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离奇古怪的事情有很多,当警察的这二十多年来,林朝先和无数死人打过交道,听过无数恐怖的鬼故事,类似于什么叫魂的事情也见了不少。
林朝先亲眼见过一个被叫走了魂的人,醒来后行为举止以及说话口音和之前有了十万八千里的变化。
那本是一个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黄土高坡的农民,说晚上种地回来遇到了“鬼叫魂”,总能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隐约间一答应,三魂中的一魂就被鬼叫走了。回到家中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家人,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发烧说胡话,家人连夜找来了村里的医生,吃了些退烧药,盖着被子出了一晚的汗,但第二天依旧不见好转。
家人自然想到了他所说被鬼叫魂的事情,一大早便找来一个跳大神的老婆子以及她的谁孙子一个小瘦子。老婆子一手拿着锣,一手拿着个皮鞭子,不时用鞭子把儿敲着锣:“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十家都有九家锁,就有一家门没关,鸟奔山林虎奔山,喜鹊老呜奔大树,家雀哺鸽奔房檐,行人的君子奔旅店,耍钱的哥们上了梁山.帮兵我家此地头顶着天,一步两两步就转到台前……”
林朝先那个时候正在这附近调查一桩案子,恰巧碰到了跳大神的整个过程。
不一会儿老婆子旁边的小瘦子就瘫倒在椅子上,乜斜双眼滴溜溜打转观察着周围的人,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老婆子见状,便说是请到了“灰仙”,两人一唱一和中才知道这个“灰仙”是附近二龙山一个洞府里的灰二姐。
老婆子连忙恭敬问灰二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瘦子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尖:“这件事儿简单,可不就是那个喝了六六六死了的王寡妇嘛。这寡妇守寡了三十年,死了之后也想男人,那天你当家的从田里过,被王寡妇看上了,叫了一魂陪她过日子去了。倒是没有深仇大恨,这事儿好办是好办,不过是得给这王寡妇寻个伴儿……”
既然了解了事情原委,“灰仙”也提出了解决的办法,那一切就都好说了,这家人当然连忙感谢,老婆子顺水推舟表示这可以全权代办这件事,这家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即表示有多少钱出多少钱,有多少力出多少力。
“灰仙”表示已经和女鬼谈好了,把他的魂儿已经放回来了。
老婆子让这女人端一碗泡水的生米,一边用筷子敲碗,一边喊她当家的名字,不一会儿这魂就会回来了。
女人自然照办,一边敲着碗一边喊着:“王贵生,王贵生,王贵生。”
整个过程中,王贵生躺在炕上一动不动,此刻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也是迷迷糊糊哼哼唧唧的,一旁的老婆子一看,连忙说道:“这是魂要回来的征兆,快喊,快喊。”
又喊了一会儿,喊得王贵生出了一身汗,老婆子见状说魂已经回来了,让王贵生好好休养几天就好,而她则是收了一笔劳务费以及给王寡妇配**的钱离开了。
两天后王贵生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可却发生了更奇怪的事情。
这个一辈子没离开这个村子的男人,再次开口说话竟然是一口流利的粤语,这可让王贵生的媳妇吓了一大跳,她很快就注意到王贵生有了许多奇怪的习惯,例如从来不爱刷牙洗澡的王贵生变得爱干净了起来,例如没什么文化的王贵生开口闭口就会念诗,甚至整个人都变得儒雅了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农民的样子,反而像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有几次王贵生甚至说自己不是本地人,他的家乡在粤语区,连门牌号都说的头头是道。
人们都说这不是王贵生,这和之前的王贵生简直不是一个人。
王贵生的媳妇也害怕极了,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老伴,忽然性情大变,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村民们只好又找来了那一对跳大神的娘孙,两人也是脸色一惊连叫后悔。老婆子捶胸顿足地说道:“坏了,原来抗战的时候,咱们村子也来过不少天南海北的人,留下了不少回不得乡的孤魂野鬼,我想肯定是有一个说粤话的外地幽魂也叫王贵生,叫错魂了!”
老太婆此时也是面如死灰,退掉了所有钱财,直说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没有提前考虑到位。
可尘埃落定,已经毫无补救办法,这一家人只能认下来。
不过王贵生也记得其余的事,倒是不影响种地生活,更何况,王贵生是往好的一方面变了。之前的王贵生没什么文化,有时候对另一半粗鲁的很,但叫错魂之后,会主动帮老婆洗衣服做饭,甚至还主动给老婆打洗脚水,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像的。
日子还得过,两人依旧在那个小村子里生活,两口子也其乐融融,再也没红过脸吵过架,和邻居们的关系也融洽,和和睦睦地过日子。
只是村民们偶然谈起来,依旧有些毛骨悚然。
讲述到这里,林朝先说道:“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可思议,好像没有任何科学可以解释。不过我有幸听了一堂杨小娟教授的公开课‘北方迷信习俗与变态心理学的联系’,我觉得倒是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也找到了真正的原因,后来经过调查,果真验证了我的想法,找到了真相。”
“真相是什么?”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林朝先说道:“说说曾辉丢失灵魂的故事吧,我想这些故事都大同小异,可以一块解释。”
林朝先卖了个关子,让其余人有些无奈。
吉杰整理了整理语言思路,用曾辉的口吻复述了那个曾辉经常给他们讲的故事:
说起神怪,孔子都说敬而远之,你们可以不相信,但一定不要出言亵渎。这件事情是我的亲身经历,我保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说谎,都是活生生发生在我身上的。大概七岁左右,我把自己的一份灵魂弄丢了。而这也是我活这么大,都体弱多病有些虚胖的原因。
那是我七岁的一个普通星期六,傍晚父母上班还没有回家,我一个人从午睡中醒来,看着天边已经铺满了火烧云,家里的一切都灰蒙蒙阴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