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红烛灼灼,到映的慕容锦的俊脸有些恍惚,他抬眼间,回了声:“进。”想到陆离被他遣去调查些事情,这门前并无人把守。
门被推开,马灵雨手里拿着棕色食盒,迈着小步向他徐徐走来。
“灵雨,见过王爷!”马灵雨身上穿着艳紫色薄纱锦裙,这衣纱薄如蝉翼,隐约可见她胸前裸露的细腻白皙的肌肤。
慕容锦闻声抬起了俊脸,细细打量她一番,他眯起狭长冰冷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的脸蛋瞧了好一会儿,细长的手指不住的敲打着金丝楠木的雕花桌面,久久不语。
“王爷……王爷为何这样的……盯着灵雨脸上瞧……灵雨脸上可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啊……”马灵雨抬手抚上自己红润的脸颊,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好像那装满了滚烫热水的茶杯一般炙热,她偷偷往慕容锦的方向快速的扫了一眼,一触碰到他那锐利淡漠的眼神,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慌乱。
“本王只是觉得,你的衣服妆发,和你身上的气质不太相配。”
“灵雨以为……灵雨以为王爷会喜欢这样娇艳华丽的装扮……”马灵雨长相清秀,确实不适合那成熟艳丽的装扮,可她未出阁时,就曾向家中已经嫁人的姐姐请教,男人通常都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姐姐的回答倒也简单明了,那就是,美貌的女人,马灵雨自认为却有几分姿色,可为何王爷就无法像是对待王妃那样的对待自己呢。
“你随意吧。”慕容锦回答的到也是淡然,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继续拿起书桌上的诗集看了起来。
“王爷……呃……灵雨特地做了这羹汤给你享用,你可要尝尝?”马灵雨刚要将食盒放到慕容锦面前的书桌上,拿出羹汤,不料却被慕容锦的冰冷的声音下了一跳。
“别弄脏了本王桌子上的纸张。
马灵雨听闻后,只觉得有些窘迫,她将悬在半空中的食盒收了回来,转身放到了前面的圆桌子上面,挤了一抹微笑说道:“王爷,这汤,灵雨小火煨了四个时辰,就是想让王爷尝尝灵雨的手艺……王爷……”马灵雨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盛了一小碗汤羹,递到了慕容锦的面前,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慕容锦看了看她手中冒着热气的羹汤,嘴边竟然扬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最终被他冷漠疏离的眼神所淹没。
“你希望本王喝下?”
马灵雨双手捧着汤碗,微微低着的头,听到慕容锦的疑问,竟缓缓抬了起来,她媚眼朦胧,身姿风韵,用她女儿家那极具魅惑的声调说着:“是的,灵雨为做这汤,实在花了许多功夫,还望王爷能尝尝!”
“好,本王就尝尝。”慕容锦眼神如鹰一般的锋利,修长的手接过那碗汤羹,他又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马灵雨,神情依然淡漠,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如何。
慕容锦用汤匙在那汤羹碗里搅了搅,随意的盛了一汤匙,喝了下去,紧接着一勺一勺的喝下,那陶瓷青碗瞬间就已经空空如也。
“本王已经喝完这汤,你可以退下了。”
“灵雨是王爷的侧妃,自当要时时陪伴王爷左右了……呃……灵雨从前在家时,就常常为父亲研墨,今日见王爷有兴致在这读书练字,就让灵雨侍候在侧吧……”马灵雨似乎有些心急,她边说边凑到了慕容锦的身后,抬起白嫩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了慕容锦的肩膀,手上掌握的力度不大也不小,一下一下的为慕容锦按摩着肩膀。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迷恋慕容锦那如画中人儿一般俊俏的容颜,还有他身上那种傲世独立的清冷气质,而且与他离得越近,似乎就可以嗅到他身上那种独特而又撩人心弦的淡香,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他的胸膛中,这些都让马灵雨有些不能自控。
“王爷……你是不是累了……今夜就让灵雨来侍奉你吧……”她俯身探至慕容锦的耳畔,声音说的娇颤酥媚,白葱般的手指从慕容锦的肩膀滑向他结实的胸膛,紧紧的将他从身后揽住,此时的她虽然心跳的厉害,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未停下。
见慕容锦并未拒绝,想着应该是那药物的效果上来了,她变得愈发的大胆了,她从身后绕到了慕容锦的面前,刚想揽着他的肩膀,侧坐在他的身上。
谁料,慕容锦一把将她从身侧推开,马灵雨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
“王爷……你……”马灵雨顺了顺心绪,朝那慕容锦的俊脸上瞧了一眼,只见他依然淡然自若的坐在座位上,神色并无异常。
“你觉得本王就那般蠢笨吗?”慕容锦看马灵雨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他站起身,走到了马灵雨的面前,高大的身形瞬间把马灵雨对比的十分渺小,修长的手指忽然用力的抬起了马灵雨的下巴,俊脸凑到了她的眼前,逼迫她看着自己。
“王爷……呃……王爷…………”马灵雨下巴被捏的吃痛,却也无法反抗,只能胆怯的睁着大眼望着他。
“你身边下药的那个小丫鬟,已经被我杖毙了。”慕容锦眼神冰冷而没有温度,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戾气却被马灵雨捕捉到了,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原本红润的脸蛋变得煞白,额头上也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她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拽了拽慕容锦的袖口,哀求着说道:“王爷……呃……王爷……我不敢了……不敢了……嗯……都是那个贱婢出的主意,我太过思念王爷了……我嫁到这王府已有几月了……可王爷却只在我的芙蓉轩留宿过一宿……灵雨只是太想见王爷了……王爷饶了灵雨这次吧……”
“敢在本王的饮食中掺药,你是把我这王爷府,当成了你们马家的府邸了,可以这般的肆意妄为,还是你觉得活在这世间没意思了,要本王送你一程啊!”慕容锦最讨厌这样自作聪明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想要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的人,他嗓音低沉醇厚,语气中透漏出她从未见过的王者一般的霸气。
“王爷……灵雨知错了,知错了……”
“你最好能给本王学乖,……回你的芙蓉轩思过去吧,没本王的口谕,不许踏出你院子半步。”
“妾身……妾身,遵命。”
慕容锦一把推开了马灵雨,她失魂落魄般的夺门而出………………
………………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马灵雨依然被禁足在那芙蓉轩中,不得出来,宋安歌没了那马灵雨的纠缠到还有些不习惯了,她成日呆在屋中也是无趣,所以干脆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天儿,拿着一把长剑,在自己的院子中自顾自的耍了起来。
这还在冬日,树间的雪堆积的老高,到处一片白茫茫的雪景,甚是好看。
“小姐这长剑许久不练了,可瞧那把式,到还是熟练的很啊!”绿竹一边望着在那树前舞剑的宋安歌,一边对身旁的江梅儿笑着说道。
“是啊,姐姐这剑,舞的可真漂亮,只是姐姐穿的只图轻便,这天气还没大暖,会不会被冻到啊!”江梅儿手中握着宋安歌的红色镶毛边披风,眉头紧锁着。
“无妨的,小姐自小就这样练剑,她是越活动越暖和……嘿嘿……”绿竹眼睛盯着面前那一团红色的身影,咧着嘴笑着,的确是,宋安歌小时候就这样跟在宋柯的身后练剑了,她绿竹也早已习惯了。
“哦……那就好……对了,绿竹你听说了吗,那马灵雨的禁足已经解了。”江梅儿的话,引起了绿竹的侧目,她急忙转头问道:“解了?不可能吧……昨日还没听说啊?”
“今儿早解的,听说她爹掌銮仪马大人亲自来了王府,替他女儿求得情……她爹是朝廷一品大员,王爷怎么都要给他些颜面吧……”
“唉……她一放出来,肯定又会日日来烦我们小姐……”绿竹当然不希望那个马灵雨放出来,她尖酸又刻薄,还就喜欢找麻烦,不过王爷杖毙了她那个叫雨杨的丫鬟,也算是杀鸡儆猴了,量她也不敢再耍什么把戏了。
“我们不理她便是了。”
绿竹与江梅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旁舞剑的宋安歌到是听的清楚,她停下手中飞驰的剑花,慢慢朝两人走来。
“小姐怎么不练了,今天怎么就练这么一小会儿啊?”绿竹上前用丝帕擦拭着宋安歌额间的细汗,避免她吹着凉风再惹风寒。
“也好,也好,外面这么冷,姐姐许是冷了,咱们回去吧!”江梅儿把手中的红色披风,披到了宋安歌的肩膀上,挽上了她的胳膊后,几人便要走回到房间中。
到了房间内,顿时就温暖了许多,圆桌旁燃着银碳,通红的碳块被火焰燃的,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热气不断的扑面而来。
可绿竹瞧着,宋安歌的脸色苍白,似乎是不大舒服,她赶紧将绣着红梅图案的暖手炉,塞到了宋安歌的怀中,又摸了摸宋安歌的手,宋安歌的手心冰冷湿漉,好像出了许多的汗,这下绿竹可着急了,她将宋安歌扶到了一旁罗汉床上坐下,又将小锦被盖到了宋安歌的腿上。
“小姐,你手心这样冰凉,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冻着了啊?”绿竹望着宋安歌,一脸的忧虑。
“是啊,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啊!”
对于绿竹和江梅儿的询问,宋安歌也有些不解,平时自己身子不算柔弱,怎的出去耍了一会儿剑后,竟这般的头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