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古怪!
其话语虽然零星散乱,但却不难判断出,她与那恶鬼之间,必然有着因果牵扯。
可此时不是追其因果的最佳时机,必须令其保持清晰的头脑,恢复求生的意志才行!
“张雯雯!速速醒来!”傅清逸凝神聚气,一声轻喝,并暗含了巫行术法中的“喊魂”术法。
确实有实效,雯雯一个激灵,眸子中随即又恢复了不少的清明。
“救……救我!”其声音沙哑无力,听上去虚弱无比,望向傅清逸的眼神里,却有着坚毅的求生欲望。
傅清逸挑挑眉头,这正是她要达到的目的,接着继续轻喝道,“雯雯,坚持住,无论遭遇到多大的痛苦,一定要要咬牙坚持,相信我!我一定能将你救回来的,明白吗?”
雯雯牙齿紧咬着嘴皮,却是使劲的点了点脑袋。
傅清逸不由得便暗松了一口气,正巧张叔敲门,带回了她要的东西。
三言两语便将张叔及其家属打发出病房,并一再叮嘱道,没有她的允许绝不许打扰。
关上房门后,便立马开始布置。
以油灯镇住其三魂,香蜡钱纸为路引,符笔沾朱砂,将黄纸勾画成符咒,门、窗、天花板、地板上,尽数贴上符咒后,方才运用起驱魂术。
一切准备妥当!两手不断的挽印记,口中念念有词,“沁!蒐!扈!禄!贮!啵!”
其神色肃穆端庄,若这会儿正好有人瞧见,不难看出她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光韵。
印成轻喝一声,“着!”,印记缓缓直压向其眉心,雯雯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声,枯瘦的面部表情,更显狰狞。
极为痛苦的挣扎着!
身体抖动得好似在筛糠,手脚胡乱的并用,强撑着便要爬起来。
傅清逸那里会理会,此番挣扎,明显是其体内恶鬼作祟,不间断的加强唤魂术,一声声轻喝,“张雯雯,醒来……!醒来……!”声音拖得老长,但效果却是尤为的显著。
张雯雯几度翻白眼,却始终没有昏厥过去,嘴皮子都被其咬出了鲜血,魂灯也曾几度闪烁,终归没有熄灭。
“好样的!张雯雯,稳住!”
傅清逸打心底为其打气,紧随着一声冷哼!元力疯涌至掌间,强势将印记直击打入其眉心,单手快速的捏掌成拳,在其头顶的方向凌空便是一拳。
“碰”
一道浓黑如墨的魂体,一下子从雯雯的体内被击飞而出,与墙面一撞之下,随即又被亮了一下的符咒之力给反弹了回来。
那恶鬼立马便开始叫嚣,呜呜嗷嗷的四下里喷吐着黑气,张牙舞爪的便朝着傅清逸冲了过来。
竟然没有魂智?
傅清逸大吃一惊,其举动生硬,动着机械、迟缓,极像是被人为炼制过的鬼奴。
仔细一番查看,确定是鬼奴无疑时,傅清逸不由得冷笑!
呵呵,她这真是够憨直的!又莫名其妙的替别人背下了这份因果。
可事已至此,不得不接。
她不再迟疑,提起小半桶黑狗血,兜头盖脸连桶带狗血,从其头顶一下子给其浇了个透心儿凉。
速度之快,动作之老练,一点也不似刚刚才出道的生手,倒好似行家手段,一气呵成。
事实上,她的小心尖儿都跟着在颤抖,有些微的惧意,更有着些许的恼怒,被人欺瞒算计的不满等情绪,纠结在一起,竟活生生的变成了动力。
恶鬼嘶吼得更加大声,却是无比的惨烈凄嚎,倒地不起,哀嚎不断,被符阵所困,魂体又被黑狗血腐蚀,不断的由浓雾滚滚的黑体,在缓缓的变得清淡,慢慢的已能瞧出些许的轮廓。
傅清逸抬手一拧束玲镯,对一只被炼制过的鬼奴,自然失去了超度的意义,正要起手将其抹杀之际。
却突然听到雯雯咳啜的声音,抬眼一看,直吓得她脸色一阵阵泛青。
哎哟我去!
啥情况呢?
难道是她下手过猛了?要直接弄死人了吧?她该要怎么办?真的已经被吓傻在当场!
只见其张嘴狂吐血,血液里黑白相间的块状,散发着腥臭刺鼻的恶臭。
她真的好想要哭上一鼻子,这人吐血的样子,其内夹杂的东西,只怕是连心肝肺都给吐出来了吧?这还怎么活啊?
只怕是这一次,自己铁定得吃上人命官司了!唔……!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她能解释得清楚吗?她这是无辜替人背了锅!
足足发呆两分钟。
直到雯雯好似将一腔的热血已经吐干到尽了,突然,舒服的轻吟了一声,缓缓的靠回了枕头上,她方才回过神来。
赶忙紧慌的上前两步走,腿脚都有些不怎么听使唤,一个劲儿的胡乱的抖动。
她也管不了那些快要熏死人的恶臭味儿,一把抓起了雯雯的手,元力涌动,在其体内一番游走后,方才拍了拍胸口,好好的安抚了一番自己狂乱的心跳。
还好!还好!,心肝脾肺都尚在,且还都有力的搏动着。
哎哟喂!那她吐出来的,到底都是些啥玩意儿呢?
傅清逸捏鼻子强忍着恶心劲,拿眼瞟了瞟,全都黑白花花、黑乎乎的血块,就好似捏碎了的豆腐脑,“哇……!噗……!”
胃部一阵阵痉挛,她自己这是真要快吐出心肝肺了呢!
雯雯明显恢复了不少的精气神,颇为不好意思的拉过一身旧衣服,将那些呕吐物给盖了盖,虽说不能完全掩盖掉那些恶劣的味道,但好歹还是改善了不少。
傅清逸皱了皱眉头,狠狠地吐出了几大酸水,总算是舒缓了过来。
而此时,她什么都不想问,更不想说话,只想着三两下处理完那只鬼,到病房外透透气。
虽然此次捉鬼安魂,已差不多算是大功告成了,可她心里却是比先前更瘆得发慌。
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是心神不宁的!
再次一拧束玲镯,元力输送一妥当,抬手就欲灭了那鬼奴。
“大师,手下留情啊!”雯雯轻咳了两声,开口便是替那只将她折磨的只剩下半口气的鬼奴求情。
呵呵,倒也新鲜的紧,她倒要听听,是多大的渊源,会让她为这么个东西求情了。
见其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说话,傅清逸瞬间鬼火冒,“怎样?难道你是要我给你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