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荀珲觉得,这已经比刚刚他知道那年轻人身份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荀珲回去之后,洗了个澡,往床上一倒,直接一觉就睡到了四点多钟。
还是被闹钟给弄醒的。
醒了之后,荀珲收拾收拾,就去取了两千块钱,打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塞给那年轻人。
但是没曾想,荀珲一直等到了七点多钟,那年轻人都还没有来。
而且子那天之后,荀珲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这个人似乎是没有啥征兆,就这么见不着人了。
荀珲上下班的时候,经常会留意着,但是也没有发现他的跟踪。
荀珲特别纳闷。
他直觉的可能是那年轻人出了什么事儿。
但是他连那年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他自己说他家在这附近。
过了好几天之后,荀珲越想越不对劲,他有点儿放心不下,甚至都在附近的几个小区的门卫那儿都问了问。
可是却没一个人认识他,甚至于见过的印象也都没有。
这个年轻人,十分神秘,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却总是能够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出来帮他。
以及那个年轻人的那双眼之下看到的所有一切。
以及他的跟踪。
为什么跟踪他?
荀珲无法想象,便想要去了解。
但是现在连人都找不到,荀珲留意了好几天无果之后,也就没辙了。
到了九月份,荀珲他们的工作就忙了不少,一到年节,电话短信诈骗,以及偷窃抢劫的就特别多。
他们警局几乎天天加班,但是关于那种诡异离奇的案子,却再也没碰着过了。
不过荀珲这两天比别人更忙,他把休的班都跟人换了换,好不容易挤了四天的假。
因为他要去参加个婚礼。
他姐的。
在九月十六号,他得提前两天就回去,帮着忙活忙活。
他爸妈走的早,他工作的也远,这次婚礼,除了他姐婆家那边,他们这儿,也就只有他爷爷能帮着操持操持了。
而荀珲这次回去,也就是帮着收拾收拾家里头,张灯结彩,贴一下喜字之类的,还有一些老规矩,他也得帮着弄弄。
所以荀珲十四号那天一大早,他就坐着最早的那班飞机,飞回了北京,等到了他家,也就是他爷家,那个他从小长到大的香山脚底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钟了。
没办法,首都嘛,堵车堵得厉害。
他下飞机之后就给他爷打了个电话,那头的老爷子精神还挺不错,说话气若洪钟的。
等到了村里之后,远远的,荀珲就看见了上坡那个围着一排野枣树栅栏的他们家的门口那儿,站着一个高高瘦瘦,微微佝偻着身子的,穿着一身黑色老唐装的老爷子。
荀珲皱了皱眉头,有点儿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爷爷。
为什么不确定,是因为这个老爷子,除了那个高高瘦瘦的模样之外,却比他爷爷更苍老。
他的头发,也比他爷爷更白。
而且他爷爷的身子,比这硬朗,也没这么佝偻。
但是这身量,确实挺像的。
但是荀珲从五一挤了几天假放了之后,还有在六月初也回来了一趟之后,警局就开始忙的厉害。
他爷爷难道在这三个来月的时间里头,就苍老成了这样了?
但是荀珲隔着远,自己还是有些不确定。
但是这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
确实,自从去当兵和当了警察之后,荀珲对国家和人民的义务尽到了,但是对于他爷爷这儿,荀珲就只剩下愧疚了。
义务兵两年,没回一趟家,还是他爷爷过来看的他,回头转一期士官之后能回来了,但是一年也就能回来一次。
而最后士官转业到了警局之后,警局那儿,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挤出来班能让他一次性休三四天的,所以荀珲也就不能够常常回北京。
说实话,荀珲那时候因为自己没能够签上二期,心里头十分难受,因为他当时一期士官就快满了,准备转二期的时候,因为带队进行军事演习任务的时候突然受了伤,没办法,只能退伍。
这伤其实受的窝囊,而且当年荀珲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他算是被迫退伍,所以一退伍之后,而军人情结还在,所以退伍之后就想着还干一些,能够跟部队有关的工作。
而警察这个工作,尤其是刑警,是荀珲觉得和他所部队最像的一种。
刑警这工作,其实一个星期要是没有啥特大案子,能够有休上两天的。
但是就是隔家太远,机票钱好说,这一来一回,一天的功夫差不多都在路上了。
所以一年里头,一般也就只能年节前后才能回去。
荀珲想到这儿,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快走了两步,就又大喊了一声:“爷!”
这时候,那老爷子突然扭过头来。
他身子一动不动,只有头一瞬间的,十分快的,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