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半死不活的死鱼眼睛倏地张大,寒芒闪烁直射李浩然,眼中惊讶、赞叹、凝重……兼而有之。
李浩然忽往忽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鬼魅般的身法快若闪电,偏又姿势曼妙优雅,宛如春风拂柳,煞是好看。
金轮法王好武成痴,对中原武学犹是向往,各门各派的武学虽不说尽知,但其功法特性却也了解一二,然而刚才那少年的身法,却闻所未闻,区区一个少年居然有此实力,看来自己还真小看中原武林了。
此时,霍都双眼血红,满是阴毒之色,他死死的盯着李浩然,恨不得将李浩然生吞活剥。
然而李浩然孰然无睹,淡然道:“无双,你不是问过我,什么是‘敢怒不敢言’吗?喏,这就是了。我平生最恨没有能耐,就会放屁的人了。”
霍都大怒,直欲拼命,蓦然,一人将他拉住。正要发怒,只见金轮法王摇摇头,神色郑重道:“霍都,你不是他对手。个人私怨放下,正事要紧。”言罢,叽叽咕咕的说一大串大家听不懂的话。
霍都神智一清,自己在蒙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此刻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想到自己何尝这么狼狈过,直气得差点吐血。可是师父的话又不能不听,他强忍心里的怒意,说道:“方才黄帮主说过,中原武林不想以众欺人,那么咱们言明比武十场,那方赢得六场,就取盟主之位。各位认为如何?”
武林盟主之位不是他们此行的必要,霍都他们只是为了搅局而来,至于得不得盟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来此之际,已经商量好,让金轮法王以强横的实力打败中原成名高手,趁机羞辱整个中原武林。不过现在自己只是五十有余,而中原却有数千人,如果他们用人海战术,岂不是被他们活活累死?所以,他才定下十占六胜的赌局。
黄蓉道:“主随客便,两方各自确定出战人选。一柱香后再见分晓。”
霍都点头同意,原来他们本定下三战两胜的计划,然而李浩然是个异数,于是金轮法王出言更改,让霍都如此提出,此刻他们却也要重新定下人选。
黄蓉看着在场群雄,登时哑然,原来她发现在场众人,还真没有几个拿出手的。至于东邪、南帝两位成名人物总不能出战无名小辈吧!赢了没有光彩,若输了还真晚节不保。
李浩然感觉到黄蓉的为难,说道:“黄帮主,是不是为人选之事发愁?”
黄蓉叹息道:“事关重大,此战咱们只能胜不能败;中原群雄众多,然而可派之人实在太少了,让我好生为难。如果三战两胜,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李浩然笑道:“黄帮主可记得田忌赛马之事?”
黄蓉一喜,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多亏李兄弟提醒了。”
郭靖忙道:“怎么了?蓉儿有法子?”
黄蓉低声道:“郭哥哥,你忘记田忌赛马之典故么?”
郭靖恍然大悟,道:“这样倒好,只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对方实力,这却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霍都得意洋洋道:“郭大侠,你们可否定下人选?”
李浩然笑道:“这草包自己把机会送上来了。”众人闻言一笑,的确,他们还在担心对方出战高手的实力呢。
李浩然朗声道:“我且问你,你们出战都有谁?”
霍都心想,希望这小子也出战,看着李浩然他恨声道:“家师金轮法王、师兄达尔巴、我、潇湘子、马光佐、尼摩星、尹克西、公孙止、阳傲诀、慕容寒秋。”
李浩然眉头微皱眉,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在过去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什么阳傲诀、慕容寒秋,而且公孙止也还没有出谷呢。
黄蓉一直注意着李浩然的神色,心里不由一惊,在这里高手,李浩然无疑是最厉害的,此刻,见他似乎有所烦恼,不禁忐忑起来,惶声道:“李兄弟,这几些人是不是很厉害。”
李浩然摇头道:“也不是,这些人中,最厉害的莫过于金轮法王,然而,那个慕容寒秋也不不易于之辈,那个公孙止、阳傲诀也是厉害之人。除此四人,余下之人实力和霍都不相上下。”
黄蓉松了口气,说道:“这就好了,我以为人人都和金轮法王一般实力。李兄弟,你看我们这边哪些人出战合适。”
李浩然道:“丘师兄、郝师兄、朱师兄、郭大侠、杨过、程英、陆无双、我。”
黄蓉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们还差两人啊,总不能让爹爹和大师出战吧?”
李浩然苦恼道:“可惜黄帮主有孕在身,不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容我再想想。”
霍都看他们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心里得意之极,嘲讽道:“诺大中原武林,难道找不出十个人选?着实遗憾。”
李浩然心头火起,冷然道:“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霍都顿时哑然,金轮法王可是说,李浩然的武功不亚于他。对于自己师父的判断,他还是相信的。被李浩然这一恐吓,顿时敢怒不敢言。
李浩然和黄蓉互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黄蓉叹息道:“这样吧,孙师姐、点苍渔隐师兄也来比试。”
李浩然蓦然想起,小龙女也要出现的,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呢,如果她来了,就可以替换孙不二了。
正在两人为难之际,数千人的广场突然针落可闻,连霍都都呆然出神。
李浩然一看,惊喜若狂,他的心口好像被重击了一下,整个人便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黄蓉感觉到李浩然的变化,心中大惊,李兄弟啊,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出问题啊,正欲相询。只见李浩然傻傻地盯着,似乎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黄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外面走进来两个白衣少女,她们很美,美若天仙,天仙如何美法,谁也不知,此刻,见到如此少女,心里不禁涌出“美若天仙”这个词,她们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两人很美,然而她们的美却不相同,当先那白衣少女云鬓高挽,粉面桃腮,眉如春山,鼻如悬胆,一双如月明眸,幽幽地望着李浩然。
另一女脸色苍白,若有病容,虽然火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她的目光在各人脸上缓缓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满座群豪,虽然久历江湖,北地胭脂,南国佳丽,都也曾见过不少,但拿来和这两个绝色丽人一比,立即便全都黯然失色。
这时偌大的广场,几乎静得有如荒郊,但闻群豪的呼吸之声,此起彼落。
蓦然,两道身影直扑过去,众人一惊,然而看到是李浩然和杨过,却止住了脚步,群雄从一位少女眼中看出她和李浩然关系非浅,所以也没有阻止。
李浩然衣袂飘飞,势如惊鸿,闪电般掠到段素素的身边,牵着她的皓腕,道:“你怎么来了?”
段素素一双星眸望着李浩然,那神情,是慈祥,是温柔,是体贴,是爱恋,是期待,是渴望……诸般感悟尽在其中,令李浩然如痴如醉,不由得看呆了。
段素素不以为忤,轻轻一笑,柔声道:“你来了,我就来了。你瘦了很多,我再不来,我怕我认不出你了。”
李浩然摇摇头,笑道:“怎么会,我再怎么变,我还是你的然儿。”段素素神情略显失望,正要说什么。
只听一个无识趣的声音道:“你们要卿卿我我,先让开。可别影响了比武的时间。”
段素素明眸含怒,好不容易见到李浩然,正要叙说离别之情,想不到居然有人打扰,芳心不满,冰冷的盯着霍都,缓缓道:“你不想活了么?”
这语声是那么灵动、缥缈,不可捉摸,这语声是那么冷漠、无情,令人战栗,却又是那么清柔、娇美,摄人魂魄。世上也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淡淡的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满天星火,也似就因这句话而失却颜色。
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来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
霍都身子有如秋叶般颤抖起来。他的脸,也立刻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
黄蓉心里发寒,她见到众人因为这淡淡一句话寒蝉若禁,不由得暗暗庆幸,她想:还好中原群雄没有得罪她,不过她应该在是李兄弟的情侣,而且武功深不可测,看来不用担心了。
想至此处,望着另外一位女子,饶是聪明机智,此刻她却也呆住了,只见杨过紧紧抱着那女子,相抱而泣。黄蓉脸现苦色,不由自主的望着郭靖,而郭靖也是一副呆然的模样,正看那杨过一对出神呢。
黄蓉甩甩头,努力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清除,朗声道:“李兄弟,人选可定下?我们不能让人久等啦!”
李浩然一醒,轻轻松开段素素皓腕,笑道:“是的,最后两个名额就是这两位姑娘。”
段素素见他松手,芳心一阵失落,眩然欲泣,疼道:“然儿,看到我,你不高兴么?”
李浩然不知道她怎么学到这些,看到她轻颦黛眉,一双秋波,似嗔似怨,只觉得心头一跳,一阵温馨的感觉,隐隐从心底闪过,这种难言的滋味,竟是他两世以来,从未有过的。
于是他坚定的牵着她的手,微笑着缓缓走向杨过、小龙女面前。轻咳道:“杨兄弟,大战在即。你和龙姑娘先去旁边休息,等会你们两都要出战的。”接着小声道:“杨兄弟,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儿影响,嗯!这位就是弟妹吧”
此刻,杨过、小龙女也是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旁若无人的诉说相思之苦。听到李浩然的话,杨过一醒,复又一呆,疑惑道:“大哥,你说我和姑姑都要出战?”
李浩然笑道:“走,一边说话,我今天给你分析一下局势,然后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小两口的悄悄话的!”
杨过顿时脸色一红,小龙女神色虽冷,但是面对如此突兀却又羞人话,却也有些害羞,苍白的脸色抹上一丝红晕,反增娇艳。
在围观群雄惊艳,羡慕的目光中,李浩然携段素素,带领杨过两人来到郭靖面前。郭靖黄蓉则是看着小龙女和杨过亲密的动作皱着眉头,有些疑惑,有些担心。
李浩然正色道:“你可记得我昨晚说的话?你是杨家后人,杨家将浴血沙场,成就可歌可泣的传奇。你是他们的后人,所以这场架你必须要打,这次比武是民族大义,关乎中原武林的名声,所以,你和龙姑娘即使再不愿意也要打,而且只能胜不能败,你能做到吗?”
杨过看到李浩然、郭靖、黄蓉满怀期待的神色,心里不禁又想起杨家将的忠义,顿时热血沸腾,满是坚定道:“大哥,这两场你放心,如果败了,我自绝于你面前。”
段素素忙问端的,到现在她还莫名其妙的,李浩然于是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番,最后严肃道:“这一战,你也只能胜不能败。”
段素素白了李浩然一眼,脆笑道:“末将遵命,若是不胜,提头来见,嘻嘻……”
李浩然低喝道:“闭嘴,给我严肃点。”话虽如此,然而嘴角却饱含温柔的笑意。
段素素眼尖,自然看到他的神色,吐吐舌头,嘻嘻一笑,浑然无惧。
看到这些少年男女初生牛犊不畏虎,浑然没有把这次比试看得重要,黄蓉不禁苦笑,又想道:这女子杀机奇重,如果不是见识她方才的威严,自己都误以为她是性情温柔的女孩呢,看来他的温柔只对李兄弟一人,好在她唯李兄弟之命是从愿意出战,不然胜负还真是五五之数。李兄弟说得这么坚决,肯定对过儿他们的实力了如指掌,到时候且由他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