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儿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于我来说,无异于惊世骇俗。
毓和医院因为债券原因,胡标出手相救而留了下来。但毓和医院从未纳入胡氏集团资产。毓和在岳城只是孤立的存在,活得艰难,声名却远播。
胡菲儿过去对毓和似乎没太上心,她甚至反对胡氏当初出手相救。仿佛毓和是我个人财产一样,她从不过问毓和的发展和规划。
现在她突然想去毓和当院长,而且还要辞去胡氏集团总裁的职务,于情于理都没法说得过去啊。要知道胡氏集团总裁与毓和医院院长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恍如一个巨人与婴儿的对比。
我惊疑不与的样子让胡菲儿抿嘴而笑,她柔声说道:“我知道毓和是你最牵挂的,就好像你的后院一样。现在毓和也没个合适的人帮你看着。我去,我是医生,我会帮你照看得很好。”
我迟疑着说道:“合适吗?”
她莞尔一笑,“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能让你后院起火呀。”
我还在犹豫,她已经不容置疑地宣布,“从现在起,我不再是胡氏集团的总裁了。我是毓和医院的院长了。以后,你叫我胡院长吧。”
我跟着笑了,试探着对她说:“菲儿,你知道毓和的难吗?毓和可不是一般的医院,我办毓和,没想着要赚钱。”
“我也一样。”她温柔地看着我说:“在金钱与感情的选择中,我选择感情。”
我无言以对,只觉得她每句话里都包含太多的意思。什么金钱感情选择?我与她早就袒露了心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但我会永远将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难道她忘记了我的话了?
我想要提醒她,她似乎猜到了我会说什么一样,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巴,眼睛里迅速蒙上来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淡淡忧伤面孔。
她将我推倒在床头,将头贴在我胸口,双手自然地搂住我的脖子,低吟道:“哥,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我犹豫了一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道:“小傻东西,我们不还有爸妈吗?”
她嗯了一声,将我搂得更紧。
我被她搂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她是个活色生香的美女。她柔软的身体仿佛是一张温柔的网,能让人不知不觉坠进去。
我想起她为了选美而在雅美做美容手术的往事,那时候我作为主刀,在一眼瞥见手术被下她如雪的肌肤时,心里不觉砰然而动过。
胡菲儿整体形象看起来美不胜收。唯一的缺陷是她的身体皮肤毛孔略显粗大,以至于她体表上覆盖着一层细细的绒毛。她的这个身体特征与我爸差不多,这也是在传出她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之后,我特意观察了他们之间的生理特征而得出来的结论。
我爸基因强大,却没强大到遗传任何特点给我。反倒是胡菲儿,眼眉像我妈,皮肤却与我爸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
青龙洞胡菲儿入水后,她身上原来覆盖的一层绒毛尽数脱去,愈发将她的肌肤衬托得晶莹起来。
她是一个美女,一个真正的美人。
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穿透而来,让我突然生出迷离的恍惚。
我硬着心将她扶起来,躲闪着她的眼光说道:“菲儿,你真想去,可要做好思想准备。那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会吃很多苦。”
“我愿意。”她仰着脸看我,调皮地笑道:“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我心情顿时复杂得无以言表。再傻的人,此刻也能体会到她的意思。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样东西过来。”她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出了我的房间。
我如蒙大赦般地舒了口气。刚才她伏在我胸口,我的心里呼啸而过一股狂流。如果不是她及时抽身走掉了,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后果。她柔软的躯体就像一枚核弹一样,我潜藏的欲望就像火山一样要喷发。
她很快就转了回来。在她离去的那一刻,我赶紧穿好了衣服,从床上下来了,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身体只要遮盖了衣服,就能将欲望和兽性完全隔断。
我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越雷池半步。我深知只要我迈出半步,我将无头可回。
她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看着我笑,“你知道我给你拿了什么来吗?”
我茫然地摇头。胡菲儿忽冷忽热的,我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原本公开的身份是赵宇的未婚妻,而且她从未就这个称谓提出过质疑。
我就是因为心里记着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在赵宇安排的别墅里,我与她日夜相守三天三夜而没发生任何故事。
她与赵宇的婚事被胡标强行断了后,我才知道她与他并没有任何感情。她与赵宇在一起,只是不想让胡标失望。毕竟那时候在岳城能与她门当户对的,非赵宇莫属。
她对我的态度,总是让我捉摸不透。时好时坏的,就像三岁的小孩,根本无从琢磨。
“闭上眼,张开手。”她命令我。
我依言闭眼,将一只手掌心摊开。
手心里一片冰凉,睁开眼,便看到手掌心里躺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块玉佩我太熟悉了。我记忆深刻,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这块玉佩就一直挂在我胸口。玉佩很小,大约两个指甲盖大。我的那块玉佩上面雕着一条精致的龙,通体如墨。而另一块,却是晶莹胜雪,似乎能看穿过去,玉佩上雕着一个漂亮的凤凰。
我的这块玉佩伴随着长大,直到我高考结束,拿到了京都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我才将楚楚约到公园一个隐秘的角落,第一次拥抱了她,吻了她。将我脖子上的这块玉佩取下来,挂在她的胸口。
“完璧归赵。”她轻轻一笑,从我手掌心里拿起玉佩,套进我的脖子。
她拿起另一块如雪的玉佩,轻轻挂在自己胸口。
她端详了一会,拍手笑道:“真好看。二十多年了,它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在玉佩挂上我的脖子一刹那,我就好像被马蜂蜇了一下的难受起来。这块我曾经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孩的玉佩,光华依旧,而人,已物是人非。
我试着想将玉佩取下来,胡菲儿拦住了我,低声道:“不要取下来。从现在起,你一块,我一块,再不离身。”
我苦笑道:“我感觉不舒服,不习惯。”
“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她深深地看着我,泪光闪闪起来,“这是我们今后的感情见证。即便没有爱情,它们至少还有亲情。”
她张开双臂,扑进我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