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音齐止,所历之人恍如隔世,想到其中之惊险,无不冷汗直流。数千英豪经过最初惶恐,再到后来,都沉浸在那场没有销烟的战争之中,纷纷产生不枉此行之感慨。
片刻后,一个慈眉善目、须眉俱白的老和尚和一个神情清隽的青袍老者携手飘入山庄,稳稳落于地上。见他们安然无恙,郭靖、黄蓉、朱子柳等亲近之人都松了口气,纷纷上前行礼。
黄药师蔑视俗礼,都懒得理会郭靖等,对着一灯大师笑道:“大师,想不到我们居然还有联手之日,真是世事无常啊。不知是何方高人有此能耐,居然在我们两人抵御下不落下风。”
一灯微笑道:“此高人老纳认得,他本与老纳有世交之谊,只是那个门派隐世百年,世人不知罢了。”原来一灯大师在黄药师出手的时候,已经在庄外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李浩然居然如此厉害。不过他相信李浩然不是辣手之辈,是故没怎么担心,后来见到黄药师不敌才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黄蓉惊奇道:“不是欧阳锋?”
黄药师怒道:“小丫头胡说八道,老毒物的武功如何我岂能不知,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敌住我和大师二人之力。”
黄蓉聪明机智,怎么不会了解自家老子的性情呢?自己说对方是欧阳锋,岂不是等于?了父亲的耳光?中原五绝,除了谢世的王重阳,余下四人武功相若,两强相较谁也不敢言胜,而现在合东邪、南帝之力才勉强敌住攻势。而自己却傻乎乎的认定对方是欧阳锋,这与直接说东邪、南帝是浪得虚名之徒有何区别?
一灯大师却没有在意这些,自顾道:“贤侄,你带几个小友进来吧!”声音不大,却远远传送出去,五绝之能顿显无余,群雄无不心折。
黄药师心里一震,暗想:想不到一灯大师再次突然瓶颈,论内力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只是他话中的贤侄到底是谁呢?真是不得其解。至于数千群雄,则紧盯着庄门,生怕错过一睹高人风范机遇
李浩然经此一战,感觉内力不弱反增,比自己一年的修练还快。正要和三人离去,此刻乍听到一灯的声音,于是也不客气,和三人越门而入。
数千群雄见到缓步进来的人,差点掉了一地的眼珠,不可置信的看着四个青年男女,实在不敢相信能在东邪、南帝两大绝世高人联手之下不露败迹的人居然年轻至斯,于是乎,所以人都盯着李浩然和杨过,不过到后来,直接忽略杨过,直直的望着李浩然。因为杨过的修为虽然也很高,但是却没有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只是这李浩然却没有人看出深浅。
郭靖、黄蓉却震惊的看着杨过、陆无双,他们两人修练“九阴真经”,这两人的真气和运功方式正是出自真经记载。不由出神思索,怎么都想不出他们是如何学来的“九阴真经”。
至于到场的全真六子,则露出一副果然是他的神情。自从一灯出声之时,他们就隐隐猜到可能是李浩然,想不到还真是他。至此,他们才清楚李浩然的实力,那可是凌驾于五绝的存在啊。
李浩然直接无视群雄,径自走到一灯的面前,道:“小侄见过世伯,还请世伯原谅小侄的无礼。”
一灯大师慈爱道:“贤侄有此成就,老纳高兴且来不及,怎么会降罪于你呢?哈哈,即使我想也不敢呐,老……呃,如果老纳教训贤侄,恐怕有人不会放过老纳呢!”
李浩然听不出话中的漏洞,以为一灯说的是段素素,脸色不禁一红,说道:“世伯多虑了,素素姐怎么敢对您不敬呢?”
此时,全真六子、大理渔、读都上来相见,故人相逢,自是一番寒喧。
而此时,在另一边也上演着这一幕,介绍程英和郭靖一家子认识后,黄药师一直盯着程英看个不停,向来脸皮薄的程英一直玉面绯红,那看怪物般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不安道:“师父,您怎么了?”
黄药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英儿离开我不过半个多月,怎么一下子进步得这么快呢,宛若换了一个人。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程英松了口气,刚刚他还以为师父看出自己的心事了呢,原来如此,于是向黄药师解释说这一切都是李浩然的功劳,并细细说明师徒离别后的所遇。
“英儿,你福缘不浅啊!有此成果为师高兴着呢。”黄药师自黄蓉出嫁,便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年老孤单,自然不免孤独。后来收得程英为徒,虽然不如黄蓉聪明机智,便她心细似发,服侍他也细致入微,心里早已将她视为亲身女儿般,见她短短数日,竟然有此成就,老怀舒畅之极,连带着对李浩然感激不已,只是他为人高傲,自然不会说出来,一切都记在心里罢了。
黄药师看着不远处潇洒儒雅、玉树临风的李浩然,想起他惊人的武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心里好奇之极,于是高声道:“大师,让你侄儿过来一下。如此厉害青年,你别只顾藏着掖着,让大家也认识认识。”
李浩然不待吩咐,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你就是黄老邪?”
一语惊呆数千人,众人张口结舌,都被李浩然这句雷住了,除了黄蓉笑容满面,人人都露出怪异的神色,连一灯大师也是如此,心下叫苦:贤侄啊,黄老邪岂是乱叫得的?这老儿被你打败,正一肚子火气呢,你再这么一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黄药师想不到李浩然如此直接,也是一愣,复又振怒道:“你小子武功不错,不过这么说却太也不敬老夫了。”
李浩然却毫不畏惧,继续笑道:“你又不是我长辈,我为什么敬你。你号称东邪,不是黄老邪,难道你想做黄小邪?”
黄蓉听到此话,忍不住扑哧的笑将出来,暗道:这青年武功深不可测,好像不通世故啊!她最清楚黄药师的性情,知道他肯定不会生气的。不过她虽然聪明,却也猜不出李浩然是故意的。
而黄药师此时却气瞪眼吹胡子,怒视李浩然道:“小子,虽然我武功不如你,但是我却也不怕死的。”
李浩然笑吟吟道:“素闻黄老邪行事如流水,为所欲为,尽做那些他人不敢作之事,谁知你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失望。也不知你真邪还是假邪。你这样装作不累吗?”
黄药师倒是乐了,想不到老来了还被一个小子教训一番,询问道:“那么,你认为怎样才是真邪?”
李浩然向郭靖道:“郭大侠,我有一兄弟,他和自己的师父两情相悦,誓死相随。你会反对还是支持呢?”
郭靖一呆,想不到李浩然居然扯上自己,听了这番话,正色凛然道:“当然不行,如此人伦颠倒之事,我岂会同意?”
李浩然又向黄药师道:“黄老邪,你呢?”
黄药师眼神一亮,兴奋道:“我当然支持了,这么有趣的事,怎么会不支持。”
“可是你女婿在拆你的台哦!”李浩然笑道。
黄药师怒道:“这傻小子与我何干,他是他,我是我。当初若非他离经叛道,怎么能够娶得了我的女儿。他倒好了,自己娶得一个好媳妇,却不准别人娶志同道合的人为妻?也不想想他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李浩然差点笑破肚皮了,他这样是故意为之,为杨过和小龙女的结合做铺垫,让黄药师以身份压那郭靖。场中数千人,只有杨过、程英、陆无双隐隐知道他的意思。
李浩然拍手道:“着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转瞬即逝。如果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长相厮守,岂不是无趣之极?而且在汉唐时期也没有如此束缚人性的规定。到了宋朝,想不到居然人人奉那伪君子朱煮为圣,真是瞎了眼了。”
黄药师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此言甚和我意,我也讨厌那些伪君子,我自命不凡,却被小兄弟上了一课。真是惭愧,”
李浩然摇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黄岛主你是近墨者黑,差点让你泯灭了人之本性。”
黄药师连连点头,狠狠的瞪了郭靖一眼,怒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回桃花岛呢!”
黄蓉此时终于明白黄药师为何宁愿浪迹天涯也不愿回岛的原因了。不过她心里十分为难,一边是父亲,一边是自己的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应该向着谁。
李浩然道:“我那兄弟是一定会娶他师父做妻子,如果这小子因为迫于压力而将爱他的师父弃之不顾,我一定亲手将他的头拧下来。用来祭奠这份单纯的爱情。同时,如果他和他师父生儿育女,即使天下人都反对,我也支持到底,谁敢鄙视他们一眼,我宁愿冒天下之不讳,砍了那些无药可救的家伙。”说到此处,李浩然真气迸发。数千人只觉得一股铺天盖地杀气迎面而来,与此同时,一股仿若置身在尸山血海的感觉,在众人心里升起。血腥味很浓,很浓。
黄药师心生知己之感,哈哈大笑道:“到时候算我黄药师一个,你的兄弟也是我的朋友,他们成婚之日,你当证婚人,我当主婚人,并且押着那些假惺惺的伪君子前来见证,岂不痛快。”
李浩然满脸喜色道:“如此甚好,一言为定。如果你出尔反尔,我先灭了你。”
黄药师亦大笑道:“你不会有那机会的。我这辈子认定你这朋友了。”两人不顾在场数千人,击掌大笑,神色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