。”
裳砂不开心,甩了甩浚与的衣角,“哼,这不是心疼你,偏生还不领情,不领情便算了。”裳砂做了个鬼脸。
浚与围裳砂转了几圈后,放下手中的东西,“真的想起来了?可是想骗我想让我放你回去的?”浚与不开心道:“让你回那虚伪的骗子赫连钰身边想都别想。”浚与然后又补了一句,“小铃铛我说了会带他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裳砂在心里觉得这装模作样也是一门艺术,先前她不承认自己是裳砂吧浚与也不开心,这会儿她装模作样浚与也不开心,当真是难的很,不过她都装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能半途而废。
“王兄,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宫,我想去看看父王与母后。”裳砂垂着头,她想进宫去看看,或许她真的可以想起些什么,她们来的时候街道上的景物她觉得都似曾相识,就如同不久前她刚刚在梦中梦到了这样的场景,不久后她就在现实中看见了一般……
“砂砂乖,你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从前那些忘了也好,多吃些好吃的,否则父王和母后看见了可是会责怪我的。”
浚与虽然不相信裳砂恢复了记忆,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在提起桦沁大王与王后颇为伤感。
浚与似乎很忙,自那一日后便再没有来见她,不过浚与不来,倒是来了一位女子。
裳砂不喜让人在她身旁伺候,因此身旁也没个贴身伺候的人。
那女子身着一身粉纱衣裳,倒是同春日里开的花一样的颜色。
那女子虽然衣裳颜色柔和,可眉目却是张扬的很,身后跟着一堆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不少的东西,裳砂正坐在院子里无聊的画画,便见着了这样的一幕。
“妹妹!”这女子倒是自来熟的很,一来便是先定了自己的称呼。
裳砂疑惑,她这府里可不是什么人烟旺盛的地方,她若是没有记错,桦沁的公主可是没什么姐姐的。
“浚与哥哥这几日才同我说你已回了王城,本还以为……”说到这里,赵媚儿住了嘴,赶紧道:“怕你一个人在府里闷的很,带些吃的玩的来看你,裳砂妹妹不要同我客气,喜欢什么便拿什么。”
“你是?”
“哦,我是赵家姐姐,前些日子浚与哥哥都住在我家府上。”
裳砂大概明白了,这是想从她这里套近乎。
赵媚儿看着裳砂放在桌上的画,颇有兴趣的靠近。“我闲来无事时也喜欢画画,不如让我来看看裳砂妹妹的画作。”
裳砂还没来得及阻拦,裳砂的画便已经落在了赵媚儿的手中。
赵媚儿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看了半响后尝试着问道:“这鸟蛋真是画的栩栩如生,竟是连蛋壳的纹路都画出来了。”
裳砂看了眼自己的画,再看了眼不远处的石凳……裳砂也知晓自己的绘画水平,可她闲来无事已经画了好多日,觉得自己的绘画水平可是大幅度的上升,可今日赵媚儿的一番话将裳砂打回了原地。
裳砂拿过自己的画,“画来玩的,赵小姐可还有事?”
裳砂发誓她绝对不是记恨赵媚儿说她画了半天的石凳是个有纹路的鸟蛋……绝对不是,裳砂低头再看了眼自己的画,哪里有一点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