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兵的‘危急’还没有解决。继续有石州骑兵向他冲到。
整个人飞身跃起,一手握拳,一手抡刀,直扑敌军。一个石州骑兵躲闪不及,心口被窦兵一刀砍得胸骨尽碎,惨嚎声里横飞出马背。再有一骑被窦兵一拳击在马匹腰间,战马肋骨尽碎,马背上的石州骑兵不等挥刀砍向窦兵,自己就先传飞了出去……
卢镐亲兵中的军官继续从来,手中持着一口大斧,力劈华山,招呼向窦兵斩来。那结果自然是落空,被窦兵一刀剁中头颅,是立毙当场。卢镐本人杀到。
“杀……”窦兵也不跳上周边的战马,步战卢镐。大刀疾劈,去势不逊色多少。卢镐长矛翻飞,也呼啸而至。刀矛相交,发出一声巨响。窦兵整个人倒退了五步,而卢镐虽然有战马借势,也倒退了三步,战马倒退了三步。怒视了窦兵一眼,咬牙招呼亲兵杀上,卢镐自己是不再靠前了。
几滴鲜血从长矛铁杆上滑下,卢镐的虎口开裂了……
战斗越来越血腥惨烈,战鼓声号角声厮杀声叫喊声交织在一起涌起了巨大的声浪,声浪激起冲天波涛,在战场上轰然炸响,声震四野。
石州骑兵逐渐抵挡不住,阵势开始支离破碎。
任平楠在见到退入军中的窦兵,抹抹头上的血汗,感激道:“谢窦兄救命之恩。”
窦兵一笑,说道:“你我同袍。同气连枝,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任平楠依旧感激的点点头。救命之恩。也岂是一句话就能抹平的?祝彪这时已经注意到任平楠部那边的混乱,但是局势大好,稍微的一点乱搅不成问题,且现在已经恢复攻势了。“吹号,命令冯恩江部退下来,重整队形,绕侧发起强攻。”
“其余各部继续杀敌,杀啊……”
一提战马缰绳。祝彪命令传罢就再度杀入石州骑兵当中。
“呜……呜……”
“杀……杀……”
号角齐鸣,杀声四起,战马奔腾,刀矛并举,战斗愈发激烈了。
凌俊在密切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尤其是左翼骑兵交战的情况。
“宋逆攻势猛烈,卢将军怕是支撑不住了。”身边的亲将难以置信的摇着头。骑兵对战还半个时辰都不到。一万两千人的骑兵就要支撑不住宋军的进攻了,实在不可想象。
更糟糕的是,石州骑兵现在还很难脱离战场,现在若撤,只能导致他们更大的惨败。
凌俊双拳紧紧握着,卢镐不能撤。他需要卢镐拖住宋军骑兵。
“命令后军压上。压上。全军进攻,打退宋军步甲,咱们再撤!”凌俊现在已经不期望胜利了,但是手中的这支大军他必须领回城。
石州骑兵在进行着悲壮的抵抗,凌俊下了死命。卢镐自然不能后退了。但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是,即便石州骑兵拼死力战。他们就真能挡住宋军骑兵的攻势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卢镐竭力调度着部队,今天是石州骑兵的悲哀日,他们竟然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挡敌人前进的步法。一个个军官带领着士卒奋力抵挡,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比如冯恩江现在的对手。撤下来整顿一番后的冯恩江部势若破竹的突杀进了一团石州骑兵当中。石州骑兵的将领被飞马而过的冯恩江一枪砸在背上跌落到了马下,这人翻身跃起,挺身再战,手中腰刀狂啸的连斩宋军两骑。但随即他看到了杀气腾腾的窦兵。窦兵纵马驰来,锋锐的大刀迎头劈下,将人整个劈成了两半。
宋军骑兵兵锋锐利,势不可挡,在祝彪的带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破着石州骑兵的抵抗。就在窦兵斩杀了那名石州骑兵后不久,石州骑兵的一名校尉丧命在了冯恩江枪下。卢镐没有想到手下的兵马败亡是如此快速,眼看部队就要崩溃,只得挺身出战。
作为骑兵的领军之将,他的出现立刻振奋了一下石州骑兵的士气,可也吸引来了祝彪的目光。祝彪亮银枪狂舞,策马杀去,沿途石州骑兵不能阻挡分毫。
两枪相交,祝彪抬手就崩飞了卢镐的长矛,两马交错间,祝彪再搓手一掌,一道掌劲如同利刃一样飞出,卢镐一‘刀’枭首。
至死,卢镐眼睛都睁得大大的,都不信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掌力。
风在耳畔呼啸,大地在眼前飞逝。祝彪心中豪气万丈,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自己又打赢了一仗,自己有握住了命运!
大营的四万多人马在向战场用来,他们高昂的喝呼声就是阵中宋军们最好的激励。望着越来越近的石州军步甲,他心中热血沸腾,战意盎然,舞动长枪,放声高吼:“加速……杀……”
冲锋的战鼓在战场上猛烈地轰鸣着,冲锋的技战术同时加幅到所有宋军骑兵的身上。让本来就风驰电掣的宋军骑兵,更加迅速疾飞。
正中战场上,宋军步甲正压动着石州军一步步向后退去,只有个别地方两军士兵在紧紧地纠缠中。踏着胜利的脚步,宋军步甲杀红了眼,一个个激情蓬发,一个个奋勇当先。
而石州步甲,彷徨的神情,忐忑的内心,他们拿刀的手都在颤抖。
双方间的距离转瞬即至。
石州军步阵并没有充裕的时间来调整阵型,并组织防线。冲破了石州骑兵的宋军骑兵没有再管背后尚存许多的石州骑兵,直接在祝彪的带领下杀进了石州军步甲中,不管是这个决定还是这个速度都超出凌俊的预料。
“轰……轰……轰……”飞奔的战马几乎在同一时间冲进了石州军的阵势。瞬时,战马的嘶鸣声,士卒的呐喊声,金戈的撞击声,长矛刺入*的沉闷声,箭矢飞行的锐啸声,被撞飞的士卒在空中的惨呼声,响成了一片,巨大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四五支长矛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插进了战马的身体。战马势大力沉,几次奔踏中连撞带压之下,几个石州长矛兵躲闪不及,当场死于非命。而马上的宋军骑兵借助战马飞奔的巨大惯性,在身体腾空飞起的瞬间奋力掷出了长矛,将两名石州军步卒活生生地前后洞穿钉死地上。撞阵的宋军骑兵一个接一个坠马落地,除了跟随在祝彪左右的之外,其余的不是被乱刀砍死,就是被长矛刺穿,纵然死去的宋军骑兵在自己战死之前往往已经拖下了几倍于己的石州步兵同赴黄泉。
“杀进去……杀进去……”石州步军的防线破碎了,后进的宋军骑兵一个个面目狞狰,犹如嗜血的猛兽,在石州军步甲中肆意践踏砍杀。
“抵住,抵住……”阻击的石州军面对泰山压顶一般雷霆击来的宋军铁骑,一个个肝胆俱裂,他们就象圈内待宰的羔羊,恐惧到了极点。
祝彪的长枪横空而起,锋利的枪尖从三个刀牌手的胸腹间划过去,鲜血四射,三人打横飞起,死于非命。长枪再度飞旋而至,两颗人头带着凄厉的嚎叫冲上了天空。祝彪猛夹马腹,战马飞跃而起,长枪翻飞再次连夺十数条人命。祝彪杀得性起,杀的酣畅淋漓,禁不住仰首狂呼:“杀进去,随我杀进去,一直杀到中军……”
防线被突破的石州步军根本无法抵挡宋军骑兵的冲击,在马蹄的疾踏中石州步兵倒下了一批又一批,更有数不清的石州兵被惊慌失措的自己人踩踏,撞击,乃至劈杀。宋军骑兵所向,挡者披靡,丧胆的石州兵仿佛是看到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一样,他们忍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就逃,谁也不能阻挡他们。于是混乱开始了,践踏开始了,溃散开始了。
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极力阻止手下士兵的逃亡,他一连砍死了三个逃跑的石州兵,但在他砍杀第四个士卒的时候,祝彪纵马飞来,凌空一枪斩下了他的头颅,无头的身躯随即被飞奔的战马撞上了半空。这时,军官手中的刀还在做着砍人的姿势。
“杀――”祝彪长枪指向凌俊处,指向石州军的大旗处,回首狂呼,“杀进中军……”
“杀进中军――”无数宋军骑兵在大吼,他们象一股狂暴的飓风,挟带着满天的灰尘和巨大的轰鸣声一路滚滚而来。当面的石州军已经溃不成军,他们就是一群胆怯的样,而疾驰的宋军骑兵则是赶着羊群的牧羊人。
一个石州军勇士站出来了。长戟斜指,当先挑杀了一名宋军骑兵,接着长戟横扫,连劈带打,击杀了四人。这人的强悍立即招惹来了几支长箭。战马中箭痛嘶而起,一名宋军骑兵趁机纵马撞来,硬是将这人的战马撞得倒飞而起。但这人并未跟马匹一起倒下,而是大吼一声弃马腾空,长戟再舞,又杀了二人。四支丈二长矛同时刺向了空中,这个人躲无可躲了,雄壮的身体被四支长矛洞穿而过,鲜血四溅。
紧跟在这人身后的一个石州军军官愤怒得呲目欲裂,他挥动大刀,连杀三人,奋力抢到了那个人的尸体前。他似乎不信这个人已经死了。大声的叫喊着,结果被迎面飞奔而来的数名宋军骑兵刀枪齐下,立刻栽倒马下,就连他坐下的战马都被一棒砸碎了半个脑袋,重重地砸在了两个人的尸体上。
勇士一个接一个战亡,当祝彪就要杀到凌字大旗前的时候,石州军中再也没有这样的勇士出现了。羊群中没有了顶角的山羊,牧羊人就主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