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昨日是我大意了,今日非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巴图道,话音没落,已是向叶玉颜扑了过去。
他右手握拳,瞄准叶玉颜的脸颊用力的挥动过去,而左手,悄悄从指缝里露出一把半指长的刀片,等待着时机。
今日这袭击的行动,他已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了,做了充分的准备……
不过,他的速度可说不上快,何况,他面对的可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猎人。
叶玉颜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势,轻松躲开了他的拳头,顺便近身了半步,一记肘击打中他的下巴,强劲的力道让他整个脑袋都昂了起来,发出一声闷哼。
不待他反应过来,叶玉颜又一把抓住巴图的左手,找准地方用力一按一扯,他的腕关节便脱了臼,刀片自然而然的掉在了地上。
叶玉颜看见刀片,没好气的冷哼了声,抱着他的大臂又是一个背摔,让他脸着地,然后顺势坐到了他的背上。
这种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巴图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湿了泥土,脏了他的脸。
巴图可以发誓,真的不是他想哭的,肯定是那少年的拳头勾动了什么机关,停不下来了!
“爽吗,小帅哥。”叶玉颜笑道,语气满满的都是嘲讽。
巴图把头往土里用力蹭了蹭,并不想回答。
“不过呢,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你这样的,挨打上瘾,一次不够来两次,两次不够来……诶,你该不会明天再来找我吧?那可不行啊!我可警告你,像你这种特殊癖好我可是要收费的!”叶玉颜故作惊恐状,夸张地说道。
可能是一个人太久了吧,她有点话痨的倾向了。
“够了!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别像个娘们儿似的逞嘴上功夫!”巴图终于忍不住了,扭过憋红的脸,吼道。
嘿,我还真就是个娘们儿了!
“你这个脾气可真不好,要不就是骄傲的像个小公鸡似的,要么就是愤怒的像个炸弹,你说你咋这么能呢?”叶玉颜说着,干脆把他两个肩膀都弄脱臼了,躺在他的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感觉不错,人肉沙发就是舒服些。
“按我说啊,你们这种熊孩子都是爹妈没教育好的,看把你们给惯的,无法无天的,都不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按我以前的脾气啊,你哪能活到今天……”
“够了!”巴图咆哮起来。
叶玉颜眯眯眼,吼这么大声,是想找帮手了么?
“够了,我错了。”没想到,下一刻他的声音就软了,抽泣起来。
从小到大加起来,巴图都没有今天一天受得委屈多。“我给你赔银子,放过我,可以吗?”他道。
嗯?这就服软了?很奇怪。
叶玉颜诧异的站了起来,把他翻了过来,仔细端详他的面部表情。
巴图俊美的五官已经被泥土沾的脏兮兮了,眼角两道明显的泪痕,认真又可怜的看着自己。
“这样吧,你先起来写个借条。”她想了想,道。
“我的手……”巴图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吟。
“哦。”叶玉颜脸不红,心不跳,相当自然地给他把脱臼的地方给接上了。“来呗,写吧。”
巴图幽怨的看了看她,皱着小脸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
“没有纸笔,如何写?”他又问道。
“那你想赖账啊?”叶玉颜眼睛闪闪亮亮,好笑的看着他,“其实没有纸笔也是可以写血书的。”
“血……血书?”他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胆敢让我写血书?你疯了吧!你太过分了!”说道后面,他越说越委屈,眼泪又飙出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还骄傲的跟什么似的小太子,今日在叶玉颜面前怂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哪里还有一点霸王之气?
叶玉颜无语,撇嘴扭头,并不想看一个男孩子哭的这么梨花带雨,哪怕他长得好看。
但是下一刻,她便心生警兆,猛地转过身来,极速后退几步,但,还是晚了。
她的手臂上,袖子破了条口子,一条细细的血线从白皙的皮肤上浮出,而伤口周遭都变成了乌黑色。
遭了,有毒!
“哈哈哈哈!开心吗?”巴图笑的捶胸顿足,指尖锋利闪光。
他的眼泪依旧在往外冒,想必这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明知道我打不过你,我哪会不做准备就来。”
“只不过,我手中所涂之毒乃是北漠巫医的挚爱之物,天下无人可解,对付你,终究还是大材小用了。”
他得意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让自己吃亏的少年失望乃至绝望的样子。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伪装,用了麻痹自己的么?
厉害啊!情绪收放自如,脸皮可薄可厚,影帝啊!
也是嘛,太子,哪有那么简单的。
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
叶玉颜面色阴沉,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倏地就到了他的面前,掰开了他的嘴,塞了颗不知名的丸子进去。
巴图顿时脸色也变了,慌张地推开她,努力的咳嗽,催吐,却都是徒劳。
叶玉颜冷笑道:“毒丸而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有,我这‘一日丧命散’是用七种不同的毒虫,再加上鹤顶红,提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影无踪。天下唯有含笑半步癫能与之媲美。咱们,完全可以比比谁先死。”
巴图面色苍白,沉默了。
他是个很珍惜性命的人,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半晌,他开口道:“跟我回营,我把解药给你。”
“回营,好让你的手下抓住我?”叶玉颜道。
“你知道我是谁?”
“你当我傻啊!”
又是一阵沉默,唯有清风徐来,掀起两人的发丝。
转眼,时间已经快到正午,早就应该出发的使团队伍,还在原地没有行动,无数官员急得火烧眉毛。
正在他们忍不住想要派人前去寻找时,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一个自然是太子,另一个,是谁?
那是一个和太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穿着汉国儒服,面容俊逸,气质温润如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子左右。
“殿下,他是?”一位老者连忙上前询问。
“滚!”
他的巴图殿下根本没给他好脸色,言简意赅地打发了他,径直上了自己那辆马车。
叶玉颜给了老者一个抱歉的眼神,也跟着上去了。
有人想要阻拦,但想到刚刚殿下那一个滚字,又有些不寒而栗,噤声了。
北漠的皇子,可不像重视人伦利益的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