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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四 暗月之光的黯淡,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革命吧女神 草上匪 10589 2023-09-07 19:06

   夜空星辰闪烁,流星不断,月色也变得黯淡。

   队伍在草原中继续前进,这次戒备提升到了最高。魔法师鲁波克甚至开启了静音结界,罩住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把所有人和坐骑都包裹在内,可以随便说话,可惜大家都沉默不语。

   “真是可惜,早有这些魔晶石,我就可以用隐蔽结界保护大家了。”

   鲁波克跟大姐头搭讪未遂,跑来找塔斯米聊天。

   刚才离开的时候他们顺手打扫了一下战场,从哥布林佣兵身上捡了不少好东西。

   紫铜胸甲不说了人人一副,还有秘银匕首、鹰眼镜、蛛目镜之类在北方黑市里有价无货的珍品。加上像是帝国军团物资的标准魔晶石,能将哥布林佣兵武装得浑身都是金浦耳,狮王城的城主豪奢到了什么程度,完全超乎了想象。

   当然,对塔斯米乃至所有人冲击最大的还是魔导枪。

   鲁波克说麦妮的魔导枪是从某个贵族手里抢来的,之前麦妮用的也是单发魔导枪,跟塔斯米背着的勒亚斯的魔导枪差不多。

   暗月曾经在黑市问过价,那枝连发魔导枪魔导枪能卖出好几万坎达斯银币,不过因为太显眼,而且队伍也需要强大的远程力量,就留在了麦妮手里。

   现在,包括塔斯米在内,人手一枝连发魔导枪,而且还是威力更大,射速更快的火矢枪。

   再加上那种射速和威力更可怕的魔导机枪,也难怪大姐头都会说这个世界怎么了。

   鲁波克瞅着塔斯米背后说:“你那枝枪可以丢掉了……”

   塔斯米坚定的摇头,那是勒亚斯唯一的遗物,他怎么可以丢掉。

   “看来你跟博拉德还真是一路人啊”,鲁波克叹道,旁边的高大战士也把麦妮那枝枪挎在腰间。

   “麦妮……是个苦命人……”

   鲁波克说:“我们暗月都是苦命人,不过麦妮更苦。她有半兽人血统,以前没有能力的时候,是有猫耳朵和猫尾巴的,后来成了巡林客,才学会用自然之力收起耳朵和尾巴。”

   猫耳朵和猫尾巴!?

   塔斯米努力在脑子里描绘出麦妮的新形象,然后觉得更伤感了。

   魔法师陷入到回忆里:“真是可爱啊……”

   “就因为可爱,我们在贵族的地窖里救出她的时候,她……反正很糟糕,大半年才恢复过来,可以自己吃饭走路跟人说话。”

   “她参与的第一次行动,就是暗杀贩卖她的奴隶商人。后来再杀了灭她全家捕获她的奴隶猎手,她说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剩下的日子都是赚的,所以一直都那么开心。”

   塔斯米看了看博拉德,心说博拉德跟麦妮虽然个头差得太多,性子却很般配。

   “博拉德的确很喜欢麦妮,不过应该不是那种喜欢,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孩子,但我不敢说。”

   鲁波克揉揉鼻子说:“最初就是博拉德执意要从地窖里带走麦妮的,他嘴上说自己喜欢猫,不忍心看到这只猫姑娘受苦,可大家都知道,麦妮跟他的妹妹一样,都长着粉色的头发。”

   “他妹妹在七八年前被忠诚神廷的人抓去了,说是当圣女。后来忠诚神廷变成了秩序教廷,才被揭发出来,是被做成了……魔女,至今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博拉德听到了,低沉的道:“够了……”

   鲁波克耸肩没再动嘴了,可塔斯米耳朵里还是飘进了他的话:“那时候抓人的司祭被我们杀了,算是报了仇,可现在麦妮的仇又该找谁报呢?博拉德是在为这个痛苦啊。”

   “我们暗月之光人最多的时候有接近二十个呢,有的离开了,有的死了,大家对生死都看淡了。不过有一条准则从不会忘,那就是必须为牺牲的队友讨还血债。”

   塔斯米的心气昂扬了起来,是的,讨还血债!

   队伍遵照那个哥布林革命军首领的叮嘱,绕到了狮王城西面,在半夜的时候抵达丘陵地带的边缘。南方是一望无垠的大平原,继续前进太危险,而且队员们的伤势也需要处理,大姐头决定在这里宿营。

   这次宿营的戒备就不惜工本了,塔斯米也大开了眼界。鲁波克用他那根祖传的“灵巧法杖”施展了隐匿结界,让营地跟丘陵合为一体,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一点痕迹。

   鲁波克还是很肉痛的,施法的时候还在嘀咕三颗三级魔晶石就这么没了。

   营地里,几个女孩子脱了外衣,就穿着小背心疗伤,塔斯米想躲都没地方躲,即便闭上了眼睛,白玉和琥珀般的光晕,还有那道道弧线,还是在眼前闪烁不定。

   脑门上被拍了一巴掌,就听利奥娜嘻嘻笑道:“还真是个害羞的小弟弟呢,别告诉我你从没看过女孩子的身体!”

   当然看过,说起来尤莎的皮肤真白啊,不像希伊丽那么苍白,跟安卡蕾一样显得很柔和。而且尤莎也不像琪琪那么……瘦小,也和安卡蕾一样,该有的都有,而且很……漂亮。

   塔斯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那次偷窥后挨的揍可不轻。

   “利奥娜,别把塔斯米吓着了!”

   红头发少女琪琪埋怨着,再讶异的道:“这些药剂很管用啊,伤口好得真快!”

   大姐头低沉的说:“赤魔的东西,从来都是这么邪门和极端。还好这种药剂没有跟灵魂有关的东西,还可以用。”

   说到赤魔,塔斯米非常好奇,大姐头以前接触过赤魔?

   他跟勒亚斯和尤莎从山里走出来之前,从没听说过赤魔。而后穿行高文和坎达斯王国,一路冒险历练,才接触到跟赤魔有关的消息。

   在各种传闻里,赤魔都被描述为纪元更替的罪魁祸首,就跟上个纪元入侵主位面的黯精灵一样。

   不过赤魔比黯精灵更可怕,他们的主人赤红女士是个假扮成女神的大魔王,特别善于运用蛊惑人心的法术,激发潜藏在凡人心中的贪婪和毁灭欲望,让凡人憎恨自己乃至同类,运用获得的可怕力量破坏世界。

   他们在南方摧毁一切秩序,让上下没有尊卑,男女没有羞耻。凡人都成为奴隶,不能拥有任何财产,所有劳动成果都得上交。总之他们正把主位面变得比深渊还要邪恶,比炼狱还要混乱。

   除开那些被奴役和控制的一般人,真正的赤魔都服从一个叫“组织”的魔王,再通过这个“组织魔王”,接受赤红女士的指示。而李奇-普雷尔公爵则是另一个魔王,作为赤红女士的代言者,在凡间主持事务。

   这个魔王烧杀劫掠,剑银成性,南方最美丽的几位女士都沦为他的禁脔。

   连塔斯米都憧憬不已的美丽女伯爵欧萝拉-贝希米亚……

   曙光女皇的妹妹凯瑟琳公主……

   龙族的银龙公主……

   风暴群岛黄金家族的五十万……哦,传奇魔法师海瑟薇-泰德……

   甚至有传言曙光女皇都被他染指过,只是碍于帝国颜面,一直禁绝消息……

   当年他带着还没显露形迹的赤魔军团跟随女皇进攻瓦伦丁,还把忠诚神廷的圣女们一卷而空……

   总之对塔斯米这种刚走出山村,进入繁华世界的少年冒险者来说,打倒李奇-普雷尔是人生最大的目标,也是至高的荣耀。

   赤魔的统帅既然是这么邪恶可憎的家伙,赤魔本身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利奥娜说:“药剂里含着浓郁的生命灵力,没感觉到有多邪恶啊。”

   琪琪哼道:“大姐头不是说了吗?赤魔最擅长的是灵魂浸染,治疗药剂里加那种力量,那就太明显了谁会用啊。”

   鲁波克和博拉德都被要求背对着女士,听到这鲁波克忍不住说:“可他们连哥布林都控制了,又何必在乎治疗药剂这种事情?”

   塔斯米怯怯的道:“那些哥布林……革命军,看起来像是好人啊。”

   安卡蕾语气冰冷的说:“对我们好是有目的的,而且你该认真想想,那些哥布林连同类都杀,赤魔的邪恶还不明白吗?”

   大姐头点头说:“是啊,赤魔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会让人们自相残杀。”

   塔斯米随口道:“人们不是一直都在自相残杀吗?”

   “你懂什么!?”

   安卡蕾生气了:“我和大姐头都加入过秩序之手,原本准备跟赤魔战斗。没想到连秩序之手内部都有人被赤魔蛊惑了,他们一直在暗中消灭最忠诚最坚定的成员!”

   “我也是在追杀大姐头的时候,才明白了上层其实是派我去送死。”

   “不过赤魔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借赤魔的存在扭曲神祇意志,篡夺权柄的那些家伙。他们至今都占据着教会的高位,他们一直妄图蒙蔽神祇,奴役同胞,满足自己骄奢腐朽的欲望!”

   说完转头擦着手臂伤口上的血,不再理会塔斯米勒。

   琪琪叹道:“反正……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希伊丽补充:“都该死。”

   后半夜塔斯米一直睡不着,除开太重的伤感和太多的震惊外,暗月之光,尤其是大姐头和安卡蕾的背景,也让他陷入到深深的茫然里。

   鲁波克也睡不着,继续找他聊天。

   他说起了一些往事,大姐头在七八年前是忠诚神廷的成员,还参加过狮王城之战。战败之后忠诚神廷也被清理,她又成了凯姆教会的圣骑士。

   之后凯姆教会跟其他秩序神祇的教会一同改组为秩序教廷,她被选入秩序之手。完成训练后,原本要前往瓦伦丁加入秩序之手的战斗队伍,却在接受信仰测试中出了问题。

   “秩序之手是博杜安枢机主教一手建立起来的,好像在几次行动中出了问题,领导权被削弱,另一派人趁机渗透进来。”

   “他们的后台是南方人,没能掌握瓦伦丁的秩序之手,但操纵了北方的选拔和训练环节,连教廷的北方审判庭都有他们的人。”

   “大姐头信仰的是纯粹的神祇,不是那个人神一体的秩序女神加曙光女皇,没能通过那帮人制定的信仰测试,还被指称为异端。”

   “大姐头逃了出来,那帮人让忠于他们的审判官艾丝迪丝追捕,安卡蕾也是被他们借追捕行动要清理掉的异端。”

   “那个艾丝迪丝,现在去瓦伦丁当大审判官了,大姐头带着我们过去,也是要跟她做个彻底了结。”

   塔斯米听得头痛不已,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等等,北方战争……战败?

   他很诧异,北方战争不是北方人打赢了吗?后来南方人攻下了瓦伦丁,北方三国觉得忠诚神廷大势已去,才跟南方人缔结了和平协定,以加入曙光帝国,改组忠诚神廷作为代价,阻止了南方人继续入侵北方。

   “当时我也在啊……”

   博拉德也加入了话题:“败了就是败了,你朋友的叔叔,还有很多人都说打赢了?呵呵,吹嘘一下又不要银币。”

   “怎么败的……”

   战士唏嘘的道:“至今我跟大姐头都不明白啊,我在左翼,大姐头在中央,右翼莫名其妙就崩溃了。败兵席卷过来,挤得我们阵脚大乱,自己人都打了起来,哪还顾得上敌人。”

   他拍拍塔斯米的肩膀:“出门在外,要学的第一课是,忘掉以前听过的那些传言。”

   塔斯米苦笑,那要忘掉的东西就太多了。

   一夜大家都没睡好,清晨收拾好后继续出发,虽然还沉默着,精神也不好,但心头也不再那么沉甸甸的。

   暗月之光的成员们意志坚定,塔斯米的意志也非同一般。就像琪琪说的那样,这是个黑暗的世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只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从悲伤和震惊这些情绪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辽阔的大草原上,他们一行八人骑着矮足角马,披着斗篷,装扮成毫不出众的旅人,沿着商队踏出的草径前进。

   离开丘陵地带没多久,天光大亮的时候,西面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依稀看到极远处的地平线上,股股烟尘大作,像是发生了什么巨大灾难。

   鲁波克说:“我升到空中看看……”

   他掏出了鹰眼镜,显得很兴奋。之前拿到了这玩意就一直在摆弄,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大姐头皱眉道:“小心……”

   鲁波克举起他的法杖,上面的凹槽里,魔晶石闪烁着熠熠光芒:“放心,现在有足够的魔晶石,我用飞行术和隐身术就花不了多少魔力。”

   大姐头蹙起的眉头舒展开,飞行术加隐身术,的确很安全。

   塔斯米也兴奋了,他之前不是没见过魔法师,但都是见习或者一二级的低阶魔法师,会飞行术的魔法师还真没见过。

   鲁波克缓缓升空,身影一点点变得透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他的声音却通过大号耳塞一样的东西传给了所有人。

   这也是从哥布林身上捡来的东西,在不远的距离里可以相互传递语音,鲁波克在路上鼓捣了好一阵子,才搞明白怎么用。

   “好大的烟尘,根本看不清细节……”

   “那应该是哥布林说过的什么空军基地……”

   “我确认下基地外面有没有巡逻队,咱们现在的位置说不定会是巡逻范围。”

   “又在动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什么,那是飞舟吗?”

   “好模糊……”

   鲁波克嘀咕着,远处的动静更大了,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恐怖巨兽在剧烈翻腾。

   “快下来!”

   大姐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厉声喊着。

   “等等我马上就看清了……”

   “啊哈……那真的是……”

   鲁波克还在念叨,异变顿生。

   天空被什么无形的巨刃猛烈切割开,搅动的气流拉出若干道风暴般的透明涡流,就在他们上空几十米的高度掠过。

   速度太快,快得似乎只是眼睛闪了一下,塔斯米下意识的眨眼。

   接着的轰鸣雷声,还有带起的涡流冲击,让他意识到不是眼睛花了。

   半空中空间被急速扩张,再猛然合拢,一个渺小身影从空气中挤出来,又被一道透明巨刃撞开。

   没等飞远,气流把身体拉了回去,丢进像是有无形锯齿急速转动的水缸里,鲜血片片喷溅。

   “鲁波克——!”

   惨叫声在耳塞里回荡着,跟大姐头的惊呼混作一处。

   塔斯米等人愣愣的看着空中的身影旋转、撕裂,完全没反应过来。

   直到大姐头拉出一道金光射向空中,博拉德高喊趴下,他们才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他们来不及想鲁波克出了什么事,远处如猛兽般咆哮着的风暴裹着草木泥土,急扑而来。

   安卡蕾撑起金光屏障,博拉德大剑驻地,丢出绳索,将所有人栓住。

   接下来的时间塔斯米似乎灵魂跟身体分离了,在狂乱的气流中飘摇不定,等身体有了感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被剥光了,只剩下用皮带栓在身上的东西,以及紧贴身体的内衣内裤。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情形,顾不得收拾,朝着远处的金光跑去。

   大姐头果然不一般,靠着自己一个人,在这么恐怖的风暴中屹立不倒,身上衣服都好好的没有任何影响。

   塔斯米跑在后面,发现自己几乎成了聋子,跑到之后才恢复了些听觉,依稀听到大姐头在说:“不……鲁波克……”

   越过琪琪等人,视线落在大姐头身前的地方,塔斯米两眼发直。

   那是鲁波克,但只是一部分,只有一个头加半片胸腔。

   鲁波克居然还活着,还有意识,他吐着血的说:“那是……飞舟……”

   “博拉德,我说过的!我说过有这么快的飞舟!”

   “我说过的,比闪电还快……”

   他的眼珠转向大姐头,声音变得虚弱:“别浪费药了,我完了。”

   “对不起,纳杰,我还想等到你答应我……”

   大姐头打断了他,用喉音粗鲁的说:“我不会答应你的!除非你给我活过来!”

   鲁波克扯了扯嘴角:“别去瓦伦丁了,这个世界……”

   他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太可怕了……”

   大姐头无力的双手撑地,其他人也呆呆的立着。

   塔斯米艰辛的回头,看着地上几道从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直拉过来的沟壑,像是神祇划下的线条,将辽阔草原一条条分开,一颗心跌宕不休。

   是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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