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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郭鹏程疑惑的目光,金泽滔只好摊着手,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情,郭鹏程也有些了解单纯的性情,拉过金泽滔,让他侧面再做些工作,务必要从正面报道浜海的创卫工作。.
郭鹏程只是担心,工人上访事件会给全县创建工作抹黑,其他并不在他关注的范围内。
其实从金泽滔内心来说,他并不想干涉省台对这次上访事件的报道,从工作上来说,方继光并没有违法违纪行为,而且出了这样的事,即使没有媒体暴光,老方也不适合再在二所担任所长职务。
相反,实事求是地报道这次工人集体上访事件,也有利于改进工作,促进财税部门转变职能。
第二天,金泽滔带着省台的采访车回到了东源镇,岔口村的党建工作,金泽滔一直以产业办的名义开展的,还没有向镇委镇政府正式汇报过。
金泽滔先安顿了记者一行,随即赶往罗才原书记办公室,随着卢水港滩涂养殖塘第一批起网海产品的畅销,东源上下对滩涂养殖海产品更有信心,而且从财税所报表反映的税收结构也看出,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已经初见成效,罗才原对金泽滔的产业办工作内心是非常满意和肯定的。
只是自党政联席会议的争执以后,罗才原和金泽滔的关系就变得微妙,特别在金泽滔被纪委谈话审查后,两人除了工作,已基本没有其他的接触。
金泽滔有些苦恼,他和罗才原缺少和曲向东这样的默契,而且,在他和卢荣归的问题上,罗才原态度暧昧,摇摆不定,大多数时候对卢荣归的意见重视甚于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对他分工的产业办工作也基本不再过问。
如果是基于信任基础上的放手,那就是对自己的重视,但就两人目前的关系,离信任已是越来越远。
金泽滔对岔口村的支部建设情况作了简要汇报,省台记者前来回访滩涂堤坝及养殖业情况,也算是对上次《长缨何时缚苍龙》的专题片后的一个后续报道。
罗才原书记对省电视台的采访非常重视,要求做好接待和安排,务必让记者满意,上次来堤坝采访连个暖饭都没吃上,并表示今晚将亲自设宴款待省台记者同志,对于岔口村的支部建设,他倒没太多关注。
金泽滔有些失落,不过随即释然,对于现在的罗才原书记来说,省台记者的采访更具政治意义,特别是上次的专题报道播出后,虽然侧面打响了东源的知名度,但在越海各级的领导印象中,东源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人民群众生活困苦。
时隔数月,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个后续报道,两相比较,渔村群众的生活不说翻天覆地,也至少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无论从渔民收入还是精神面貌上来说,将更能突出当地党委政府的地位和作用。
晚上的时候,镇委镇政府一大帮子人围着省台记者,争献殷勤,只希望能在镜头中露上一脸,金泽滔却成了酒桌上最无聊的人,在一边和风落鱼说着话。
风落鱼规规矩矩地端坐着,目不邪视,耳不妄听,认真倾听着金泽滔的谈话交代,东源集团中,有个奇怪的现象,很多决策居然都是通过风落鱼,这个相对来说和金泽滔来往最密切的人来传达落实的。
由此,风落鱼在集团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有人提议任命她为集团公司董事,风落鱼本身也勤奋,再尽管金泽滔经常对风落鱼没好脸色,但这种默契就是在长期的潜移默化中渐渐地形成,风落鱼也能准确领会和把握他的意图。
就象现在他交代的事情,风落鱼更是立起耳朵倾听,按她的理解,这是金泽滔当初作出进军海岛房地产市场,成立东源集团后的又一事关东源集团前途命运的重大决策,
金泽滔最后定出的时间表是十月十日,之前,东源集团的投资必须全面从南水市撤出。建议刘诗诗任集团财务总监、董事;建议金达任集团投资公司总经理、董事;建议东源集团总部搬至浜海县城,并在永州、西州等大中城市按市场需要设立分公司。
同时建议整合下属砂洗厂,高薪聘用高学历管理人才和专业人才,建立公司人才储备库。
将销售部从酒店剥离出来,建议成立海产品贸易公司,由李沉鱼任总经理;建议成立海鲜码头酒店管理公司,由风落鱼任总经理、董事;建议考虑配给朱小敏、曹剑缨的职务股份,任命两人为管理公司副总经理;建议成立绣服工贸公司,由刘止惠任总经理、董事,金泽洋任副总经理、董事;建议成立水产品养殖公司,由集团董事长邵友来兼任;建议成立建筑工程公司。
风落鱼拼命地开动脑筋,努力记住金泽滔的原话,她要一字不漏地向集团董事会传达,以至于当金泽滔说到她自己的任命时,都没时间欢呼。
金泽滔说完了话,挥挥手让风落鱼尽快落实,风落鱼看着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单纯等人,却只是淡淡地一笑,换作他日,她或许会羡慕嫉妒一阵,但现在她只想高声欢呼,我现在也是董事总经理了,论级别,嗯?应该享受什么级别呢?
但随即,风总就置之不理了,什么级别也没我这董事总经理的工资高,不知道国家给省长一年开多少工资?她的野心一下子膨胀起来,从收入和待遇上来说,感觉自己应该到了享受省长级别待遇。
不说风总高一脚低一脚地出去传达最高指示。金泽滔和风落鱼说完话后,欢迎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
第二天,金泽滔就带着单纯他们一行到村办公楼采访,在大楼正门,新钉了块铜牌,岔口村共同富裕互助合作社。
村两委领导集体恭立门口迎接传说中的省台记者,果然,单纯一亮相,就引得围观村民齐齐喝采,省台就是省台,出来的记者就是漂亮,和单纯相比,跟着后面的镇有线电视台的主持人金燕就黯然失色。
大胡子吕大伟扛着摄像机先对着那块铜牌狂扫,单纯提着话筒,不理眼巴巴希望说两句的支书李良才和村长李小娃,专往围观的年轻后生嘴边递,年轻后生受宠若惊,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单纯扑嗤一笑,灿烂得就象春花怒放,顿时周围围观的姑娘媳妇全无颜色,单纯对村民不象对官员那么凶巴巴,很象邻家小妹一样纯洁无暇:“不要急着要说话,你都还不知道我问什么问题,是吧?不少字”
那接受采访的年轻后生脸涨得通红,两手不安地绞动着衣角,不知道怎样摆放手脚才算规矩,单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你知道这块铜牌上写着什么吗?”。
年轻后生一挺胸,大声说:“当然知道,不就是岔口村共同富裕互助合作社!”…。 加上天赋颇高,受金泽滔的长期熏陶,看问题想问题站的高度也越来越有企业高层的胸怀和气度。…。 这是漂亮主持人要考自己识字了,幸亏自己高中语文还算合格,难怪老师说,学好语文和数学,出去社会,将会终身受益,我都还没到终身就已经受益了。
单纯握着话筒鼓掌,围观的人都一起喝彩为年轻后生加油鼓劲,单纯又问:“那你知道这个合作社是什么意思?”
年轻后生胸挺得更高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说:“当然知道,金镇长都说了,互助合作社,就是大家都是同宗同姓,同村同邻,要相互帮助,共同合作,一起致富,共走社会主义康庄大道。”
考完识字,这是考名词解释了,感谢金镇长,幸亏他书教得好,多好记的几个词,就一下子都背出来了。
单纯这次没鼓掌,却是口头表扬说:“讲得真好,那你说说村民都是怎样互助合作的?”
金泽滔在人群外看着,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单纯并不单纯,她对调动一个人的说话情绪,掌控采访节奏和局面,确有其独到之处,不是一般记者能达到的职业素养,现在他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她的同事都能容忍她的小脾性。
经过三个由浅及深问题的提问,以及不时地加以鼓励,年轻后生没了拘谨,也渐渐地放开了:“那可多了,说起来话长了,我们村大楼里有个学习室,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村里致富能人,和工贸公司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给我们上课,还有产业办的同志也上过课,不过,我们都喜欢听金镇长讲课。”
答完名词解释,现在是回答问题了,年轻后生充满信心。
单纯适时地插上一句:“金镇长都给你讲过什么?”
年轻后生眼睛发亮:“金镇长以前还是我们东源中学少年税校的老师,给我上过课,可惜我自己不争气,没考上大学,我们学校今年考上大学的学生是历史上最多的,在全县都排得上号,大家都说应该让金镇长当我们学校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