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一夜血洗的消息,很快引起全国上下恐慌与非议。说来,这其实也是个巧合,有个记者约好了第二天来上门采访,而她站在郑宅大门,目瞪口呆地看到里面如同炼狱的血色画面,整个人都快傻了。
女记者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战地记者,因为身体受了伤才结束那段工作,她的胆子不小,还有勇气推门而入……
这场血案规模太大,全族上下一百八十七口,包括保全仆人,无一活口,立刻被列入S级别,分出特别小组进行调查,势必要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
然而,这一切的造就者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仍在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报道。
学校有通知学员开学后就是军训,虽然夏澄有赌气的成分,但是告诉齐浚说开学要住学校也是事实,当然,等军训结束,夏澄自然是会回家住的。
齐浚是最晚知道郑家的这个消息的,那时候离郑家血案发生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月了。
为了争取早点把小孩哄回家,齐浚可是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期间倒是在手机上看到过什么豪门家族一夜消失类似的新闻标题,但齐浚也就随意扫了眼标题就过了,他对这些豪门恩怨一点兴趣也无。
大清早的,齐浚准备出门,一个来电让齐浚停下脚步,回去接电话。
“喂?”齐浚拿起那个老古董一样的电话,不耐烦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打电话过来的人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粗俗,沉默了两秒钟,还公式化地说话:“你好,请问是齐浚齐先生吗?我是……”
齐浚往脚下瞥了眼,随手把电话筒扔在柜子上,抬起脚踩在梨花椅上,弯腰系松散了的鞋带。
绑好鞋带后,顺手将忘在柜子上的匕首斜插进夹缝。
“喂?喂?齐先生?齐……”
重新把电话筒拿起来,特不要脸地问人家:“哦,警察啊。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
电话对面的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咬牙切齿地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哦。”齐浚淡淡地应了声,没开腔了。
那警察似乎没有想到齐浚会是这么冷淡的反应,惊讶道:“你……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不伤心吗?”
齐浚觉得有点可笑,反问:“我为什么要难过伤心?”
“可死的都是你的亲人!”
“我不介意你认他们做亲人。”
“你……你……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对面的警察声音都气得发抖了。
“说完了?”
齐浚淡淡问了句,准备挂电话。
“等等!齐先生,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没空。”
什么毛病!神特么亲人,仇人还差不多!
齐浚在挂掉电话前一秒,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传递过去。
本来要去找夏澄宝贝儿来着,但因这个警察的电话,将齐浚的好心情瞬间弄没了。并不是因为知道郑家被血洗的消息,而是齐浚很讨厌警察,非常讨厌!
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属于黑暗世界,接的是杀人的伙计,对于那种自诩正义的一方,厌恶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电话再次响起,齐浚眯了眯眼睛,倏地一拳压下去,电话包括放电话的柜子,都在这一拳之下,粉身碎骨。
随意甩了甩连皮都没破的手,插进裤子口袋,往门外离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甩上门的时候,空气中还飘荡着分不清喜怒两个字——“聒噪。”
在得知郑家的消息的瞬间,齐浚就冒出个直觉,这个将郑家一百多人几乎全部一击夺命,并且还挖去心脏的人,是夏澄!
要问原因的话,呵,那不是显而易见吗?
就是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齐浚眸中寒光闪烁。隔壁房间呼呼大睡的某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抖了抖,然后钻进被子裹成一坨,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承军乾的房门被敲响……除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齐浚还真想不出会是谁告诉夏澄,他受伤与郑家有关。
伸手敲了敲门,没动静,齐浚正想干脆把门踹开时,那紧闭的实木门从里面飞出!
幸亏齐浚反应够快,否则被这门砸个正中,刚能出门又得回去躺床上了。
门狠狠砸在过道的墙上,尘土飞扬。齐浚感到整层楼都震了震。
随着门,一起飞出来的,还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这男人因为一些原因,一直跟着承军乾。
只不过这男人,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不管是那真实地裂开、扯到耳朵后面的巨大的嘴,还是里面的三排三角形利齿,又或者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青灰色的皮肤,亦或是将袖子撑爆,肩膀后侧坠着的好些个拳头大的橘色肉球。
齐浚没管靠在门上装死的男人,几步冲进屋子,虽然嘴上总嫌弃承军乾是个死人妖,但好歹是过命交情损友,到底不愿这个变丶态就这么嗝屁。
房间里一团乱,明显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其杀伤力跟台风过境有得一拼。
“死人妖,还没死呢吧?”
“你死了小爷也不可能死!”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紧接着,承军乾一边扣上衣的扣子,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陷入门里的男人睁开眼睛,两眼黑漆漆的,看不到哪里是眼白哪里是眼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踏出一步,便一脑袋栽到地上——他的右腿已经断了,扭得跟个麻花似的。
男人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重新站起来,用那条扭断的腿,一瘸一拐地走着,他的手臂垂在地上,每走一步,那上面的肉球就跟着他的动作颤颤巍巍地抖动,有一种会突然爆裂、从里面冲出什么东西的错觉!
承军乾湛蓝色的眼睛瞟向门口,眉头拧着:“这神秘玩意儿?变异了还是怎么滴,搞了半天都弄不死。”
“或许吧。”齐浚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承军乾却明白齐浚的意思,或许,真是由什么因素导致的变异。
“难道你在那研究所看到的就是这东西?”
“差不多。”齐浚点头,又补充道,“样子不一样,这个丑多了,我碰都不想碰。不过性质差不多。”
齐浚和承军乾二人并肩而立,承军乾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果刀。
“我被郑家下套的事情,是你告诉夏澄的?”齐浚突然问道。
承军乾手一顿,差点把自己手给划到,眨眨眼,笑得狡黠:“哟~可算知道啦。这都过了多久了。”
猛地甩手,刀子“嗖”地甩出去,毫不留情地插入一瘸一拐着过来的异化男人的咽喉。
男人的身体随着刀子的力道一顿,往后仰了仰,依旧毫无阻碍地前进。
如黑色泥土一般的东西顺着男人咽喉的伤口缓缓流出,滴落到铺着整张昂贵精美的波斯地毯上,流淌着,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齐浚痞痞地吹了个口哨,开着恶劣的玩笑:“啧,人家对你还真是痴心一片。”
承军乾恶寒地打了个冷颤,没好气道:“得了吧!这痴心我可受不起,你喜欢送你好了。”
齐浚耸了耸肩,突然翻手,一丝银光从手腕飞出,缠住男人咽喉处的水果刀。
一个用力,刀子被金属丝拔出,且带了回来。
两指抓住干净的刀柄,齐浚几步逼近,手起刀落,刀身插入其心脏部位,结果与咽喉处无异,对男人都没影响。
鹰目一利,划过一瞬寒芒!
齐浚猛地拔出水果刀,躲开喷射出来的“黑泥”,下一秒出现来男人背后,寒光一闪……
“扑哧——”
刀身没入男人的太阳穴,齐浚迅速退开。
砰!
变异的男人重重倒下,漆黑的眼睛褪去表面的黑色,渐渐能分辨出眼白和眼瞳,浑浊不堪,几乎要滚出眼眶的眼球上面爬满了密集的黑血丝。
承军乾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若有所思道:“这下总该死透了吧?”
齐浚看着地上堆积得越来越多的“黑泥”,含糊其辞:“不见得。”
“黑泥”开始是从男人的伤口流出来,到了后面,连七窍都开始溢出那种东西,越来越多的“黑泥”已经超出男人自身体积的极限。
地上一大堆“黑泥”勉强可以看出一个人形,屋子里全是这鬼东西散发的恶臭。
“黑泥”里面隐隐发出种类似气泡被戳破的声响,刚开始声音不明显,但后面十分清楚,一个接一个,还挺有节奏感。
齐浚和承军乾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兴致——这突然异变的男人并没有死,现在的表现,反而更像是二次变异。
“黑泥”的体积迅速收缩,被二次变异的男人重新吸收,覆盖在黑泥之下的二次变异后的真面目缓缓揭开……
齐浚:“卧槽!这什么鸡丶巴玩意儿!”
承军乾:“擦!擦擦擦擦擦!老纸等了半天,就给老纸看这个?!”
两人默契地捂住眼——真特么辣眼睛。
事实上,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遇到怪物的第一反应都会是逃命吧?!
偏偏这两个都不是正常人,杀了变异男人以后,导致其二次变异,这是个多么适合走人的机会,两人不但没有,兴致勃勃地等对方变异成功。
这些就都不提了,现在还一本正经地嫌弃别个变异得太丑了!
(二次变异男咆哮:我勒个去!你们这两个死颜控!去死!去死!!!)
咳!
这挥舞着的十只手看着倒是挺活的,讲真,这真的不是盗版迦梨女神吗?
虽然觉得这样子有点对不起观众,但齐浚和承军乾都不是那种容易掉以轻心的时候人,他们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从做杀手的那一刻,便得知晓,蚍蜉撼树并非妄言。毕竟,蚂蚁咬死大象的例子太多。
虽然多了四双手,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鸟用,两个变态级别的各自削下五条手臂,最后——自颅顶,对半劈开然后被切成肉块……
新鲜出炉的二次异变魔物,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两个人类解决掉,死的不能再死。
齐浚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寻到包抽纸盒,没有捡起来,而是直接抽了一张,仔细擦拭着未被沾上一点污垢的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话是这么说,承军乾还是认真回想起来事情发生前的事情。“曾晨这两天状态不太好,正说要去医院看看来着,突然就倒在地上,跟发羊癫疯似的。发了会毛病爬起来就要攻击我。我是任人宰割的人吗?之前这家伙打趴下了又爬起来,半天没打死,就拖到你过来了。不过就算你没来,小爷也能干掉他。”最后承军乾还补充一句,重点强调自己完全不需要齐浚的帮忙。
“是吗?”齐浚怀疑地看了一眼,不予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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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即将步入主题了!
但是!
后面这里有点不好写,我又卡文叻【捂脸哭】
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