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血肉之躯被投入大阵,又一个个被弹了出来。张真像老道说的那样,阵势越往里反弹的力量就越大,开始被投进阵内的还能活着被弹出来,而后来的不但性命不保,就连尸体也被震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言镖头和张老道倒还会节约“资源”,总是将一个人用得不能再用了,才去选另一个,可能是怕不够用吧。跌坐在地上的众人对言张二人怒目而视的同时,心中都在祈祷下一个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人用得差不多了,路线也只剩到达铜镜的最后一步了。言镖头阴笑着抓起百花娘子,不理她那杀人的眼神,用力将她抛入阵中。应该算是百花娘子命大,正好落对了方位,除了摔伤之外,并无大碍。
言张二人见道路已通,无数黄金就要唾手可得,高兴得哈哈大笑,径直踏着用十几个人的血肉铺成的道路走到铜镜之前。
张老道小心地蹲下,仔细检查着铜镜。突然,张老道开始呼吸急促,双眼放光,双手颤抖着捧起铜镜,细心地擦拭着,然后十分谨慎地收入怀中,像是捡到什么宝物一般。
言镖头可不管什么“破铜烂铁”,他在意的只有大阵的反应。就在张老道拿起铜镜的那一瞬间,地面开始震动起来,那些黄金突起间的紫色电芒也消失不见了,黄金的颜色同时黯淡下来。而地面中心黄金水池中的银色液体却异常活跃起来,彭湃地涌出水池。言张二人不明变故,连忙退出大阵,静观其变。
这时,空中原本幽幽柔柔的星光突然变得异常璀璨,闪烁的光芒完全笼罩了整个“金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空中的变化吸引住了。就在此时,黄金水池汹涌的银色液体中竟然爬出一个皮肤略显红色的婴儿,这婴儿当然就是三百年前被白起师父封印的赤婴。三百年来,赤婴竟然没有一丝变化,仍然保持着初生婴儿的模样。
赤婴爬出黄金水池以后,抬头望了一眼空中的星光。似乎有些不适,立刻低下头,开始向四周环视。当赤婴见到附近地面上倒在血泊中的百花娘子,原本黯淡的双眸立刻红芒一闪,迅速向她爬了过去。
百花娘子虽然倒在地上不能动,但是头脑却很清醒。当众人完全被空中星光变化吸引的时候,她已经看到赤婴从黄金水池中爬了出来,她虽惊异非常,但是却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当见到双目赤红的赤婴向自己爬过了的时候,不知为何,百花娘子竟感觉自己全身开始颤抖起来,那是一种面临死亡时才有的恐惧的颤抖。百花娘子知道这种感觉就是赤婴给自己带来的。
爬到百花娘子面前的赤婴并没有作出其他任何动作,只是用赤红的双目与百花娘子对视。百花娘子目光闪烁,心中甚是害怕,但是却动不得分毫,此时紧张地简直快要窒息了,这个“小怪物”到底要干什么?
赤婴突然咧嘴一笑,开始绕着百花娘子的身体爬行,一边爬还一边嗅着。最后停在了百花娘子的脖颈处,不待百花娘子反应过来,赤婴张开小嘴,露着尖利的小獠牙,一口咬在了百花娘子的脖颈动脉处。
百花娘子感觉一阵略带疼痛的麻痒自脖颈处传来,自己的头脑立刻感到昏昏欲睡。紧接着,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脖颈处传来,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顺着那股吸力涌了过去。百花娘子最后的意识就是,完了!血被吸干了,死定了!
这时,空中的星光已经恢复了原样,阵外的所有人都已经留意到百花娘子身边多出了一个皮肤略红的婴儿。此时的赤婴双目已经变得像普通婴儿一般黑白分明,而且身上带着的那股死亡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吃饱了的原因吧,可怜百花娘子成了赤婴二次出世的第一个祭品。
言张二人不敢大意,分别撤出自己的兵器,小心地向赤婴靠近。当两人确定赤婴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才轻笑着收回自己的兵器。张老道一把抓起赤婴,上下左右的查看起来,进而转头对言镖头笑道:“这婴儿到底是哪来的?不会是百花夫人刚刚生出来的吧?哈哈哈……”
言镖头一脸猥琐地笑道:“很有可能噢!你看百花婊子那风*,什么男人都能上,生个孩子算什么!哈哈哈……”
可能是因为巨额的黄金已经到手,心情兴奋不已的原因吧,两人竟然调侃起来。两人没有注意到,被张老道拿在手里的赤婴可能是被弄痛了,张嘴就是一口,正咬在了张老道的手指上。
张老道“哎呀”一声,手臂一抖,将赤婴抖出老远。看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指,张老道只想将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赤婴给踩死。这时,一阵麻木的感觉从手指迅速向身体扩展,张老道大惊,连忙下意识地用嘴吮吸流血的手指。
言镖头哈哈大笑:“张兄你真是皮娇肉贵啊,一个婴儿竟然能把你咬出血来,真是……哈哈……”
“言兄莫笑,这婴儿有古怪!我感到全身麻木了!”
“张兄在说笑吧?……真的全身麻木了?”
“真的,言兄快帮我!”张老道坚持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是吗?这么快就发作了?我还以为要等到今天晚上呢?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这些黄金而已,只是在你们每天吃的饭菜里加了点料而已,哈哈……”
“你……”
“你,你什么你!你以为我会将辛辛苦苦找到的藏宝图与你们这些败类一起分享吗?我找你们不过是为了当探路石而已,反正杀了你们这些人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追究对吧?哈哈哈……”
“你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刚刚你不是卑鄙地对待我们的同伴吗?我只是帮他们报仇,以牙还牙而已。哈哈哈……”
言镖头挺直了腰杆,环视着一地死的死、伤的伤的众人以及满屋的黄金,不由兴奋地狂笑着:“哈哈,这一切终于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突然,一个声音自甬道里传来:“是吗?你高兴得太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