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去打量着卫玉婷，原来是个跟周野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欺负惯了穷人。也不管一边卫素衣又开始惨呼，我冷眼看着卫玉婷，揉着周野脑袋道：“卫小姐，本公子的徒弟可是得罪了你，要本公子替他赔不是吗？”

　　周野眼中已是通红，却倔强地不肯流泪，卫文升怒道：“玉婷，还不快向周贤侄赔礼道歉，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重又回过头去开始运针，无论周野还是我，都不会在乎别人的道歉，但是在周野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也许就是我突然收他做徒弟的原因，可能也是老孙头收我做徒弟的原因，三代人，三条败狗。

　　我替卫素衣把了把脉，眉头皱到了一起，随后在一干人等惊疑的眼神中把手放在了卫素衣肚子上摸了摸，卫文升已经忍不住要发作了，我叹口气道：“阑尾炎，也就是肠痈，卫大人听说过吗？”

　　卫文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当然听说过，汉代便有了相关记载，但是肠痈到了后期就非药石所能及，死亡率相当高。

　　我道：“既然卫大人听说过那就好办了，这是很简单的手术，我以前在医院普外科实习的时候做过，当然这些你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有办法救她，但是风险很大，一旦感染了她就死定了。”

　　卫文升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虽然双目已红，但还是咬牙道：“那就有劳于郎中了。”

　　我列了一个单子，都是些能稍微抗感染的草药，然后画了手术刀以及一些用具的图纸，急让卫文升派人准备。草药好找，手术刀由于只需要锋利无需太结实也很快准备好了，但是实在没法准备一间达到最低消毒要求的手术室，所以就在卫素衣的闺房动手。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我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留下了周野和沈沫颜。三人为了尽量减小感染几率都洗了个澡，穿上了临时赶制的手术衣。一时间我的目光很难离开沈沫颜，沈沫颜面色不善，若不是她的师姐也就是卫文升的夫人求她，她是绝不会穿这么单薄的手术衣的。在周野的注视下我也不好太过分，于是轻咳一声道：“沈仙子，现在起你是一助，小宝你就是器械护士。”

　　二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不太明白这两个是什么东西。我简单解释道：“一助你可以理解为第一助手，器械护士就是专门传递工具的，小宝还记得我教你的外科打手吗？”

　　周野认真地点点头，我收起笑脸，严肃道：“一助，还不去消毒铺巾？”沈沫颜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自去将卫素衣脱光了，然后按我事先教的简单地消了下毒，然后在我预先标注的切口部位铺好了巾。于是我们各就各位，我便在沈沫颜和周野目瞪口呆的时候干净利落的下刀，周野对我是绝对信任，我也有意栽培他，沈沫颜则多少有些医术底子，加上她是女的可以做些我不方便做的操作，这便是我选她们俩人的原因。

　　“止血钳！”周野迅速的递了过来，并且是很标准的外科打手，“镊子！”我丝毫没有夸他的意思。“一助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止血？！”我对沈沫颜毫不留情地喝道。沈沫颜手忙脚乱地伸出两只手指，正准备点穴，我骂道：“你今天带脑子来上班了吗，用止血钳夹闭血管，点什么穴？”沈沫颜皱着眉头，没有发作。

　　“擦汗！”周野迅速拿起预先准备好的毛巾，我喝道：“你是器械护士，能用手拿毛巾给我擦汗吗？跟你说的无菌原则都记到哪里去了？”周野迅速缩回手不做声。

　　我看了看沈沫颜，轻声道：“过来。”沈沫颜一惊，有些不知所措地靠了过来。我迅速地靠在她肩头在她衣服上擦完了汗，沈沫颜惊呼一声退开了，完全失去平时的从容。我白了她一眼道：“这就是医术，这里没有男女，只有无菌手术。”其实心里也打鼓，刚才一不注意竟然偷偷亵渎了仙子，啊，好pia~pia~。

　　接着在他们惊惧的目光中我把手伸进了卫素衣的肚子里，由于没法灭菌消毒，我也不敢把卫素衣的肠子拖出来，艰难地寻找着卫素衣的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