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冷着脸下朝,一旁的刘公公亦是愁云满面。
今早传来军报,边城失守,七万守军与边城所有百姓皆被屠戮殆尽!边城的七万守军可不是什么虾兵蟹将,那可是她王兄带去的亲兵!边城易守难攻,又有七万守军坐镇,就算没有得力主帅,又怎会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七万守军再加上一城的百姓,足足有十一万的人啊,竟是连年迈的老妇,啼哭的幼儿都未放过,屠了全城……
裳砂沉着脸坐在书房内,手中握的是浚与的短剑。
“影一!”
“殿下。”
“在边城可还有罗网的人?”裳砂绝不信王兄带的亲兵会在一夜之间连一人都未留下。
“罗网虽受创,但边城还是有人的,但自边城一战后便都失联了。”
“失联了?”半夜攻城,罗网的人得知消息只会第一时间离城传输情报,又不会留下守城,怎会失联,那必是提前被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惨遭灭口。
“属下无能!”
裳砂闭眼,桦沁遭围,连桦沁暗处的眼睛都被人一一铲除,这份狠辣,是非要亡了桦沁才罢手吗。
“与你无关,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有备而来,本殿下要你派人去查看,边城的事决不信是报上来的样子!”
“是!殿下……另外昨日夜里传来消息,明凛已经开始上演夺位之争。”
“就按母后原先安排的做吧,这一次我希望会多一些惊喜。”终于开始了。
影一领命,在暗中隐去。
裳砂心中始终难安,父王与母后已离去数日,也不知父王身体可还撑不撑的住,还有她母后……只剩下一个一念阴阳的阴阳道了,桦沁的天然屏障便没了,可直驱而入。
三方集结的十万士兵对上有天然屏障的七万守城精兵,即使是夜里袭击,七万将士亦不该如此一不堪一击。
裳砂未用午膳便领着人去了国师住所。
国师自从见识了王后的医术后便老实了不少,呆在宫中就似空气一般。
裳砂来时,他正伏案写信,听见脚步声后将东西藏于袖中。
“见过殿下。”
“国师回宫中许久,这还是本殿下头一回来看你,若是有何不周之处,国师尽管说。”
国师在心里冷哼,以他在桦沁的地位,大王与王后多年来都对他礼遇有加,这次为了一个公主便来软禁他,真当他就是一个只会吃饭的饭桶吗?
裳砂漫不经心的在屋中转了一圈,寻了一舒适的凳子缓缓坐下,“国师可听说了边城一战?”
“不曾听闻。”
“哦,本殿下年幼时便听闻国师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尤其擅长占卜预言,不过……听闻便是听闻,终是当不得真。”裳砂观赏着国师的表情。
国师不屑一顾,“公主不过是恼本国师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又何必亲自来这一趟,浪费口舌来诋毁本国师呢?”
裳砂摇摇头,“国师真是老了,不仅喜欢胡乱猜测,就连脑子也不太好用了,本殿下早在半月前就已成为东宫的主人,这储君玉印都用了半月有余,国师今日还是脑子不好使的称呼本殿下为公主?”裳砂眉眼凌厉,一瞬退去慵懒,竟隐隐可见霸王之气。
裳砂的一双眼像极了她的母后,只是王后眼中似乎总含温水,一片柔情,而裳砂则是些许妩媚中夹杂着凌厉。
国师一口气憋在胸中,“比不得公主殿下伶牙俐齿。”
殿下二字咬的颇重。
“自然,毕竟您年老昏庸,连勾结外人对付桦沁之事都能做,本公主又怎是你能比的!”
国师听着勾结外人四字神情一顿,转而严肃道:“殿下不喜我这年迈之人也罢,只是怎能给一心向着桦沁的忠君之人扣上如此大的一顶乱帽子!”
裳砂勾起嘴角,“如果像你这样的人也配的上忠君二字,只怕这世上也没什么好词了,国师大人……还记得那块令牌吗,那块上面有一个杀字的令牌。别以为你去了城外,你见过什么人,本殿下便一无所知,国师莫不是忘了罗网?”
国师脑袋一偏,“哼,如果公主殿下有什么证据,直接把老夫打入大牢便是!何必多说。”
裳砂做出一副惊讶之色,“呀,您怎么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也不是我不想,只是如今三方围攻桦沁,若是此时砍了您的脑袋,恐怕您背后的人会借此发难,不可不可。”裳砂摇摇头,转而又高兴道:“不过母后走之前便想到砂砂可能控制不住你这个糟老头子,毒丸倒是给本殿下留了不少……”
国师脸色一变,他之前诡异的泄阳,已经许久没有做他心心念念之事,后又被王后抓来,王后更是用毒药折磨他,痛苦难耐,现如今竟还想控制他!
“国师不要动怒,想必国师心里也明白这么多年来父王和母后都对你礼遇有加,对你那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这样也是逼不得已嘛……”
眼前这女人真是越看越看不透,国师闭眼,“说吧,殿下特意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裳砂又将柒煞给她的那块令牌掏了出来,“诺,我现在用这块东西命令你,明天赶紧去占卜一下桦沁不日便将大胜归来的消息,嗯……”裳砂想了一下,“若是你突然又不想被这东西命令了,我也能喂你吃几颗母后留给本殿下的养生补气药丸。”就怕你受不起大补的药,补过了头。
国师一口气没提起来,好半响说不出话。
裳砂破为体贴道:“前些日子本殿下去了趟城外的庙宇,竟偶然碰着有人青天白日的在神佛头下行男女之欢,于是……便从开着的窗子里扔了点东西在那香炉里……国师想要那东西的解药吗?”
国师只差没对裳砂动手,他这么多年能愿意呆在城外,除了当年说出那番话后忌惮大王报复,亦是因为他可在城外肆意妄为,这小妮子却对他下了这么一手,恶狠狠道:“本国师从前说的话无愧于心,既然殿下想让老夫一占凶吉,老夫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