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看你们吃的那么慢,只能等晚上再吃了。”我对着闫知著和温雅说道。
红毛带着一大帮人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足足有十几个人。江湖流传着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双拳难敌四手,人多就是牛逼。但是在今天,这个真理就不怎么适用了。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想要找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你去找他,而是让他来找你。生产和销售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压根就是一条龙服务。道上的都知道这里是黑市,不和他们打交道的商铺根本开不了店,这年头,骗人也需要团结啊。”
我指着红毛后面的一个人说道:“看见没,红毛后面的那个明显是给他撑腰的。一会儿你直接把他抓了就行,其余的都是喽啰。他不见得是生产箱子的,但是一定认识很多黑作坊的老板,那个箱子还没有做完就被拿了出来,要么就只此一个,要嘛就是有同样一批货在市面上流通。”
“关于这些,你的推理倒是头头是道啊。”闫知著感叹道。
我拿起酒瓶来躲到了远处:“我先抓紧时间喝两口热热身,一会儿这不一定怎么乱呢……”
红毛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不论是饭店的食客,还是伙计都能感受到这些人可不是来单纯吃饭的。
“就他们三个!”红毛捂着自己的脸说道:“就那个躲的那么远的那个小子打的,他还抢走了咱们一千多块钱!”
红毛身后,一个留着寸头,胳膊上纹着龙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边走来一边说道:“操~你妈妈,知道那店谁罩的不?敢在我家地面动手?莫不说那个箱子是谁家的,今天不从嘴里吐出一万块钱了,男的打断腿,女的给我爽爽!”
听到红毛的话,我赶忙把温雅拉了过来:“听见没,靠那么近,不怕波及到你?”
温雅隐隐有些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打架,原来都是在电视上看的。一会儿打起来,你说我要不要动手!”
“想不到你血液里还留着好斗的基因啊。”我站起身子来,对温雅说道:“我都忘了上次打架是什么时候了,一会儿我给你露两手。这个酒瓶子你拿着,有人要对你动手,你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
“操,敢在我雷哥地盘上动手!你们活腻了吧!”
“给我雷哥磕头!”
“娘们给雷哥当二奶!”
一时之间,喽啰们污言秽语不断,雷哥也横笑着说道:“今天,不把你们打出屎来,算你们屁股夹得紧。”
可是让我血脉喷张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下一刻,店里就安静的可怕,所有人乖的像面对班主任的小学生。
一把枪顶在了雷哥的脑袋上,闫知著也不多说废话:“把谁屎打出来?”
雷哥混社会多年了,可哪里见过一言不合就拔枪的,他腿都吓软了:“我,把我屎打出来,哥哥,可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冲动是手铐,冲动是脚镣也是一副永远吃不完的后悔药啊!”
闫知著从身后掏出了手铐,拷在了雷哥的双手上,说道:“那我们就让你看看啥是手铐。我保险都没开,看把你吓的。我们是警察,其余的人还不赶紧滚?”
“跑啊!”红毛听到了闫知著的话,大喝一声,一溜烟带着众人跑没影了……
审讯过程在市公安局审讯室展开,不过雷哥虽然被抓了,但是嘴硬的很。道上的人都明白,混社会讲究的是一个义气,他要是把背后的供应链说出来,日后就再也吃不了这一碗饭了。
闫知著不论怎么威逼利诱,雷哥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不一会儿,闫知著就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这家伙滚刀肉啊,软硬不吃。”
“他又没犯法,你最多关他一天。等出去后,他该干什么干什么,还能吹牛逼。”我看着愁眉苦脸的闫知著说道:“要是他说了,他这辈子就混不下去了。不过,我说你们为了一个箱子大费周章的是要干嘛?”
闫知著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罢,我是久久的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大爷的这么刺激?难怪啊,为了一个箱子刑警都出动了。我这脑子,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你已经猜到了,不对……”闫知著开口说道:“是另一个你猜到了,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自己身体里有其他人?”
“你跟我讲鬼故事呢?”我看着闫知著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帮我去准备些东西,我替你审讯他。”
“你?”闫知著说道。
我耸耸肩。
对于雷哥这种社会滚刀肉我是见了多了,警察的那一套流程根本就对付不了这些人,他们无非就是一个字——赖。
不一会儿,闫知著帮我准备好了东西,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雷哥?”我看着坐在对面的雷哥说道:“进局子感觉如何啊?”
“就那样呗。”雷哥懒洋洋的说道。
“问你个问题啊,咱们初中都学过,你说刑警和交警有啥区别。”我又问。
雷哥眼睛看都不看我,说道:“刑警管杀人放火强~奸,交警管汽车违章肇事,不过我说,这都和我不沾边吧?我是杀人放火了?我是违章肇事了?”
我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尸体的照片,一张尸体被切成了几段的照片。可不知道怎么,我心里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那你应该知道拿着枪的是交警还是刑警吧?”我将照片摆在他的面前,他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眼睛。
我一张一张的将照片摆在他的面前,而照片也一张比一张血腥恐怖。那是从多个角度拍摄的尸体照片。雷哥不敢去看,可又忍不住偷偷去看,表情十分纠结滑稽。
“我又没杀人,你这是干什么!”雷哥声音有些发抖。
我将一张“行李箱装着尸体”的照片给雷哥看,并说道:“尸体装在行李箱里,你还不明白?杀人犯就是制造行李的人!他把尸体装行李箱里了!现在我们要给这个女的报仇,你要是不说出来,你怕不怕头七的时候她回来找你?”
雷哥说道:“可这和我没关系啊,我又不是生产行李箱的。她就是要找,也不应该找我啊。”
“可你认识生产行李箱的老板。”我对雷哥说道:“你在道上混,和这些人熟得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他们的黑作坊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就能走了。要我说,他们也不一定知道是你说的。况且,你要是包庇了凶手,你就是帮凶,等着女鬼找你报仇吧。”
说着,我拍了拍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黑色正方体盒子。这个盒子四四方方,大小能够刚好能容纳一颗人头。当然了,盒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我用来吓唬雷哥的道具而已。
我猛一拍桌子:“行了,看你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照片上看清楚了吧,女人的头给割下来了。知不知道我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
“人头?”雷哥说道。
我点点头:“你要是不说,我就让她在这里好好陪陪你。不着急,有二十四小时呢。说不准啊,你看一会儿她,她看一会儿你,你就全说了不是?”
说着,我佯装要打开盒子的盖子,只露出了一条缝隙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一样。从我记事开始,这种情况越来越多见了。医生说我什么多重人格,根本就是狗屁,我就是我,我只是喝酒喝多了而已……
我关上了盒子,却已经站立不住,一切似乎都黑暗了。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雷哥在喊:“我说,我全说了行不行。快来人啊,快来人,你们警察被人头吓死了!快把人头拿走,我求求你们了,我全说!”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闫知著正看着我笑:“你演技真逼真,不当演员都可惜了。我现在马上进去审他,这小子快吓尿了。”
说着,一帮的温雅扶着我站了起来:“我说宿罪,你可真有意思,演的确实像。”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口说道:“首先,你现在看到的我肯定不是刚才的我。其次,能给我点水喝么?那个呆子肯定又喝酒了,搞的头整天晕乎乎的。”
温雅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说道:“你是上一次的人格是吧?”
我点了点头。
温雅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说道:“花花公子人格下线,推理者人格上线。”
“你当玩网络游戏呢?”我一边喝水,一边说道:“已经找到箱子的线索了?”
“你怎么知道?”温雅问。
“推测。”我开口说道:“我沉寂的时候是早上十点,现在是中午两点,一共四个小时被那个呆子人格控制,他一定在午饭的时候喝了酒。而现在我还在公安局,说明是和你们一块去,又一块回来的。而且看闫知著刚才兴奋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线索。”
我看着温雅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按照我沉寂前的推论去找,箱子本身是最容易追踪到的线索。所以,很容易猜到。”
“果然天差地别。”温雅笑嘻嘻的说道:“你比二号人格推理能力强多了,不过,找到线索还多亏了他帮忙,要不然时间不会这么快。”
“这很难么?”我无奈的说道:“黑作坊不可能一件只生产一个,找到一个和它一样的箱子,就能揪出生产商了。”
“虽然方法不一样,但殊途同归,而且比你热闹多了……”温雅眨着眼睛说道。
“有名单了!”
闫知著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那小子一股脑全招了,看样子是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