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方清呢？”萧笙墨手执棋子，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便是料到自家王爷会问这话，暗二还是有些为难。
半晌都未曾听到回应，萧笙墨揭了揭眼皮，“嗯？”
“东方，东方小姐酉时便睡下了……”暗二有些不敢抬眸看自家王爷的脸色。
王爷从宫内出来之后，便命人将择正妃的消息放了出去，还特意命人盯着传进了东方小姐耳中。
别的千金小姐半夜都在温习功课，她倒好……
这般早就睡下了，分明就是不将王爷放在心上！
不过这话，就算是借一百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在王爷面前说道的。
“呵……她倒是宽心，懒猪。”萧笙墨低笑一句。
没有听清楚自家王爷说什么，暗二多嘴一句，“王爷，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萧笙墨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挤出二字，“退下。”
“是，王爷！”
不过分毫时间，院中便只剩下一道下棋的身影。
翌日，清晨。
虽然昨夜睡得甚早，但是东方清还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因着配了安神的药在枕边，所以尽管睡了这般长的时间，也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小姐，你说你怎的就这般能睡呢？”绿萝一边为东方清更衣，一边嗔道。
东方清懒洋洋的抬了抬胳膊，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许是为了院验养精蓄锐？”
这话，恰巧被端着盥洗盆进来的玉儿听见了。
她“噗嗤”一声。
“小姐，你可别说了，哪有你这样养精蓄锐的啊，奴婢听闻啊，昨夜京中各家的官家小姐们，都没有睡好呢。”
东方清抿了抿唇，浑然不觉，“为何睡不好？”
外边的事情，她倒是不甚关心。
左右自家府上一切安好便可。
但是两个丫鬟对外边的事情倒是感兴趣得很。
玉儿一边将盥洗盆中的帕子拧干递到东方清面前，一边说道，“自从镇南王要选正妃的消息传遍了京都各个角落之后啊，这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官家小姐们，暗地里都卯足了劲修习礼仪呢，兴许就是为了在院验之上能够让王爷看上罢！”
玉儿虽然年纪小，但是贵在主意多，鬼灵精怪的，说的话也没什么错处。
东方清闻言，眼底藏着笑意的瞥了她一眼。
擦了把脸之后，她才装模作样的嗔道。
“对别家的小姐那么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别的府上的婢子呢。”
这话一出，玉儿似是当了真。
她咬咬唇一跺脚，急道，“小姐，你怎么能这般说！玉儿还不是怕有旁的狐媚子耍手段，破坏了您和镇南王的感情！”
话音一落，东方清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一旁的绿萝眼观鼻鼻观心，见势头不对，忙拉了玉儿一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玉儿紧紧的抿着唇，也不敢再多言。
好半晌，东方清才回过神来，一张沉静端庄的容颜上，隐约还能见着其中的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同镇南王没有什么，以后这种话，切莫不可再乱说了。”
都已经熟悉到王府去了，还有什么不熟悉的。
玉儿小声的嘀咕一句。
东方清挑眉，“嗯？”
迫于自家小姐的“淫威”，玉儿还是慌不迭的保证了一番，“是，小姐，玉儿日后定不敢再乱说了。”
听得她的保证，东方清才点点头。
似是想到什么似的，她朝绿萝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一板一眼的叮嘱道，“你也一样。”
绿萝跟随东方清的资历也算长的了。
虽然自家小姐大多数时候在想什么，她都看不出来，但是此时此刻面上飞红云的小女儿家娇态，她还是能够琢磨个一二的。
知道自家小姐对镇南王是动了心的，但是绿萝也不点破，而是正经的点点头。
交代好两个丫鬟之后，东方清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她出了院门，然后去厨房顺了一叠点心之后，便去了西苑。
“叱——”
走近了才听到，院中虎虎生风的兵器声。
进了院中，东方清才看到那道器宇轩昂的身影，正在练剑术。
真是一刻也不停下。
东方清在远处看了一会之后，才摇摇头走近，“大哥，我看你也练了好一会了，先坐下歇歇罢。”
东方夕见自家妹妹过来了，忙收了最后一丝剑锋。
他将剑负手在身后，然后道。
“清儿，后日便是院验，你不在院中好好温习功课，怎的来大哥院中了？”
看着眼前明明，心智才好全不久，但是已经和同龄人无异，甚至还稍显成熟的大哥，东方清脸上满是欣慰。
她敛了敛心绪，然后故作不高兴的模样道，“怎的，大哥这是不欢迎我？”
“欢迎，怎的能不欢迎，清儿想何时来大哥院中，便何时来。”东方夕认真的说道。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东方清只觉得好笑。
她展露笑颜道，“大哥，别跟个小老头一样，太无趣了可没有女孩子喜欢。”
被自家妹妹开玩笑，东方夕也只是一笑了之。
他方才大病初愈，论文无仕途，论武无功勋，如何能将日子荒废在谈情说爱上？
“大哥，方才看你在院中练剑，这剑法倒是不生疏，你莫不是这几日日日夜夜都在练习剑法吧？”
东方清捏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说。
不等东方夕回答，旁边的小厮倒是率先开了口。
“清儿小姐，老爷昨日给夕少爷请了一位习武的先生，少爷这剑法，是昨日和先生学的呢，少爷可谓是天资聪颖。”
昨日学，今日便能武出个七八分，东方清讶然。
“当真只学了一日？”她险些被噎着。
东方夕暖心的倒了一杯水递过来，然后颇有些无奈道，“天资聪颖谈不上，只不过是刻苦罢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小厮又道，“小姐，少爷仅仅学了半日，一日都未到呢。”
那语气里，大有荣焉的意思。
心思一动，东方清敛了敛神，倒是有些欣喜起来。
大哥学东西如此之快，相信再过一段时日，比之同龄人便不会有何差距了。
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的喜色，绿萝在后方说道。
“小姐，少爷定然是同您一般，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呢，想来还是老爷夫人博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