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砚觉得自己大概是史上混得最惨的女主了，居然沦落到在路边找人讨吃的，所以在这话说出口之后她就后悔了，连连摆手，“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爷爷不要当真。”偏偏这个时候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叫了一声。

　　老人愣了一下，转而笑了，“姑娘的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这两个馒头要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先收下吧。”他从背篓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袱，然后一层层地打开，两个白白嫩嫩的馒头露了出来。

　　包得这么严实都被她的鼻子闻出来，意识到这一点的纪砚砚更是羞红了脸，可叫嚣的肚子又让她没法对这俩大白馒头说不，她飞速地拿过老人手中的馒头，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饿了这么久，本打算要像猫儿一样慢慢啃地纪砚砚在吃了两口之后，控制不住的狼吞虎咽起来，一旁的老人欣慰的笑了，“慢些吃，这还有，不用急。”

　　纪砚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老人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小姑娘，明明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衫，身上却什么金银首饰都没有，难道是哪个大户人家偷了小姐衣衫跑出来的丫头？可那白嫩的小脸和白玉般的手更像是大家小姐，看她头发凌乱的模样，还有衣裙下摆溅到泥，似乎吃了不少苦，应该是落难逃到这的大小姐吧。

　　纪砚砚将最后一口馒头吞下之后才注意到老人一直盯着她看，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怜惜，一个念头闪过，她柔柔地说：“谢谢爷爷，我好多天都没吃得这么饱了。”

　　“就几个馒头，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人慈祥地应着。

　　“不，这一路上来遇到的都没遇到像爷爷这么好的人，说是爷爷救了我也不为过。”纪砚砚想起之前在御陵吃了好几天野果的日子就更是回味起馒头的香甜，“我想跟爷爷打听个事，爷爷知道城北顾家怎么走吗？”

　　“城北顾家？”老人讶异道：“城北都是些残砖断瓦，没有什么顾家。”

　　“没有！？”纪砚砚惊讶得瞪圆眼睛。

　　“是啊，城北那几年前一场大火全烧没了，不少人死在了火里，听说从那以后城北就有不少鬼魂出没，所以那就荒废了。”老人说起往事。

　　“那，那可怎么办？”纪砚砚慌了手脚，站起身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老人见纪砚砚着急得眼睛都红了，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实不相瞒，我娘就是顾家女儿，几十年没回过家了，这次娘亲带了我本打算一同回顾家省亲，结果途中遇到山贼，我与娘走散了，我独自一人走了好多天才来到这，本以为到了这就能找到外公家，谁知道我一路问过来竟没一个人搭理我。”纪砚砚编着谎话，努力挤出点眼泪来。

　　“唉，你娘离开了那么久难怪不知道城北的事了。”老人叹息，“那姑娘现在有何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在这等娘亲，可我身上没银子，连吃喝都买不起。”纪砚砚有些羞赧地说着窘境。

　　老人犹豫了一会，开口道：“要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到老朽那吧，不过只有老朽家中地方简陋，只有些粗茶淡饭。”

　　“不嫌弃，不嫌弃，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纪砚砚目标达成，心中狂喜，但面上还是柔柔弱弱地模样，“不过我身上没银子，这几天只能帮爷爷你做些活来抵。”她现在只能用劳力来换了。

　　“不用不用，姑娘你好好歇着就好了。”老人摆摆手，起身说道：“那我们走吧。”

　　走了半晌才来到老人的家中，这一片和刚才繁华热闹的街道截然相反，房屋简陋，道路泥泞，进出的人们衣衫破旧，但脸上倒都是实心实意地笑，不少经过的人见着老人弄脏的衣衫都关心了一番，和刚才街道上的冷漠完全不一样。

　　老人家中虽破，倒也还算整洁，他将纪砚砚安置好了之后便打水给她梳洗，“姑娘好好休息吧。”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回身嘱咐，“天黑了就不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