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军法(一)
这个想法仅仅在宋东阳的脑海里闪过一下子,就被他给抛之脑后了。
赵将军都怀疑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平白无故的怀疑呢?
既然战马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那就说明,背后耍手段的人,耍的小动作太过细微,以至于疏忽了。
宋东阳决定重新排查一下。
现在整个军营都知道,谢玄遭小人暗算,而且正在调查这个案子。
如果背后的人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的话,绝对不可能不出现差错。
宋东阳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暗中等候。
不过现在他先要,假装找到线索,引出背后的人焦急,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线索。
第二天一大早,宋东阳就让身边的守卫放出消息,就说昨晚在马厩里的战马上,找到了线索。
虽然没有破案子,但是离破案子也不远。
这个消息放出去后,果然有很多人都在暗中打探这件事情。
宋东阳派人去了解,不过发现他们只是好奇而已。
倒是有一个人,引起了宋东阳的注意。
这个人不是宋东阳营房之内的,谢玄是宋冬阳手下,平时也不与人多加交流,能够暗中加害于他,定然是平时跟他有过接触的人。
那么这个人十之八九就是宋东阳营房内的,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有一个不是他们营房里的士兵,对这件事情也颇感好奇。
宋东阳暗中让人去跟着这个士兵,只见这个士兵绕了一圈,又跟另一个士兵说了,这件事。
只不过那另一个士兵,却是宋东阳的手下。
宋东阳这下可是有了头绪,感情这是怕自己打听惹人怀疑,所以还专门找了一个别的营房里的士兵。
只不过这样,如果被人知道了,岂不是更加让人怀疑?
还是说那个人对这个士兵实在是太过信任。
宋东阳带着手下,悄悄地躲在不远处。
只见那两个人说着。
“哥,我打听到了。好像是说宋主任昨天晚上去马厩里已经从战马身上查到线索,只不过线索并不多。
听讼主将手下的那个意思,好像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案子就能被破了。”
“你可打听清楚了吗,没有听差吧!”
“我怎么会听错呢?我还拿了花生米去跟他们喝两杯酒才打听到的。
他们好像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我还是灌了他们几杯酒,他们才跟我说的。”
“不应该啊,这件事情我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说咱们家的药,那可是咱们家独门绝技啊!旁人怎么可能会职晓呢?”
“哥,会不会是你的药有什么问题啊?会不会是时间长了?药效出了什么问题?”
那个男人沉思了一会儿。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是现在,事情越难办。谢玄居然已经被选进骑兵了,真是走了狗屎运。”
宋东阳的手下,准备上前抓捕,被宋东阳一把拦住。
“别着急,咱们再听一会儿,听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哥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解玄骑不了骑兵呢?本身你也不会骑马,他跟你不存在竞争关系啊!”
“难道你忘了吗?咱们家为什么会沦落至此,爹和娘死不瞑目。不都是因为他,谢家吗?”
“可是这件事情和谢玄并没有什么关系啊!那都是咱们上一辈的事情,咱们这一辈子并无恩怨是非呀。为什么要这样害他呢?
这件事情我听说,如果不是有人救了,谢玄的话恐怕谢玄就保不住命了。
谢玄从来没有害过咱们,咱们要何尝害他的姓名。”
“你不懂,爹和娘死的时候,我的爹娘坟前发过誓的。
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谢家为他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哥,你怎么执迷不悟呢?当初咱们家之所以会惨遭灭门之祸。
也不是因为谢家,是爹做的太过分,如果不是他为了银子,冤枉别人,咱们家不会沦落这次。
归根究底,是咱们跌先起了害人的心思,还得谢玄老爹惨死狱中,老娘忧思过度,病弱西天。”
“我不管什么原因,我就是让谢玄不能好过,本来因为没有机会的,结果这谢玄偏偏也入了军中。”
两人争执起来。
宋东阳大致听出了原因。
恐怕这两人的恩怨要从上一辈人说起。
不过是什么恩怨,宋东阳也管不着,宋东阳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
不过为了搞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会对蟹田有那么大的仇恨,他们上一辈人究竟有什么恩怨,宋东阳专门让人去查了二人的档案。
拿过档案,谢玄的来历不凡。
谢玄父亲是江南的富商,虽说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排在末端。
那是因为谢玄的父亲,乐善好道,经常帮助困难的人家,因此也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不知为何,这个大善人却被人冤枉,与反贼勾结,被人投入大狱,不久之后就冤死狱中。
而主审这个案件的官员,不是旁人,正是那对兄弟俩的父亲沈山德。
估计这个案子,是审三德与旁人相勾结,想要占取,谢玄父亲的财产罢了。
谢玄的父亲死后,他的母亲忧思成灾,不久也就离开了人世。
而这个从前十几年生活富裕的公子哥,一下子没有了,生活来源,只能靠些力气谋生。
正逢招兵,也就来了军营。
而那沈山德,不知道是不是恶事做多了的缘故,一天夜里,全家都被灭口。
只有游历在外的两个儿子,免了一难。
人们都说,是已经消失不见的谢玄为他父亲报仇。
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大家以讹传讹,这沈氏兄弟俩,就认定是谢玄杀他们一家人。
看来这个案件,并不单单仅仅是骑兵资格的问题。
按照那沈氏兄弟所说,那沈家大郎根本就不会骑马,根本就不需要因为骑兵的资格,而对谢玄痛下杀手。
沈家大郎是想趁着这个骑兵选拔的机会,除掉谢玄。
谜底揭开了,宋东阳让人把这三人找来。
这个案子有些复杂,还是问清楚的好。
不大会,手下就带着三人进来了。
沈家两兄弟,在那原地是被人一起叫过来的。
心里面就已经明白了。
还没有,等到宋东阳开口,就率先说话。
“主将,今日你找我两兄弟先来,属下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我弟弟无关。”
神情一向淡漠的谢玄,这个时候有了表情。
“你们是沈家两兄弟,这次这个计策,是想致我于死命。”
“不错,杀人偿命,你杀了我一家,自然要为他们谢罪。”
“哈哈,我杀了你一家,当初那个案子,谁不知道是你爹为了贪图钱财?让我爹冤死狱中,连最后一面机会都不让我们见。
如果不是因为你爹贪图钱财,害死了我爹,我娘不会抑郁而终。
如今你还想至我于死,你们还真是一家人。”
“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为自己开脱,你敢说,我一家的灭门之灾,不是你干的?”
“天大的笑话,我谢玄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如果是我干了,我定然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可是不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去承认。”
沈家大郎的情绪,十分激动。
“你敢说不是你,我沈家一家灭门之祸,除了你还有谁?”
“你爹贪赃枉法,为了银子不择手段,想杀你爹的人多了去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家乡去参军了。
对于你家一家的灭门之祸,听到时我也是唏嘘不已。”
沈家二郎拉着沈家大郎。
“哥,当初咱们家的灭门之祸没有证据,并不能证明真的是谢玄杀了咱们的家人啊!
这件事情,咱们确实冲动。”
宋东阳让几个人安静。
“你们都安静一点,今天不是来听你们说你们家族渊源的,关于谢玄坠马一事,沈大郎你可认罪?”
“小的认罪,只是这件事情,家是小的一人所为,与我弟弟二郎无关。”
“既然你认罪,那这件事情也就好办,当初说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手段来在这次选拔中耍花招,一旦被查出就有军法处置。
况且昨日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如果当时你站出来兴许还能网开一面。”
“小的不敢奢求原谅,只是这件事情关系着小人一家灭门之祸,小人有个请求。”
沈家大郎本来坚定的信念,在被谢玄三言两语,就动摇了。
“你是想问,谢玄是什么时候参军的?”
“请主将示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这谢玄参军是在二十一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
沈大郎一听这个消息,本来跪的挺拔的腰杆子,一下子就塌了下去。
“果然是报错仇了吗?”
“本将不管你们私下有何恩怨,既然犯了错,那就按军处置,这是军营,什么事情都有军规约束。
那来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害的谢玄,是不是使用了什么药?”
沈大郎猛的一惊,片刻之后,慢慢开口。
“我外祖家是医药世家,但不是医人,而是医畜。因此,我就用了一点药,让战马在训练场上受惊,希望以此让谢玄命丧马下。”
“既然如此,你可认罪吗?”
“小的认罪。”
沈二郎猛的跪下。
“主将,这件事情是事出有因,我哥哥也是想为家人报仇,还请主将饶命。”
宋东阳问谢玄。
“谢玄,你可有什么话说吗?这两个人蓄意置你于死地,你要为他们求情吗?”
“不要,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初他爹害我爹的时候,就该想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下报应应在了他儿子身上,也是应该的。”
说完,冲着宋东阳抱拳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宋东阳让人把沈家两兄弟给绑了起来。
这沈二郎并不是他军营里的兵,他不能私自处置。
差人去通知这沈二郎的老大赵副将,连带着兄弟俩去大帐,找无双和赵长青。
无双和赵长青,听人禀报说外面宋东阳求见,知道原因。
“见过二位将军。”
“东阳,你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
赵长青对于那个谢玄,还是非常有惜才之心的。
马上功夫那么好的小伙子,这个军营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恐怕军营里又要失去一位优秀的骑兵了。
优秀的战士只能损失在战场上,而不能折辱在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