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死结,我有一朋友,吃菜只吃虫蛀过的,还有一个姐妹,格外厌恶娘娘腔,我们没有办法追溯以前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这些死结用怪癖的方式展现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她洗漱完毕,收拾妥当,不必打开监视器,就已经听到楼下水声,他在游泳,相对于其他的富翁们来说,他是活得相当健康的一个人,每天早晨总是坚持做一个小时健身,而且看样子,游泳、器械还是轮换着来。
看他从泳池中出来,披着黑色的浴袍,走进屋子,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听到隔壁的门响,她打开房门,走到楼下,坐在沙发上等他,桌上还是一堆文件,一碗烟灰,她忽然想起昨天吕穆打来的电话,因为忽然发病,元聪已经到瑞士修养去了,看样子他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伴着稳健的脚步声,他从楼上下来,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少有地轻松,也许是昨天齐心协力救人事件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少了很多生疏,他微笑着问:“怎么样?今天早上不吃麦片了?”
“不吃了,今天可以到公司楼下再吃。”她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后面的衣服,低声说:“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路走着出来,偌大的园子里整整齐齐,但却空无一人,昨天晚上楚楚已经查清楚了,收拾屋子的人都是吕穆亲自找来的,都是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过来收拾。
元子朗在前面,看样子是为了迁就自己刻意走得有些慢,她埋头跟在后面,出了大门,居然迎面就看到昨天元子朗赌气说要的那辆黑色悍马,静悄悄地停在门口的路边。
换做别人,不说感动,至少也该高兴一下,眼前的子朗少爷不过随意哼了一声,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也不称呼对方,张口便问:“车子送过来,钥匙呢?”
好像听到了对方的回答,也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口的邮箱前,轻轻一拉,果然看到一把车钥匙躺在里面,他取了钥匙,拉开车门自己坐了进去,回头看着楚楚。
她也拉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只看到他的手机不停地响,但他却置若罔闻,只顾着发动车子,那电话十分固执地响着,他已经开动车子,沿着宽敞的公路一直开,楚楚环顾车内,装饰一新,全换上了黑色的内饰,金色的毯子和垫子,甚至连车上烟灰缸都已经备齐了,考虑十分周到,电话铃声停了一会儿,又再想起来,他还是不接,楚楚瞥过一眼,那号码很熟悉,是元聪打来的,她回头看着他,仍旧没有一丝要接电话的样子,忍不住低声说:“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好是应该的,只要有人对你好,你就该真诚地感恩,你没有听说过吗?幸福不是必然的。”
她话音刚落,他便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用不着这样不停地提醒你和我父亲的关系有多好!我也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不是我后妈。”说完,便上下打量了一遍她,恶狠狠地说:“迄今为止,你作为的我的妻子,你只会替我爸爸说好话吗?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做些能让我开心的事情!还有,我和我爸爸的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多嘴。”
楚楚释然一笑,才又说:“好吧!既然你不让我说这个,我们就换个你喜欢的话题。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有土豪又有劣绅?”
“是不是老头子又跟你说了什么?”他看起来相当不高兴,一张脸上全写着愠怒。
相处了这么几天,楚楚发现他平日里看起来安全无害,不过只要一提起元聪,立刻就会兽性大发,逮着谁咬谁,自己明明是好心告诉他公司的情况,居然好心也能被他扭曲成这样,莞尔一笑,扬起眉毛轻声说:“嘴巴长在我身上,我高兴的时候就说,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说。”
“什么事情让你一大清早就那么高兴?”元子朗好像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老头子这一次又给了你什么?金卡?钻石?跑车?还是豪宅?不会是一个名牌包包吧?”
“老公,想不到你这样了解女人!我想要的你怎么全都知道,你好聪明啊!”楚楚笑得露出两颗小尖牙:“不过你刚刚才提醒我的,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后妈,所以这些东西还是等你给我买好了。”
元子朗一声不吭生闷气,她耸耸肩,轻声说:“维达和普通的跨国公司不太一样,人事管理上有些特殊,与其说它是一个成熟的企业,不如说它是一个家族企业。”
元子朗还是臭着一张脸,但没有说话阻止她往下说。
这就算是他喜欢听吧,楚楚接着说:“目前整个公司分成两派,一个是你二叔元宽,另外一个就是你三叔元刚,元宽是个高中生,在他们那个年代,那也算是很高的学历了,他的儿子元子君就是整个公司现在文凭最高的人之一,正策划维达转型的事情,他本人现在掌管整个维达的市场营销,元刚没有你念过什么书,不过就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他的儿子元子明从十几岁就在维达,从低做起,现在掌管公司人事部,不过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对执行董事的位子虎视眈眈,公司员工暗地里就称呼文化人的元宽父子是劣绅,元刚就是土豪。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你很快就会亲身体会到了。”
楚楚说完,悄悄将手伸到口袋里,将录音笔关掉,忍不住也开始佩服自己,作为一个私家侦探,她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证元子朗的人身安全,自己居然一再多事,之前答应嫁入元家已经很荒唐了,现在居然坐在还没有检查过有没有装好窃听器的车上坦然地说维达的是非,真是越来越不专业的。
怎么老也觉得最近心柔软了不少,看来,这些不必要的多余感情软化了她的冷硬,让她看起来都有些不专业。
不过就是父子情,有什么好感动的!
她想到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狠狠地抛弃自己,前世濒死之前,身边的人是如何一个个说出那些像刀子一样的话,心便开始一阵痛似一阵。
没有什么是值得付出的!好心没好报!古谚语是这样说的吧。
元子朗一面专心开车,一面听着她说话,声音柔软,没有多少语调的变化,少了女人特有的娇嗲,却多了一份随和自然,正想得出神,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便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经将外套裹住身体,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
一分钟前还侃侃而谈,一分钟之后立刻就睡着了,这是当谁是傻瓜?
这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奇怪!脸上随时挂着笑,有的时候让人觉得义正言辞,可是多数时候都是游戏人生的轻浮女人,嘴里没有一句正经话。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一定可以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现在却发现,这个真的很难,不过他马上安慰自己,他只能用无聊乏味来形容自己这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眼前是个奇怪的女人,最糟糕的是,她和父亲的关系还不清不楚!
两个人同乘一车,但心思却各异,到了公司楼下停车场,他将车子停在车位上,一个脸红扑扑的小保安跑过来,喘着粗气说:“小元先生,您的专用车位在前面,我带您去!”说着就开始往前跑。
元子朗只得又将车子发动,跟着他一路跑,电梯门口,果然看到一个车位,两个金色的锥桶系着一条金色链子,两个小保安看到他的车子开过来,连忙拉开锥桶。
将车子停好,两个人一同进了电梯,忽然听到门口一声轻唤:“表哥,等一等!”
元子朗下意识按下电梯开门键,只见昨天晚上邀请他跳第一支舞的那个女孩儿满脸堆笑跑进来,拿起车钥匙,娇娆地按了一下,外面便立刻听到一声响。
对女孩儿名字向来不太敏感的元子朗觉得非常尴尬,这个女孩儿如此热情地与自己打招呼,他虽然能够记得昨天跳了舞,但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楚楚瞥了他一眼,便低声问:“子娇小姐,怎么不见二老爷,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元子朗立刻便会意,原来这个女孩儿是元宽的女儿,叫,暗自松了一口气。
子娇忙回头笑着看楚楚,低声说:“表嫂你也真是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还叫我小姐,听着太客套了!我不喜欢。”
楚楚看了他一眼,才又对子娇笑言:“听说你们拍戏很忙,今天怎么会有时间过来?”
“我是来找我爸爸的!”她说着回头朝元子朗浅笑了一下,抿嘴笑:“有些事情要请他帮忙。”
“对了,表哥。”她走过去,贴近元子朗,小声问:“我听爸爸和哥哥说,你是从英国回来的,我想问一问,如果我现在去英国,你能帮我预定圣保罗吗?”
元子朗轻声回答:“我不是教徒,这个教堂只是和朋友去过一次,说不上话。”
“这样啊。”她难掩失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