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 60 章
宋朝夕被他逗笑了, 又觉得这人有些霸道,他哪里是在哄她?他哪里是在哄她?他不说她都没发现, 人家夫君哄妻不说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也要说几句甜言蜜语,难不成到了国公爷这,就一切从简, 按照最低的标准来吗?
宋朝夕红唇微抿, 眸中含笑,忍不住戳戳他胸口, “国公爷你这哪叫哄人啊?难不成我就这么好哄?随便糊弄几下就敷衍过去?”
容璟无奈, “不如夫人教教我?”
宋朝夕手指抵在下巴上, 沉吟片刻, “不如国公爷先说几句好听的话?”
容璟眸中闪过笑意, “不如看在为夫受伤的份上, 饶了为夫这次?”
一口一个不如,这样说下去倒是没完了,宋朝夕当然不是真的生气, 只是受伤这样的事容璟却不告诉她, 她遇到事也爱自己想办法, 但成亲后她已经在学着去依赖他, 她希望他也如此。纵然她无法在朝堂之事上帮忙, 却可以在其他事上弥补。
宋朝夕手撑在床上,任乌发垂落, “国公爷, 纵然你权倾朝野, 在外无所不能,但回到这里, 便是我的夫君,做妻子的总想与夫君亲近,若我们都相互隐瞒,除了床事便没别的事可做,那还算什么夫妻?最多算是床上的伴侣罢了。”
容璟愣怔,她一向大胆,但他没想到她会大胆成这样,惊讶于她惊世骇俗的同时,心里也有涓涓细流流过,说起来他并不知道如何与女子相处,如今一切不过是与她成亲后慢慢摸索出来的,若她不说,他也愿意拉近彼此的距离,却到底不如她坦诚。
他有城府又多疑,然她总是坦荡,她看似年纪小,却总能以直接有效的方式让他动容。
容璟摸着她柔软的头顶,哄孩子似的,“朝夕,我在想,你在扬州长大也不是什么坏事,若在永春侯府成长,或许也不会这般讨人喜欢。”
宋朝夕的重点都在“讨人喜欢”四字上,她挑眉轻笑,眸中波光潋滟,似乎被他取悦了,咳了咳才说:“国公爷瞎说什么大实话,我看你还挺会哄人的嘛。”
容璟失笑,宋朝夕这才重新检查他的伤口,容璟有专人包扎过,用的亦是上等伤药,总的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明日在他的药中加入一些仙草就够了,仙草治愈能力强,这样的刀伤,几日便可以愈合。
他不喜旁人伺候,自然是要她来了,说来她也不称职,这好似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伺候他换衣服。宋朝夕替他解开官袍,武将官袍衬得他不容亲近,她不由也小心翼翼,神色认真地去解他的佩绶,仔细看,这东西并不能算精致,却有种难言的威严,给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将他的衣袍挂好,宋朝夕才转身回来,接过丫鬟递来的水。他光着上身倚靠在拔步床上,神色很淡,寒潭一般的深眸里却透着融融暖意。他左臂到肩膀处都包扎着绷带,不宜碰水。宋朝夕便拧干湿毛巾细细替他擦拭,他胸口坚硬,与一般文人不同,明显是武将的身姿,宋朝夕双手所触之处触感紧致结实,有种灼热的温度,烙铁一般。
容璟个高腿长,穿衣服后看着不算健壮,可脱下后身上肌肉却十分紧致,熊泗那样熊一样的身材,不是宋朝夕所欣赏的,倒是他这样,正合她的心意。
“朝夕,你口水流下来了。”
宋朝夕下意识擦口水,手伸到唇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诓了,不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国公爷也学会骗人了?”
她媚眼如丝,纤细的手在他胸口来回摩挲,看着认真擦拭,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他干脆把她拉到怀里,用没受伤的手撑在她一侧,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朝夕,你怎么总招我。”
宋朝夕瞥他:“问题难不成出在我身上?国公爷还是反省一下自己吧!”
容璟遂握拳低笑。
宋朝夕今日可不怕他,他伤成这样,肯定是不能同房的,便勾着他的脖子,故意冲他吹了口气,语气挑衅:“国公爷,我招你又如何?难不成国公爷还能怎么我不成?别怪我这个大夫没提醒,国公爷伤势严重,不可过度劳累,要好好休息才行。”
容璟一向是说不过她的,论歪缠谁能敌得过她呢?既然说不过那便不要说了。他挑起她的系带,她今日穿一件绣并蒂莲的大红杭绸肚兜,肚兜料子很软,绣工精致,配色高级,看着有几分雅致。只是再雅致的东西配上她这副香软的身子,也与雅致无缘了,这般活色生香,又如此挑衅他。她似乎对他误解很深,他又不是文官,一个武将没点血性怎行?容璟笑着撩起,她肌肤细滑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宋朝夕神色微变,红唇微微张开,有些许讶异,还未曾等她求饶,便被他单手拎着坐到身上,容璟依旧维持方才的坐姿,可她却大为不同。
与他四目相对,宋朝夕才察觉到他的不对,不由口干舌燥,“国公爷你怎么这样!”
容璟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眼中闪过笑意,“朝夕,我确实是做不了什么,但是你能。”
宋朝夕想说她不能,可他不容拒绝,手扶在她腰上,她如瀑的黑发垂在胸前,才忍不住咽了口水。她来?怎么来?
次日宋朝夕晨起时,隐约闻到账中有种熟悉的气味,她对这气味并不陌生,以往每每同房都是这样,可昨夜实在有些颠覆她的认知,说起来那应该是她主动吧?可她又没觉得累,说不累又不尽然,总之,一言难尽。
她腰酸的厉害,走路都站不稳,只能扶着腰慢慢走下床。
容璟进来时便看到她长发及腰,乌黑的发随着她腰肢的扭摆轻轻晃动。她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朝梳妆台走去。
他面露笑意,走过来单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过去,宋朝夕落在绣墩上时还回不过神,“国公爷,你还受着伤,不可贸然用力。”
“无妨,一点小伤而已,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容璟手落在她不堪一折的细腰上,低声问,“如何?腰还酸吗?”
宋朝夕红唇微勾,瞪他一眼,“你说呢?我又不是你,日日习练,体力那么好。”
容璟揉着她的头顶,眼中闪过笑意。视线下移,她原本白皙的膝盖上满满的淤青,容璟取来一盒伤药,半蹲在她面前,捏起她细长的腿搭在自己膝盖上。粗糙温热的触感传来,他宽大的手掌按压着她的膝盖上,只是那淤青过于触目惊心,俩人四目相对时,似乎都想到了昨夜。
宋朝夕缩回腿,却被他捏住,她被烫一样,别过脸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次日一早,宋朝夕替容璟换药,她将仙草磨碎倒在容璟的伤口,仙草的愈合能力很不寻常,只过了一会,原本狰狞细长的伤口便有了愈合的迹象,看着也没那么可怖了,好在容璟看不到伤处,否则肯定会怀疑。
宋朝夕替他换好伤药,又替他取出一件玄色长袍穿上,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替他穿衣服,她比他矮一些,被他衬得更显娇小。她神色认真,像是在做什么大事,只是做的不太熟练,却到底还是穿好了。
“国公爷受伤了还要出去?”
“不出去,但是要见几个人,总要有些体统。”今日他的旧部下周淮进京,与他有要事相商,且七王爷的事还没处理完全,是一分都不敢松懈的。
“明明受伤了却一日不得闲,国公爷还真是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容璟失笑,怎么又在吃皇上的醋了?他是臣子,皇上是君王,即便他为皇上死,那亦是他的职责,他拍拍她的头顶转身去了书房。
周淮远远看到容璟走来,他许久没见将军了,不由拍大腿:“咱们将军越来越俊了!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看这神清气爽的样子!乖乖!我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将军!”
钟巍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嘴唇,那日之后他日日按照夫人的嘱咐擦药,夫人的医术高超,药也神奇,只擦了月余疤痕便已经消下去了,从前不认识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天生缺唇,他升职的折子已经下了,这一切都是托了夫人的福。想到那个大气的女子,钟巍笑道:“夫人和将军相互成就,再般配不过了!”
熊泗对夫人可没兴趣,他凑上前跟在容璟身后,“将军,小宋大夫去哪了?说好了一起去喝花酒,他怎么不见人影了?”
容璟一想到熊泗和宋朝夕凑到一起,就免不了头疼,倒不是怕被下属戴绿帽子,宋朝夕基本的审美是有的,只是这俩人若真跑去喝花酒,能闹出什么事来,让他难以想象。
“她不在。”
“他去哪了?”
容璟神色不变,“自然是和她男人在一起。”
熊泗愣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惊道:“什么?小宋大夫竟然跟男人在一起?他他他他真的能接受男人?”
小宋大夫那小身子板一定是在下面的那个,熊泗不好男风,可若对付是小宋大夫,他觉得他可以!
容璟垂眸,神色不变地接过梁十一递来的温热毛巾,擦完手才拿起一旁的密函。
“她自然是接受男人的。”
熊泗一拍大腿,痛心道:“早知道他能接受男人,老子就把小宋大夫抢来了,小宋大夫那小身子板,乖乖,比女人还勾人还水灵,老子为了小宋大夫,什么都可以,小宋大夫为什么不早说!”
梁十一下意识看向主子的头顶。
容璟眉头突突直跳,瞥他时带着从未有过的寒意,“瓦剌近日频频在边关挑衅试探,若你实在太闲,就带兵去边关。”
熊泗被他看得直哆嗦,立刻闭了嘴。奇怪,将军急什么啊!他又不是小宋大夫的男人!
凉风习习,冷风吹得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暖的仿佛错觉。
冬儿拿着竹竿掸被子,青竹把容媛引进来,容媛进来后就把衣服脱光了。
前些日子,宋朝夕让容媛来针灸,她一直按时过来。犹记得容媛第一次来时,还不好意思脱衣服,宋朝夕看着她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由挑眉:“再不脱,我可就要动手了。”
容媛脸蹭的红了,她只想着要玉峰变大,却未曾想过,针灸要脱去所有衣服,如此一来婶婶就把她看光光了,虽则大家都是女子,可她的身材跟婶婶的完全不能比,若是被波涛汹涌却腰肢纤细的婶婶看到她是这样的小馒头,一定会取笑她的,容媛一想到这一茬,便没了针灸的心思,捂着胸口,作势就要走。
衣带被拉住,宋朝夕在后头似笑非笑:“都是女子,我能吃了你不成?放心吧,虽则你婶婶我看着风流,但我实打实喜欢的是男子,对你这样豆芽菜似的小女孩一点兴趣都没有。”
容媛登时气嘟嘟道:“你才是小女孩呢!你才是豆芽菜呢!谁小了?我过几日就要嫁人了,届时我跟你一样都是妇人。”
“行行行,你是妇人,你一点也不小,你大行了吧?我说容大小姐,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再不脱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的跟要做什么似的,这土匪一样的语气让人不能拒绝,容媛在她揶揄的目光下,干脆一咬牙,把衣服给脱了。容媛很白,平日用宋朝夕给的养颜霜擦身子,肌肤已经养的十分细腻了,只是本朝女子以纤瘦病弱为美,宋朝夕这样婀娜的身姿并不符合主流审美,世人更称赞高洁如梅的美貌。高氏为了叫女儿能紧跟潮流,一直控制容媛的饮食,这几月下来,容媛瘦了整整一圈,可她才及笄不久,这个年岁的少女更应该好好吃饭才对,否则玉峰怎么可能发育好?容媛也是因此才小的可怜。
宋朝夕眯着眼看了一会,才欲言又止地忍笑,容媛眉头越蹙越紧,到后来耳根都红了,恼羞成怒,差点上去捶她,“婶婶你什么意思!有那么好笑吗?有那么小吗?你还笑,你还笑!”
宋朝夕抿唇,努力一本正经,“胡说什么呢,我见多识广,哪会因为你小就嘲笑你?你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婶婶我是在展望你美好的将来,等婶婶扎完针,你绝对可以大许多。”
容媛哼了一声,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宋朝夕取出长针扎在她穴位上,不一会容媛玉峰四周便落了密密麻麻的针,针很细,扎进去并没有痛感,只有种酥酥麻麻的酸涩,起初不明显,过了半个时辰后她明显感觉到胸部有气血流动。
“婶婶,我成亲前真的能大吗?”
“放心吧,你每日来针灸,等你成亲必然会大许多,到时候保管叫你夫君……”
容媛红着脸,“不许说!”
宋朝夕挑眉,她说什么了?她不过是想说,保管叫你夫君刮目相看,又没说别的。其实这套针灸的秘技是她在自己身上摸索出来的,她来葵水前两年便开始给自己针灸,那时她还没到发育的时候,即便针灸也看不出好赖,后来宋朝夕就在姑父几个亲眷子女身上试验,大部分女子原本都和容媛一样小,经由宋朝夕针灸,变化翻天覆地,有几个女子甚至还羞涩地表示,说虽则世人推崇瘦弱纤细的女子,但男人到了床上却很实诚,玉峰总要有一些才好。
宋朝夕帮容媛针灸倒不是为了让她取悦别人,而是希望她能健康,为何非要以纤瘦为美?照她看,许多女子为了节食身子瘦弱,病态而无力,就跟宋朝颜似的,那样的美实在不值得称道。
容媛一直针灸到她出嫁前夕,这日晨起时丫鬟琉璃盯着她看了许久,容媛挑眉,“看我做什么?”
琉璃望向她汹涌的玉峰,莫名红了脸。印象中小姐那处很小的,不过本朝女子以纤瘦为美,平胸者甚多,高氏觉得这样不媚俗,十分高洁,便没有找大夫替小姐诊治,可叫琉璃看,哪个男子不喜欢大的?不欣赏的到底是少数,绝大部分男子都是喜欢的。容媛原本很小,谁知这才过了二十多日,大小姐的玉峰便明显高耸起来了,琉璃第一次看到小姐这样,十分不自然,替大小姐穿肚兜时都不敢正眼看。
“大小姐你好像大了啊……”
容媛一愣,她之前都没注意到,经琉璃一说才猛地发现这几日穿肚兜似乎紧了许多,从前平平坦坦的地方,如今已经有小峰了,她低头觑了一眼,莫名红了脸,婶婶也太厉害了吧?就用针扎了些日子,便叫她大了这么多,若坚持下去,她岂不是能变得和婶婶一样大?只可惜她明日就要嫁人了。
如今的大小正正好,穿衣显瘦脱衣又有肉,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初冬料峭,明日便是容媛成亲的日子了。成亲原本定在半月前,男方送来风水先生核好的日子,高氏问了一下才发现与容媛的小日子重了,便又把日子退回去,请风水先生重新点日子,这才挪到了明日。
国公府一派忙碌,宋朝夕也来前院替高氏忙婚嫁的事。
老太太几个儿子里,最疼的便是容璟,可小一辈里,只容媛这么一个嫡孙女,如今容媛要嫁人,老太太自然有些伤感,宋朝夕去给她请安时,她直叹气:“以前老二出征,每每边境有战事,我总睡不好觉,丫鬟们知道我疼媛姐儿,就把媛姐儿带来我房中陪我一起睡,经常带的孩子感情总要深一些,如今她要走了,我总觉得国公府空了许多。”
宋朝夕扶着她,给她端了杯茶,“阿媛她性子讨喜,别说是母亲,就是我这个婶婶都很喜欢她,若不是婚事定了,我也愿意她在府里多留些时日。”
老太太直点头,“阿媛是个没心机的,贺家虽则人丁单薄,可贺青州的奶奶在,家里他奶奶说了算,我总担心阿媛应付不来。”
高氏很不以为然,她对这门婚事很满意,贺青州有才学,肯定是下一任状元,女婿虽然家底薄了些,可容媛嫁妆不菲,二人郎才女貌也算般配。老太太看不透便罢了,宋朝夕之前还在她耳旁唱衰,他们又不是没打听过贺青州,贺青州为人正直,府中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样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宋朝夕到底不是京城长大的,眼光短浅也是正常。
高氏便挑眉道:“母亲您想多了,贺老太太是明白事理的。”
宋朝夕蹙眉,书中容璟和老太太相继去了之后,府中容恒当家,大房和三房便搬出了国公府自立门户,并未提及容媛,是以她还真不知道容媛后来如何了。
临近傍晚,宋朝夕偷偷摸摸拿了几本小册子溜进容媛院中,容媛正在喝红枣茶,看到她嘟着嘴委屈坏了:“婶婶,我都三日没吃正经东西了,每日只喝点稀粥,饿得我瘦了一圈,你看我的脸,哪有以前的可爱?”
宋朝夕仔细端详了一番,容媛确实瘦了不少,她搞不明白为何成亲总要女子节食,对男子却没有任何限制,三日只吃稀粥,也实在折磨人,可三日都忍过来了,这时给容媛找吃的也不太现实。
宋朝夕安抚:“忍到明日便好,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容媛眨眨眼,什么好东西那么神秘?难不成是要给她添箱的?谁知,宋朝夕却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书册里的小人像是在修炼什么秘密功法,容媛脸蹭的一下红了,“婶婶,这是……”
宋朝夕瞥了眼她,挑眉道:“我是大夫,比旁人懂得多一些,这种事你母亲肯定会跟你讲,但本朝女子性子含蓄,若讲的不够直接,你还是会觉得云里雾里,不明白洞房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现在就替你补补课。”
容媛绞动手指,脸都红了,婶婶长得比男人都风流,要婶婶补课总觉得怪怪的。
“婶婶,你讲吧!”
宋朝夕笑了笑,“首先呢,我要跟你讲一讲男女子身体的不同之处……”
容媛起初有些害臊,可见宋朝夕神色认真并未有任何羞怯,便生出错觉,好似这是每个女子都该知道的,没什么可害羞的,她渐渐敛住心神,认真听了起来。虽然她没看过男子的身子,可婶婶说什么掌舵不掌舵的,还是很容易理解的。到后来容媛又翻了翻小册子,大约已经了解女子洞房时要受的痛楚了。
宋朝夕挑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
容媛沉吟:“是为了讨好男人对吗?母亲说了,女子都要在床上伺候好男子,否则容易让其他女子钻空子,男人也会抬姨娘和小妾。”
宋朝夕翻白眼,她怀疑高氏到底是不是亲娘,“你以为男人抬姨娘收通房,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得了吧,说到底是因为那男人犯贱,他不过是好色了馋女人了,想换些花样了,跟你做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放眼京城的高门主母,哪个不是以夫为天,模样性情娘家样样出众?结果呢?有几家没有通房姨娘的?你是红烧肉,他吃腻了便想吃清菜小粥,你是清菜小粥,他吃腻了又想尝尝其他的了,他犯贱可以,但要是把错都推到你身上,那便是贱上加贱了,你可别犯傻!”
容媛听得直点头。
“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去伺候男人,当然若是你与他心意相通,房中和谐定然是好的。我教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少受些疼痛,这世间男人十有八九都自私,那事上常常不顾女子的想法,只顾着自己享乐,若是你遇到这样的,洞房时疼痛难忍不说,甚至落下终身病痛,你若多懂一些,便能知道如何缓解疼痛,让自己舒坦一些。咱们做女子的活着已经十分艰难了,必然要苦中作乐才行。若他让她难受到极致,你也要学会拒绝,不要一味忍受。当然这一切只是做最坏打算,若贺青州怜惜你,你俩两情相悦,再好不过了。”
容媛莫名心头一暖,眼眶渐渐湿润了,她们相处时间不算长,可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婶婶,母亲总说女子若伺候不好男子,男子便容易变心,可婶婶却告诉她,并非如此,这一切都不是女子的错。她喜欢这样的婶婶。
这让她莫名的安心。
宋朝夕又让青竹打开一个鎏金的妆奁,容媛瞥了眼妆奁里的东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妆奁里摆放着琳琅首饰和玉润饱满的南珠,各个精品,只这一颗南珠便已经价值不菲了,更何况这么多呢?她从前只知道婶婶有钱,却不料婶婶如此有钱。
“太多了吧?”
“拿着吧,我钱花不完。”宋朝夕淡淡地喝茶。
容媛简直无语了,这世上还有钱花不完的人?她说着不要不要,手却抱着妆奁一刻不放,看得宋朝夕一哂。
容媛成亲办得很热闹,容璟虽然还有伤,可这种场合却不得不出去应酬。今日京城的老姓世家和朝廷大员似乎都来了,有往来的世家倒好招待,朝廷官员容沣就不行了,他官职不够高,只能容璟出面。
宋朝夕怕他伤口刚愈合便离开,便叮嘱小厮好好照料他。
拦门时宋朝夕远远看着,新郎穿着大红衣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虽十分英俊,却看着神色平淡,并不像十分高兴的。男方家虽然也是侯府后人,有爵位加身,可府中积弱,家中人口稀少,以至于来迎亲的人都没几个,比起宋朝夕成亲那日迎亲的场面差了很多。
不知高氏如何,反正宋朝夕是不满意的,总觉得委屈了容媛。
第一道门已经被重开,新郎的人往容媛的院子去了,她正要转身,便看到相权站在树下,目送着迎亲的队伍,宋朝夕笑道:“相大人。”
相权行礼道:“国公夫人。”
“相大人不进去热闹热闹?”
相权笑着摇头,“我一个阉人就不凑热闹了,今日我还要当差,来露个脸便走。”
宋朝夕一袭红色披风,虽然身姿纤瘦却不显羸弱,饶是穿着厚实的衣服也难掩风流身段。衣着素净的素心走到她身旁,虚扶着她,宋朝夕红唇微勾,很自然地受着了,仿佛早已习惯被人伺候,受的理所当然。
顾颜远远看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阴沉,她上前行礼,“给母亲请安。”
宋朝夕挑眉,要笑不笑地挥手,“世子夫人免礼吧!”
素心对上顾颜不喜的视线,猛地低下头,羸弱又可怜地抓住宋朝夕的胳膊,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朝宋朝夕身后躲了躲。
顾颜简直气炸了,这个素心真是够恶心的,整日就知道装可怜,还总是讨好宋朝夕,早晚请安伺候,搞得跟宋朝夕儿媳似的,虽然她不屑当宋朝夕的儿媳,却不意味着她会高兴有另一个女人取代她。
顾颜笑得勉强,“素心表妹,马上都过年了,我的手也早就好了,你怎么还留在国公府?”
素心低下头,泫然欲泣,手不安地搅动着手帕,不时偷偷打量顾颜的脸色,看起来可怜极了。“表姐,姑母没叫我回去。”
顾颜冷笑,说什么没叫她回去,不就是自己死皮赖脸赖着不走吗?脸皮真够厚的,在人家住到年关都不回去,难不成还想留下来过年?若真过了这年,外头的风言风语会少?素心不就是想落实了这件事,叫容恒抬了吗?真以为她这个世子夫人是吃素的?她绝不会让素心这个翻版的自己过门,世子夫人的尊贵她都没享受到,怎么能让素心受了这恩宠荣华?做梦吧!
一阵风刮过,顾颜忽而用手帕掩住口鼻,往琳琅的方向,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她一晕,琳琅便夸张地叫起来,“世子夫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琳琅一抬头,却见宋朝夕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被宋朝夕了然的视线看着,琳琅吓了一跳,满心慌张地低下头,再也不敢咋咋呼呼了。
宋朝夕挑眉,淡淡地看着晕倒的顾颜,真是有意思了,方才还站的好好的,却忽然晕了,这里除了顾颜便只有她和素心,顾颜这次是要针对谁?宋朝夕摩挲着披风的刺绣,接过青竹递来的手炉,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来几个丫头把世子夫人抬进去,今日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可别有什么晦气事,冲了阿媛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