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众人心思

　　候在门口是康婶子，看见韶光三人，一脸笑意。

　　忙道：“五娘子可来了，夫人还在念叨呢，说可巧不巧的偏生早起下起了暴雨，打发我出来瞧瞧看您来了没有呢，着雨天路滑的，可得当心脚下啊。”她十分和善，语气也是客气的笼络。

　　“您客气了，您才是久等了。”韶光回应道，该有的客套话也是不能少的，初来咋到的得罪人就不好了。

　　“咱们这就进去吧。”康婶子也不推脱，她的女儿红芙也在院子里伺候，是夫人专门给的殊荣。

　　大丫头红芙是专门伺候夫人起居的，现在独当一面，就管着芙蓉居大大小小的琐事。

　　康婶子呢，也是服侍夫人的老人了，当初也是随着夫人一起嫁过来的陪嫁丫头，伺候了好些年了。

　　现在呢，帮夫人管理铺面等事情，一些外面的杂事，毕竟一个人精力也有限，顾家太太便将一部分事情给了自己的亲信处理，这样也任人唯用。

　　一般来说婢子嫁人成亲了，不受宠的是要打发出去的，要么给些银两，要么就随随便便打发了。不管怎样都是恩典，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能重获自由，足以上她们感恩戴德记得一辈子了。

　　这个康婶子，可不一般，年轻时就十分得夫人重用，后来夫人亲自给她挑的管家的侄子，服叔，现在两口子生了一个女儿，还把把外面的两间衣裳谱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不得了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都是回去胡云和亭朱二人与韶光说的。

　　“哎，五娘子。这前面就到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康婶子带三人到了二进门便停下了，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此番，多谢您了。”韶光盈盈一曲身，客气道。

　　“五娘子，您太客气了。”康婶子笑着回道。

　　与康婶子客套完，三人便一起进了主院。

　　韶光刚刚一踏进院子，鼻尖就嗅到一股子花香，伴随着雨和微风，萦绕不散。她正私下寻着来处呢，就瞧见雨中被打湿的成片成片的九里香。惊喜之余，看见了白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格外娇柔动人，方才暴雨突然来袭的烦意，也没了大半。

　　远远看去，正屋外面还有几个人，应该是其他几个来请安的娘子的婢子，在外面等候。

　　于是韶光转身对胡云和亭朱两人说道：“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

　　“是的，五娘子。”两人应道。

　　“那您自己留意。”胡云嘱咐道。

　　“好。放心吧，我无事的。”韶光冲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

　　“久旱逢甘霖，湖城已经好久不曾下雨了，你瞧，韶光一来，便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是不是福星。”夫人说道，满眼的慈爱。

　　韶光刚一踏进门，就听见夫人在和一个年轻的娘子说话。

　　只瞧那娘子穿着月白的衫子，浅紫丁香色的下裙，上面绣着蝴蝶图案，活灵活现的，手中拿着一柄团扇，一说话，便会掩面一笑。

　　头上戴的金丝掐成的蝴蝶簪子，她一笑也会跟着微微晃动，一对白玉的耳环，简单的略作点缀，衬得她肤白如玉，故而不染朱唇，有清丽脱俗之美态。

　　“见过夫人。”韶光进门便行礼，盈盈拜倒，然后俯身磕头。

　　“快起来吧，不必行如此大礼的。”顾家太太连忙让身边伺候的红芙去扶起韶光。

　　“五娘子，快起来吧。”红芙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婢子，有些严肃，但是声音温柔，她轻轻道，然后扶着韶光起身。

　　韶光今日穿了一身黄色的衫子，搭的秋香绿的下裙，戴了一个白玉镯子。头上随意簪了一对白玉的簪子，她没有耳洞，也没有戴耳环什么的。简简单单的，很清爽秀丽。

　　顾家太太看着她一身满意笑了笑，然后对她道：“快坐下吧，好孩子，别站着了。”

　　一旁的红芙见机又将她引到左边第一个位子上坐下。

　　韶光这才提了裙摆，盈盈坐下了，也不敢坐的太多，只坐了约莫只三分之一的样子，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摸样了。

　　顾家太太端着在主位上，手里拿着石榴色的珠串，看着韶光的一举一动，然后示意，让红芙退下了。

　　“你瞧，才跟你二姐姐说着韶光要来了，你就过来了。”顾家太太满面笑意，心情很好。

　　“见过二娘子。”韶光看向方才那个年轻的娘子，起身道。

　　二娘子淡淡道：“五娘子。”她第一次见面对韶光有些莫名的敌意。母亲也是的，居然把长姐的琅嬅阁赐给了五娘子。

　　她心难免有些膈应，不过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的。

　　“五娘子，快坐吧，不必如此多礼的。”她道，虽然名义上都是喊母亲的，毕竟不是一母同胞的，见面打个招呼就得了。

　　“方才过来，下雨路上不好走吧。”顾家太太看见二娘子的反应，眼神只变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原状，这个丫头，还是小姑娘的心性。

　　一旁的进来孙嬷嬷见状，笑意更深了。

　　心里想，看来这个五娘子以后可不过啊，怕是招了二娘子的嫉妒了。

　　“嬷嬷，你去拿些糕点吃食进来。”顾家太太开口。

　　然后她冲着韶光道：“还没用过早膳，肚子饿了吧。先用些糕点垫垫肚子。”

　　然后转头又对二娘子道：“婧容，你方才不是喊着饿吗？多吃一点，这是最爱吃的豌豆黄，我专门让厨房给你备着的。”

　　“多谢娘。”她一见顾家太太便会不由自主的露出小女儿的姿态，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等会儿你三姐姐也会过来请安。”顾家太太端着茶，开口冲韶光道。

　　“是。”韶光轻轻应道。

　　然后偷偷看了二娘子一样，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口感十分细腻，还有一个淡淡的豌豆香味儿。

　　她坐着，不一会儿便吃了两块。

　　“韶光既然喜欢吃，我待会儿让人送一些去琅嬅阁，反正厨房做的多。”然后侧身和孙嬷嬷吩咐，让她待会儿爱人送一些过去。

　　“五娘子怕是饿了吧。”二娘子在一旁看着，难免有些吃味儿，开口道，有些酸，明明是自己爱吃的，凭什么给她送去啊。

　　好巧不巧，韶光还没想好措辞来应对，正好三娘子就进门了。

　　她是个身量小一些的娘子，约莫到韶光下巴吧，她想了想，自己生的纤长一些。

　　韶光细细打量着，她着一身同色系的粉色衫子和下裙，头上绾着同色的粉色珠花，娇媚多姿，走起路来一步三摇。

　　“见过夫人。”她屈身行礼，开口道。

　　“不必多礼。”

　　“这是你五妹妹。”顾家太太看着我又继续冲她道。

　　“见过五妹妹。”她冲行礼，善意的笑了笑。

　　“见过三娘子。”韶光连忙起身回礼。

　　“好了，都不必客套了。回去用膳吧，不必在我这儿拘着了。”顾家太太也开口了。

　　既然她开口了，几人也没有什么好留了，行过礼后，便一个个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