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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4)

重生穿越之苦等伊人归 含朝 8803 2021-11-09 23:55

  梦里不知身是客(4)

  文帝不发一言,刘启双手交叠,长放额前,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静谧的大殿中似有暗潮涌动。

  文帝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他抬眸看向刘启。

  一双略混浊的眸间尽是沉郁。

  一旁立着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

  文帝道,

  “你与她三年前便熟识?”

  刘启道,

  “儿臣与张家嫡女并非熟识,只是三年前,在画船荷月宴上,众人皆隔帘而谈,儿臣恰好与张家嫡女有了交谈,说的便是这赈灾之事。“

  ”其实,三年前,张家嫡女就已将赈灾策全然托付于儿臣,只是三年前饥荒未及如今严重,故而儿臣并未将赈灾策全部提出,儿臣与张家小姐之间亦是唯此交集而已。”

  文帝聚眸,眸色凝重,道,

  “你可知她求了何物为赏赐?”

  刘启缓缓道,

  “儿臣不知。”

  文帝道,

  “她求了婚嫁自由。”

  刘启面色未变,道,

  “不知父皇将此告诉儿臣为何意?”

  文帝看着刘启,道,

  “朕之前总觉得张家嫡女求取婚嫁自由的理由过于牵强,如今这番,朕便是知道了缘由。”

  文帝眸中精光乍现,

  “不如朕将她赐婚与你,也不必她费尽心思求取婚嫁自由如此曲折了。”

  刘启闻言,撩袍跪下,双手交叠于前,

  “儿臣实不知父皇此意,想来张家嫡女亦是不愿嫁入天家方才求婚嫁自由。”

  文帝看着刘启,

  “既然此策由张家嫡女提出,朕便允你同张家嫡女一同前往赈灾,想来当年淮阳也曾有饥荒,武儿已有了赈灾的经验,此番你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往赈灾,如此,应当再无差池。”

  刘启行礼道,

  “谢父皇恩准,儿臣定会与皇弟齐心协力,一同凯旋。”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响在大殿之中。

  父皇此番,是怀疑他与她有私,以为她求得婚嫁自由是为了摆脱张家不准嫁入大宗的束缚,好嫁给他,然而…

  刘启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事实与此,恰恰相反,她正是因为不愿嫁给他,嫁入天家,才如此为之。

  张家嫡女,本就是一个犯忌的词,他与他之间本隔鸿沟,是他破渊而入,硬是与她有了牵连。

  无论她记得前尘与否,她求婚嫁自由,都是理所应当。

  父皇要刘武与他同行,防的就是他过分与她接近。

  刘启带着奏疏走出大殿,行至华昴亭。

  远远便见一个女子戴着淡紫的面纱坐在亭中。

  她解下面纱,纱下的皮肤通红一片,旁边的宫女正拿布帛抱着冰块给女子敷面。

  女子不急不躁,只是坐在那里,淡然地看着不远处的花,那花枝上的花迎风而晃动,落下花瓣翩翩飞舞。

  “张小姐,奴婢可弄疼了您?”

  张容瑾接过包着冰块的布帛,浅笑道,

  “无碍,你已经很轻了,让我自己来吧。”

  张容瑾隔着交叉叠加的花枝重重而看去,绯红的花,褐色的枝节,远处有人一身白衣立在花阴下。

  隔着花枝重重。

  张容瑾看着那人,那人看着她。

  目光相接,片刻,张容瑾转过了视线,只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张容瑾看着亭角的陌铃,笑着道,

  “捉弦,因着馆陶公主的命令,这几天里你一直悉心照顾着我,我很是感激。”

  捉弦道,

  “奴婢不敢,这不过是奴婢分内之事罢了。”

  张容瑾笑,

  “虽然我的伤还未好全,但是我想明日便出宫,想来宫外更自由些,也便于我恢复。”

  捉弦道,

  “方才在长亭殿中,为何与公主交谈时,张小姐未曾提及?”

  张容瑾笑,

  “这不是想着让你告诉她吗?”

  捉弦拿了一方新帕子,

  “张小姐,那帕子湿了,换一方吧。”

  张容瑾将手中包着冰块的布帛递给捉弦,笑道,

  “好。”

  她看着亭角的陌铃,陌铃光滑的表面倒映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只依稀看得见其模样。

  张容瑾看着陌铃,一袭青衫墨发在红亭花影间落拓。她眉宇间从容似无事,像是在翻书卷般将换过的帕子折起。

  刘启立在花阴下,看着她的侧影若静若动。

  张容瑾看着那盏陌铃,许久,终见那白色的声音远去,变得越来越小。

  张容瑾将折好的帕子递给捉弦,

  “捉弦,咱们回去吧,想来我肩上的伤也是时候换药了。”

  “是。”

  张容瑾行于丹樨之上,却正碰上刘武,刘武挡在她面前,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张容瑾行礼道,

  “见过淮阳王殿下。”

  刘武看着她,却是笑了,

  “听闻你因为救驾受了伤,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张容瑾道,

  “是,多谢殿下关心。”

  刘武道,

  “既然如此,便劳烦张小姐替本王搬下书卷,本王如今住在了东明殿,却还有些书籍落在了母后处,想来张小姐正好住在未央宫,应该是顺手的。”

  捉弦行礼道,

  “见过淮阳王殿下,殿下,张小姐病体未愈,只怕是难担此任。”

  刘武未曾看捉弦一眼,

  张容瑾的手暗暗推开了捉弦的手,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张容瑾恭敬道,

  “殿下所言极是,臣女这就回未央宫中替殿下将殿下的书卷带到东明殿。”

  刘武看着她,表情有些薄怒,

  “为何不拒绝本王。”

  张容瑾行礼道,

  “殿下身份尊崇,臣女不敢不从。”

  刘武握住她的手腕,

  “不敢不从,那婚嫁之事呢,你也不敢不从吗?”

  张容瑾道,

  “臣女惶恐。”

  只是她的表情未有丝毫惶恐,反是一派淡然。

  刘武松开她的手,自嘲地笑笑,

  “罢了,无论我说什么,你就只会说臣女惶恐。”

  刘武带着怒气,转身走了。

  捉弦道,

  “张小姐,让奴婢替您搬吧,要是加重了您的伤就不好了。”

  张容瑾摇摇头,

  “无妨,若是少,便不会有什么大事,若是多的话,我每次少拿一些,多走几趟便是了,我的伤浅得很,并不妨事的。要是淮阳王殿下怪罪下来,连累了你那就不好了。”

  捉弦应了,

  “想来东明殿与未央宫并不远,小姐定能很快就搬完的。”

  张容瑾点点头。

  到了未央宫中,寻得淮阳王落在此处的书卷,足足上千卷书卷,捉弦惊叹道,

  “这么多。”

  张容瑾看着架子上的书卷,

  “没关系,我慢慢来便是了,一次拿个十多卷,明天定然能搬完。“

  捉弦道,

  “书卷如此多,只怕是劳力劳神,不若奴婢前去长亭殿一趟,通报了公主,让公主为您求求情,想来淮阳王殿下的态度也并非寸步不移,无路可循,这样您也不必搬了。”

  张容瑾摇摇头,

  ”无妨,不要去麻烦公主了,你若真是想帮我,便帮我将这些书卷都从架子上拿下来吧。”

  捉弦道,

  “是,那奴婢替您拿下来,还请张小姐多多注意,若是搬不动了千万不要逞强。奴婢替您想想法子,便是被责罚也无所谓了。”

  张容瑾抱着一堆竹简在宫道上走着,怀里的一卷竹简掉落,张容瑾忙蹲下去拾,无奈怀中的竹简随着她的动作又掉了几卷。

  她将怀中竹简放下,去捡掉落的竹简,一卷卷卷好,放在那叠竹简上,卷好的竹简又散,张容瑾只得打开再卷。

  张容瑾将之打开,竹简上的字样落入她眼中,

  张琮,廷尉大夫张释之之长子,母昭夫人。

  张琪,廷尉大夫张释之之嫡子,母林氏。

  张容琛,廷尉大夫张释之之长女,母昭夫人。

  张容瑾,廷尉大夫张释之之嫡女,母林氏。

  ……

  张容瑾将竹简拿起,心跳如鼓,看着竹简上的文字,她只觉得心发慌。

  这是什么?为什么记着张家的人事?

  繁弦不是说张琮是赵姨娘之子吗?

  为何这卷上却说张琮是昭夫人之子。

  她在府中一月多,府中人事她几乎全都知晓,却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昭夫人。

  张容瑾忽想起那个梦,梦中的女子对张家三小姐眉眼通红地怒吼着,

  “你母亲对我娘做的事,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我娘,那么好,那么安分的一个人,竟然因为你,落得这样鲜血曝墙,妄断此生的下场,我兄长,更是因为你兴风作浪,认识了馆陶公主,如今还在那慈微观中……”

  难道…张容瑾眸色一变。

  她之前做这个梦后,问了繁弦,繁弦说张琮是赵姨娘所出,所以她顺势推理,梦中称张琮为兄长的女子是张家四小姐,可如今,这卷上所写,张琮与张容琛才是一母同胞,也就是说,那梦中的女子,应当是张容琛无疑。

  可是为什么张琮明明是昭夫人所出,繁弦却要说张琮是赵姨娘所出,为什么她在府中从未见过什么昭夫人,就连听也未曾听过?

  张容瑾细细再将书卷看一遍,唯恐漏下什么。

  看完后,才惊觉地上的竹简仍未拾完,又忙将地上的书卷拢起。

  却发现以自己为圆心的圆外地面都是湿的。

  张容瑾伸手,几滴雨落在她手心里。

  她抬头,却见一个人打着伞站在她身后,是刘启。

  张容瑾的动作停滞了。

  春日的细雨纷飞,有些许拂落在她面上。

  她看着刘启,却没说出一句话。

  她缓缓站起身来,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刘启握着伞,

  “你在此处做什么?如今你受了伤,应是静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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