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被蚂蚁刨开的大坑就在我们脚下,直径大概得有七八米,深坑黑漆漆一片,就连手电都照不进去,只能看到深坑四周都是泥巴。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想象蚂蚁有如此大的能耐。
站在洞口都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冒出来,驼子开口道:“四爷,这地方有点邪门儿,不是我姓刘的不敢去,而是只有你才能找到赵老板的尸骨啊!”。
“行了,用不着啰嗦,既然我和我侄子答应了你们,自然会办到。”大伯扔掉烟头,将缆绳拴在了我身上。
缆绳的另一头就是大伯让赵家找的的古镜。
“你们记住,如果镜子碎了就一定要把我侄子拉起来。”
我说那大伯你呢!大伯说不用管我,自然有办法。
赵嘉言点头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有任何异常我都会拉你们起来。”
大伯让他们沿着巨坑撒一圈生石灰,生石灰是至阳至刚的东西,很克制歪门邪道。
而那些艾蒿火把则分别插在大伯指定的位置,我和他还一人拿了一只,据他说这坑里阴气太重,普通手电根本照不穿,只有艾蒿火把才行。
我们顺着缆绳慢慢放下滑,眼看着入口的灯光越来越小,而底下的寒气也越来越浓,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吃了鼋王的七彩肉灵芝,现在不用惧怕任何尸毒和瘴气。”大伯安慰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下到了什么位置。
但火把没熄,至少证明空气还是充足。
我偶尔触碰到坑壁,手上又湿又黏,火把照出的地方始终都是黄色泥土,只不过往下的湿气很重,所以泥土松软。
难怪赵嘉言找别人不行,这样的地方一般人来了就出不去,我要不是有大伯带着,打死我都不会来。
抬头看去,上面已经是黑乎乎一片,完全不知道我们到底下了多深,这坑爹的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我冷的直哆嗦,大伯从怀里拿出几个火折子,点燃一根,扔了下去,火折子瞬间被黑暗吞没,紧接着大伯又扔了一根。
他连续朝同一个位置扔了五根,我也发现了一些端倪,那是一块凸出的岩石,而且我发现这巨坑越往下空间便越大。
大伯招呼我朝石头靠近,他一把抓过我身上的缆绳,很快下到了石头上。
被吊在空中这么久,我是腰酸背痛,大伯点燃一根烟,说道:“这地方……似乎不是天然塌陷的。”。
我吓了一跳,难不成是人为的?
“大伯不是吧?这可是赵家的祖坟,谁敢把下面给他挖空啊!”我张大了嘴,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大伯用火把照了照,一拳砸在墙壁上,墙壁发出嘭的一声,我瞬间就觉得不对了,这要是天然形成就全是泥土,不可能发出这种硬物相击的声音。
大伯抠出一块儿石头,花岗岩,丢在我面前说:“看见了吗?这种地方不可能有花岗岩,也许很早之前就有人在谋划了,只不过赵家人一直蒙在鼓里。”
“那会不会是赵家人自己挖的,说不定这下面埋着金银财宝啊!”我舔了舔嘴唇,要真是那样,我可就发了。
“你小子得把这贪财的毛病改改,捡骨师的行规,除了骨头,其他陪葬品不能有非分之想。”大伯用中指戳了戳我的脑袋。
我干笑两声说穷怕了。
“算了,不管这下面有什么我们都不要想,先跟着寻骨尺找到赵老头的尸骨。”大伯拿出已经被劈的不成样子的寻骨尺。
上一次他借天雷,差点把自己玩死,寻骨尺也跟着遭了秧。
虽然如此,但寻骨尺上的蝇头小字还是一个不少,密密麻麻的我一个都看不懂。
我其实不明白,为何寻骨尺在沾了死者亲属的鲜血之后便会一直打转,转到某一个方位不转了就说明死者的尸骨在那个方向,大伯说他用这个方法还从来没出过错。
也许是真的,因为上一次他就是靠寻骨尺找到了王大福儿子的尸骨。
按照寻骨尺指示的方位,我和大伯又往下探索了很远,终于在墙壁两边渐渐都变成石头的时候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没有妖魔鬼怪,没有魑魅魍魉,只有一口红色棺材落在了树杈子上。
这棵树很大,光是我们能看见的范围就被它的枝丫填满了,而且这些树杈上没有一片树叶,就像是有人故意只留下树干和树枝。
我现在虽然不怎么害怕,但这种诡异的气氛还是有些让人头皮发麻,况且这下面的寒气越来越重,就好像下面是个冰窖一样。
“大伯,你说那棺材里会不会就是赵老头儿啊!”我吞了吞唾沫。
大伯脸色慎重,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很快撕成一个人形模样,接着便扔了下去,那些树杈子顿时像活了一般,朝着纸人席卷而来,纸人瞬间连灰都没剩,吓得上面的我裤裆都凉了。
不由自主的想往后缩,却发现我们还是靠着墙壁,上面不拉,我们根本出不去。
按照下来时大伯与赵家的约定,每隔一个小时上面就会拉扯一次,如果我们用力回应,那就说明我们没有危险。
刚才我和大伯已经回应过一次了,现在想出去,还得等一个小时。
“把背篓里的汽油给我!”下来的时候我背着背篓,这主要是为了捡赵老头儿的尸骨,只不过顺带带了一些其他东西。
我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汽油桶,大伯打开全部倒在了我们面前的树杈子上,我吓得面如土色,大声说:“大伯你这样点会把我们也烧死的。”
“放心,烧不着我们,你知道这是些什么吗?”
我说什么?
“干柴棒知道不,这棵大树是由无数个干柴棒组成的。”说起这个干柴棒还是我小时候的阴影,我虽然没被咬过,但爷爷他们都说这玩意儿剧毒无比,咬一口不要五分钟就死。
它的外貌就像一根干了的树棒,农村的孩子对这应该是不陌生。
“这……这么多?”我张大了嘴,还以为是巨树,原来是‘干柴棒’,还好我刚才没有踩下去。
被这些东西咬上一口,我怕是已经化成脓水了。
“注意,我要扔火折子了!”大伯点燃一根火折子扔了下去,轰隆一声,‘巨树’瞬间燃了起来,也许是由于负痛,这些树枝丫全部往下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的焦味儿。
这个情景颇为壮观,参天巨树片刻就化为乌有,那口棺材也跟着掉了下去,等到火势渐渐小了,我和大伯才慢慢往下降。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只不过下面已经完全是人工砌成的墙壁了,而且都是条石,没有半分现代建筑的样子。
我和大伯终于下到了坑底,我们用火把照了照,地表也是一层岩石铺成,但却格外寒冷,就像石板上凝聚了寒霜。
红色棺材就在我们前方两百米左右,看样子这坑底果然别有洞天,我和大伯小心翼翼的朝棺材接近,四周空旷的墙壁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人影闪过,径直落在我们跟前,我和大伯停步,一颗圆溜溜的东西滚了过来,我看清之后便是一阵干呕,这是一颗眼珠子,而我们前面也是一个死人。
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肯定就是前几次赵家请来的人。
大伯似乎是习以为常了,掏出一把匕首把尸体翻了过来,面部腐烂的还不算严重,我估计是由于这里的温度太低。
他的表情很古怪,嘴巴张得很大,眼珠几乎要凸出来,我说的是另一颗眼珠,鼻子已经和嘴巴歪曲成一条直线。
就像是……被吓死的。
我闻着一阵阵尸臭作呕,大伯丢给我一支烟:“多抽几次就习惯了,只有烟味儿能盖掉这些味道。”。
上一次抽烟没抽出感觉,这一次虽然还是没什么感觉,但不至于呛鼻了。
原来大伯那么喜欢抽烟,主要是为了掩盖尸臭啊!
“大伯,要是找不着尸骨,咱就回去吧!”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总觉得眼前这口红棺材有些诡异。
“马上要到第二个小时了,你先出去,这棺材肯定有古怪,刚才那么高掉下来居然完好无损。”大伯握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