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旭阳和凤亦禅无声的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眸中看到了某种共识。
“无尘,这皇宫我们怕是不能去了。”凤亦禅看着姬无尘开口。
姬无尘将眸中的异色收敛,脸上却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怎么,难道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虽然凤亦禅什么都没说,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她跟墨旭阳之间那种气氛的变化。
这个女人的心,又回去了!
他话虽然是对凤亦禅说,可视线却落在墨旭阳的身上。
“无尘,血煞之事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凤亦禅却无心顾及其他,一脸正色道。
闻言,姬无尘瞳孔一缩。
“血煞!”
“是,当初普森王能够因为此事捉拿泽儿,就凭他当时的气势不会那么快善罢甘休,而现在,眼前不正摆着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是说……有人会借由这次地动,赖在这小魔头的身上?”姬无尘不是笨的,脑子一转就知道凤亦禅想要说什么。
“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要在他们反映过来之前离开这里。如果进宫,那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墨旭阳已经在一旁低声对玄冥交代着什么。等到凤亦禅把话说完,墨旭阳才看向姬无尘。
“当初你求本王容你进府躲避追杀,现在,到你还本王的时候了。”墨旭阳深水潭般的黑眸闪动着哲人的冷光。本来依照凤亦禅和姬无尘的交情,就算墨旭阳不开口,姬无尘也会帮助他们,可墨旭阳却如何都不想自己的女人欠觊觎她的男人的情。
姬无尘看向墨旭阳,咬咬牙,让人去准备马匹和一辆马车。
“太子。”姬无尘的亲卫往这边跑过来,到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话未尽,姬无尘的脸色微变。“来不及了,你们现在就出城,一直往西走,那里没有收到地动的祸害,赶快离开这里!”
普森王已经带着人王这边过来了,再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要靠脚力离开肯定没普森王那边快,不过好在他们这边离城门很近,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够出城。
太子,东西都拿来了。半刻钟的时间,已经有人把马匹牵了过来。
“这是一些干粮,时间仓促也就只能准备这么多了,不用太感谢我,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姬无尘看着凤亦禅,桃花媚眼依旧带着笑意,可凤亦禅却从那笑中看到了沉色。
“无尘,无论今后如何,你都是我凤亦禅的朋友。”让趣儿他们拿过干粮,凤亦禅也不打算矫情。
“走吧。”
“你已经不欠本王了。”墨旭阳抱着凤亦禅和小魔头翻身上马,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就朝城门冲了过去。夜煌等人紧随其后。
昨晚发生了地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守着城门,原本守城的官兵已经躲难去了,这会儿他们出去几乎没人知道。
墨旭阳他们刚离开没有多久,普森王就带着大队人马到了姬无尘跟前。
“太子真是好生的清闲,都什么时候了还站在这里,不知道现在桑蓉都乱成了一片?”普森王坐在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姬无尘,一脸长着的风范,却不顾姬无尘太子的身份当着满街的人不满的说教起来。
“皇叔哪只眼睛看见本太子闲的蛋疼了?没看见现在还有那么多被地动迫害的百姓需要我们的救治吗?”姬无尘丝毫不生气,但也绝对不会客气。
“那小杂种呢?我知道你跟墨旭阳有些交情,可惜那小杂种这一次是必死无疑!”普森王显然没多少耐心。
“汉江王世子难道不是在使者馆内吗?本太子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普森王看着他,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任何破绽后才哼了一声。“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你把他给私藏起来了。那小杂种害了我罗刹遭受这样的灾难,这次,怕是全罗刹的人都不会放过他!走!随本王去搜!”普森王一夹马肚就走了,直接朝使者馆冲了过去。不过这种时候他能够在使者馆找到人才怪,又不是傻子,难道地动了人家还躲在屋子里?那不是找死吗?
“太子,这普森王实在是太嚣张了!虽然是姬无尘的长辈,可是那眼神,是完全没有将姬无尘放在眼里!”
姬无尘无声冷冷一笑。“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傀儡,无需理会。去看看,伤了多少人,倒塌了多少房屋,先救人。”
“是。”
……
在一间黑暗有些阴冷干燥的屋子内,四壁都是墙,屋子里放着一张老旧的桌子,是整间屋子唯一的摆设。屋子里透出一股腐朽的气息,就像是永不见天日的人间地狱。
在屋子的中央,一抹瘦弱的身影倒在地方,一动不动。
“弄醒了。”
鬼魅般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黑暗的角落了,那如毒蛇般蛰伏的冷眸淡淡的睨着地上的人。
“是。”有人上前,在地上的人影身上轻轻一动,那人影就开始轻微的发抖起来。
没过多久便幽幽的醒了。
眼睫微颤,那人显示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才在几乎无光的屋子里看见南无高大的身影。
“你……你……”刚醒过来的云彩衣看着眼前的人,身子毫无预警的颤抖起来,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大大的瞪着,那眼神,让人微微皱眉。
“怎么,不知道我是谁了?”黑影向前一步,也让他高大的身影在云彩衣的瞳孔中显得更清明一些。
“不,不……我,我……”云彩衣想要说话,却害怕的语不成句。
黑影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苍白无血丝的脸颊,还有颤抖的双唇。“怎么了?怎么抖得那么厉害……恩?”
“干,干爹……怎么,怎么是你……”那冰凉的触碰几乎让云彩衣尖叫出声,眼前的人,不!应该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每一次见,都让她害怕得不能自己。
“乖,干爹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抖不来看看干爹?”那人说话的声音因为那句“干爹”放缓了不少,只是云彩衣依旧怕得连连向后退去。
“我,我被关,关起来了。”
“哦?他居然舍得将你关起来,这到是新鲜了。”“干爹”站起身,从身上拿出一块质地纯黑的帕子,一下一下的擦着自己的手指,他的神情很认真,就像是在做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情。
“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早就被一个贱人占满了!”想到墨旭阳对自己的种种,云彩衣就恨不能让他去死!
“哦……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要知道你跟墨旭阳可是青梅竹马,有谁能够抵得过你们多年的感情?就连去北城他都带着你……这会儿就说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干爹”将擦拭过得帕子从云彩衣的衣襟前一点一点的塞了进去。
云彩衣窘迫万分,却不敢有一丝的反抗。
“干爹,人都是会变的,他已经不信任我了……”云彩衣神色闪过一抹复杂的冷光,不知道是对墨旭阳的不信任感到难过,还是因为别的。
“我,从来都不会留着没用的人……衣衣啊,你跟了干爹那么多年,干爹从小看着你长大,若是……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干爹!”云彩衣惊愕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留没用的人……就是说……他要杀了她!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了,他多少会顾及情面留她一条命!
“怎么?你最近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衣衣。交代你的事,好像一件都没有办成。现在墨旭阳已经离开了桑荣,你说,该怎么办?”
“干爹,你,你不要杀我,我可以回去,墨旭阳还有事求我,他是不会杀了我的,干爹……我求求你……”云彩衣知道,眼前的人绝对是杀人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的。
那么些年,她忍了这么多年,可不是想要现在去死的!
“哦?墨旭阳会有事求你?”
“是,是,凤亦禅身上的毒是,是我下的,除了我没有人有解药了!”云彩衣似乎怕男人不相信她,又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年凤亦禅这蠢货相信了我的话,我让人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给她喂下了毒药。现在她体内的毒已经入骨。墨旭阳以为只要有解药就能够给她解读,其实干根本就不可能!就算这解药真的能够解毒,那也是在当年,现在……呵呵呵……这个女人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云彩衣想到凤亦禅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笑来。
“干爹,让我去,让我回去,我跟他谈,他一定会为了那个女人答应我的条件的!”
“你真的有把握?”
“有,干爹,你再相信我一次。”云彩衣满眼的期盼。
“干爹”看着她,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像是能够将所有生灵吞噬。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是……我已经会想尽一切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