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堑石林内,有两处没有受到石阵变化影响的地方。
一处是石林中心,藏着塔王眺盖秘密的石门密室。
另一处,便是齐廉勋此刻所在之地。
“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这位猎者工会北武林分部的前会长,正满脸焦急之色的来回踱步。
这人一着急,脑子就静不下来,就会胡思乱想,齐廉勋更是如此。
“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步田地的?”
作为一个小官二代,齐廉勋成年后可以说有一个十分不错的未来。
父亲在猎者工会虽然只是个中层干部,但前期还是给了齐廉勋足够的帮助,让他在进入猎者工会后一路顺风顺水。
齐廉勋也很争气,并没有因为自己有一个好爹,而变成个好逸恶劳、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诚然,齐廉勋在猎者工会里的升迁有着他父亲的帮助,但也不能否定他自己的努力。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齐廉勋很可能成为猎者工会成立以来最年轻的高层领导。
可他偏偏遇见了“赌”。
猎者工会的北武林分部,因为种种原因不太受到工会总部的管理与制约,这也导致怀着来“镀金”想法的齐廉勋,一直紧绷自饰的心松懈了下来。
这一松,就松出事了。
一掷千金时的豪迈。
逢赌必赢时的张狂。
十转九空时的不甘。
赢了还想赢,输了就想翻盘,当自己赌的兴起,回过头齐廉勋才发现,他已经欠了一屁股外债。
赌坊外,齐廉勋被一群人围在角落。
“该还钱了吧!拖了这么久,光利息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开始的时候,不是说好不要利息的吗?”
“哔——的!不收利息指的是你一个月内能把欠债还清,TM的现在都过去半年多了,还想着免息?卧槽!”
“我找你们借钱的时候,你们也没.....!”
胃里一阵翻腾,齐廉勋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嘴里呕出酸液。
收债人揉了揉拳头,恶骂道,“少废话再给你三天时间还钱!不然我们就去猎者工会找你讨债,齐会长你也不想我们那样做吧!”
收债人走后,齐廉勋瘫软在地,挪用亏空工会银两,还在外面欠了一堆赌债,这些事情要是被工会总部知道了,那他在猎者工会就真的前途堪忧了。
“三天啊!就三天时间,我去哪弄钱还啊!”
“这位朋友,是有难处了吗?”
齐廉勋抬头,一名手持红色骰子之人走了过来。
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现在面临的困境,齐廉勋看着手持红色骰子之人,心里充满一丝幻想,眼前之人或许能帮上自己一把。
“我这里的确有个方法或许可以帮你。”
“真的吗!”齐廉勋抓住眼前之人的肩膀,就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问道。
来人任由齐廉勋抓着自己,不紧不慢的语调,在齐廉勋耳中充满诱惑,“我愿意花重金,跟齐会长买一份情报。”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齐会长,你只需要知道我刚才说的重金,不仅可以让你还清债务,而且还有足够多的剩余。”来人补充道,“至于你心中的疑问,我觉得可以等你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后再来找我问答案。”
“......好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夜虽深,但燥热的气温还是令人心烦意乱,这样的天气无疑是助长了齐廉勋心中怒火。
啪!
齐廉勋将手中书信扔在桌子上,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那天给他提供了“帮助”的手持红色骰子之人。
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骰子,毫不在意齐廉勋的怒火。
“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齐廉勋压着嗓子问道,或许是过于用力,声音十分沙哑。
“解释?齐会长我不明白你要的解释是什么?”
齐廉勋对于面前人平淡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双手猛地排在桌子上,整个身子向前顶去,吼道,“我给你的情报为什么会被‘猎狩’知道!”
盛怒之下齐廉勋想要拽起面前人,就在他伸出手时,红光一闪,眨眼自己已被血海淹没。
扑通倒地,齐廉勋冷汗淋漓,眼前哪有血海的影子,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手持红色骰子的人。
瞧着惊魂未定的齐廉勋,心中鄙夷,脸上虚假的笑容不变,“齐会长,你是个聪明人,其实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就能知道答案,今夜你来找我,无疑是想从我的口中听到一个荒谬不实的回答,用来欺骗自己。”
是还沉浸在血海幻想的恐惧之中?又或是语气平常但字字诛心的一句话,沉默是齐廉勋的反应,更是他的回答。
“你们猎者工会损失的十二名‘天猎’,不会有人知道是被你出卖的,这件事我会替你永远保密。”
临出门前,又从怀中逃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银色骰子,和正常骰子不同,这颗银色骰子六个面没有点数,而是在六面刻上了六个“赌”字。
“拿着吧,这可是我的‘善意’哦。”
最后,齐廉勋终于开口,“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我就是个爱赌,好赌的赌鬼罢了,你可以叫我‘赌’。”
猎者工会彻查了有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但十二名“天猎”遭遇“猎狩”伏击,全部死亡一事,仍旧毫无头绪。
在这三个月时间里,齐廉勋有好几次都想要主动坦白,可每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总有另一个声音对他说,
‘再等等看吧,万一他们查不出真相呢。’
虽然损失了十二名“天猎”对于猎者工会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但工会的工作还是要继续下去,整整三个月没能查出什么线索,高层只好先暂停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待以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再说吧。
齐廉勋的情绪也从开始的胆战心惊,慢慢过渡到不动声色,最后成了处之泰然。
‘他们果然没查到真相,看来‘赌’真的替我保守了这个秘密。’
躲过一劫的齐廉勋终于将提了三个月的心放下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将“赌”临走时送给他的银色骰子拿了出来,心道,“今晚就去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