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又有句老话说:最毒妇人心。
说起来阿香也是烈女子,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骗人,其善良高尚令人敬佩。
几个恶毒女人缩在墙角发抖扮可怜,我却没给好脸,不能因为她是女人就不计较她做过的坏事,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看看阿香身上的伤痕就晓得了。
大手一挥,皮带啪啪,抽的个个鬼哭狼嚎,叫苦连天。直到警察到来才罢手。
警察接管,我就要退走,临了手机拿回来,手机卡却是不见了,问传销头子,说是第一时间就拆掉手机卡扔了,压根就没想过将手机还我。
这一番话又气的我大发雷霆,他却只顾着往警察身后钻,口里大喊救命,让警察保护他。
当着警察面也不能将他如何,只是问卡扔去何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就回答,扔去垃圾桶,已经送去楼下垃圾站。
我闻言正要发狠,却听里面有人招呼,随声音去看,办公桌抽屉里,一堆堆的身份证,将近上百张,银行卡更是多不胜数,另外还有鞋盒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手机卡。
这个发现让我不解,人都被抓了,早晚会查出来,他干嘛还要撒谎?
后来得知,那是说谎成习惯,遇到任何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扯谎,无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紧要,反正嘴巴胡说就对了。
六七十个人的传销团伙被抓,带队的警官很稀奇,问我是什么来路?后面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实话实说,“我是被骗者家属,听到妹妹报警,所以带人来救她。”
警官批评道:“瞎胡闹,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为什么不通知警察?”后面又说出许多训斥的话,还要查我的身份证。
我不做辩解,只是耐心地挨个试验手机卡,从最上面找起,连续试了七张才找到我的,开机后给叶谦打电话,让他跟警官交涉。
还是叶谦面子大,两句话说完警官跟我握手,笑道:“这次多亏你了,以后还要加强合作。”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不是滋味,这样的事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
一座小小的城,治安事件竟然层出不穷?飞车党拦路党这些都是明抢。小偷小摸多不胜数,来这里的打工仔要是不丢上一两次钱包身份证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在东莞呆过。
更何况还有乞丐团伙,诈骗团伙,成规模的卖春集团,这座城市究竟怎么了?
可惜我没有足够多的钱,不然就要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给这里严管。
两个女子接出来,先暂时安顿在外面宾馆,李秀情况还好,阿香受了些刺激,不敢见人,始终把自己缩成一只蛋,躲在李秀背后。
再加上去年马飞那件事,虽然已经解释清楚,但还是要顾忌一下美莎,再怎么说,她也是女人。
过了两日,我去看李秀,问起她怎么被骗的过程,说起来也是唏嘘不已。
阿香跟她同一所大学同个系,但是低她一届,在第二年的迎新会上认识,兴趣相同,一见如故,两人又都应聘了校内记者社,以后毕业想做记者。
李秀今年毕业,到处找工作,去哪里都是碰壁,阿香听同学说东莞这里机会多,就陪着李秀来了东莞,在人才市场投了四五份简历,还没等到回音,出来在天桥上遇到穿衬衫打领带的传销分子,两句话一沟通,两人就上了道。
传销人员最喜欢说的一句:“你以为我们是传销?那警察为什么不抓我们呢?”人家翻腾工商局下发的营业执照给她们看,有证件的,正式企业。
大学生们那里知道一般纳税人和小作坊的区别,反正看到圆圆的公章就懵了,被人忽悠去听课,听那些成功人士现身说法,爱马仕的钱包往讲桌上一放,桑塔纳的车钥匙在手指上转着。
想当年,我也跟你们一样,一穷二白,睡天桥,喝自来水,终于时来运转,我加入到这个行业。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天生我才必有用。
逼迫自己!激励自己!发挥潜能!sriq
《最伟大的推销员》《方与圆》《把信送给加西亚》等书籍往台面上一摆,让大家传阅,让大家相信,我们都能成功,只差一个行动。
等到人家要入会费时,小姑娘们还没醒悟,只是说自己没钱。对方就循循善诱,没钱就去问朋友借,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赚钱就得先花钱,根本没有无本买卖这一说。
小姑娘们还在犹豫,却发现晚上人家不让走了,要留下来同吃同住。第二天就醒悟过来,这是传说中的传销。
这个时代的传销其实很好认,但凡是很多人聚集扎堆的,正事没有整天胡吹喊口号,吃稀饭就咸菜,领导想法设法地让下线拉人头交会费的,那是传销无疑。
两人想逃却是来不及,阿香死撑,反正不交钱也不害人,李秀原本也要死撑,结果阿香做出了榜样,被关禁闭,她就转了弯子,同意拉人头,拉的第一个就是我。
阿香受了委屈,整天呆在房间不出来,我是没办法劝,但张灵彦有办法。用她的话说: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几天火锅吃下来,张灵彦对我提出要求:“不如让李秀在友华上班吧。”
我摇头不行,“她哪里都去的,就是不能来友华。”
张灵彦不解,问为什么。
我解释道:“美莎对李秀有误会。”
张灵彦大喇喇道:“才不是哩,美莎姐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你要不信,我自己去跟美莎姐说。李秀人精明会来事,友华那么大的工厂,塞个人很简单。”
有些事我没法跟张灵彦解释,只说不行,找工作不着急,可以慢慢找,暂时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养着她,但是不能来友华。
张灵彦拍桌子瞪眼,“你是不给面子了?”
说的我哭笑不得,“你不懂,李秀真的不能来友华,明讲了吧,她要是天天在我眼前晃悠,说不定哪天我一个控制不住,就给偷吃了,你说,到时候怎么办?”
张灵彦叫道:“哈,终于承认了吧?这么说去年那件事就是你有预谋的对不对?”
我不跟她扯这些,反正这丫头现在没大没小,找机会就给我扣锅。
张灵彦无趣,眼珠转了半晌,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你不请她,我请。”
这就稀奇了,“你怎么请?”
张灵彦道:“我要开火锅店,我要做老板,让李秀做账房,不就解决了。”
这话又让我哭笑不得,“这是东莞,不是四川,这里人吃豆腐花都要放糖的,你开火锅?”
张灵彦道:“我也是广东人,我就喜欢吃火锅,谁规定的南方人就一定不能吃辣?我做个甜汤火锅不行吗?”
一派胡言,我摇头拒绝,“你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去开饭店都不够你自己吃。”
如此得罪了张灵彦,周和哇哇地哭她就给我塞回来,自己跑去出去玩,口里道:“我又不是你家保姆,凭什么给你带孩子?带一个不够还带两个,自己带去。”
这就抓了瞎,我哪里能带孩子?客户一个电话我分分钟要走,张灵彦撂挑子,就给我拿住。自从断奶后,现在这孩子跟张灵彦在一起比跟美莎在一起都亲,谁能管得住?
可我也不能低头,张灵彦的性格大大咧咧,根本不知道钱来的不容易,小区里玩耍总是带着一大包零食,见到谁家孩子都向外发,反正不是她的钱买,博得一个好名声。
并且她的思维也奇怪,从来不会考虑细节,做事凭自己喜好,想对谁好全凭心情,压根没想过自己此刻是寄人篱下,这个家里她就是主人翁,根本不考虑我和美莎的感受。
就说带孩子这件事,我再三叮嘱,孩子要抱,这样孩子的腿是直的,长大后腿长好看。她当我面抱,转过身就把孩子背到背上,或者让孩子骑在脖子上,我根本管不了她。
说白了她就是个随心所欲的烂好人,让她开饭店,估计账单欠债一大堆,眼睁睁的亏钱。
眼下被拿住,不答应也不行,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友华的工作缺口有,但是不知道李秀肯不肯做,我这里缺个公关经理。简单说,我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才干的人顶替我的位子,到处去跑业务,跟那些企业负责人打交道,吃饭,喝酒,唱歌,顺带洗桑拿。
当然,我不会让李秀带客人去洗桑拿,自己手里就有公关小姐。
张灵彦恍然大悟,“你是想让李秀做妈咪?”
这话虽然难听,但是道出了事实本质。
我诚恳道:“这活儿不好看,需要真正的能力,但待遇好呀,成交一单我给底价百分之三的提成,假若她有能力溢价,所得价格扣除税款友华跟她对半。她要真有能力,一两个订单就买车买楼成富豪。”
这话我倒是没骗她,友华的订单动辄就是四五百万,按百分之三的利润给,一个订单成交她也能分十多万,假若她能把价值五百万的订单卖出六百万,该有多少利润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