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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武军军营戒备森严,雄武军一直是京军中的支柱,这个不用怀疑,即便羽林左卫曾经风光了一段时日,但雄武军自正德年间开始,一直到现在,可谓是长盛不衰,不像羽林左右卫那般,起起伏伏,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自大秦宿将,雄武军指挥使李敢当在景兴初年辞官归故后,雄武军指挥使便落在了雄武军副指挥使刘忠国的头上。
而刘忠国出身于李府家将,所以雄武军有了个很好的延续,自家人嘛,不用闹什么安插亲信之类的糟心事儿。
所以说,雄武军换了指挥使,却几乎没有什么动荡,不像羽林左右卫这些年指挥使,副指挥使,换的和走马灯似的,闹的让人揪心撕肺的。
这一次京师变故当中,雄武军虽也受了些波及,但到底不像其他京军那般,被抽成个空壳子,所以说,雄武军也是稳当当的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当然这里也有雄武军指挥使刘忠国的功劳。
他这人做事很是沉稳,颇有当年李敢当的风采,一脉相承嘛,这是也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当年伐蜀之前,被人略施小计,赶回了京师,要说刘忠国没有怨愤,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没赶上平蜀之战,还落下许多的埋怨,就更让他心里有些疙疙瘩瘩的。
所以这些年作为李氏旧部,与大将军赵石那边走的并不算近,甚至可以说有些疏远,京师变故频生,他这里还是抱着不闻不问,谨慎自守的念头,就如当年李敢当一般无二。
这样的做派,对于雄武军来说,是有好处的,羽林左右卫被拆的七零八落,却属雄武军受到的波及最小。
有好处,自然也就有坏处,这般谨守本份的姿态摆出来,也就谁也不愿靠上去了,可以说,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也正是雄武军四平八稳,却很难出头的原因所在了,像当年李敢当那般,可不就是做了二十多年的雄武军指挥使,一点动地方的意思也没有吗?
而刘忠国显然又沿着李敢当的老路走下去了,这些年没有军功,却也没犯下什么大错小情的,受上面信重不假,但存在感真的很低。
今夜,刘忠国例行巡视了军营,便回到了大帐,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他不太上心,即便是那位大将军人头落地,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到是得琢磨一下,想个什么法子,将小姐救出来,别跟着掉了脑袋才好。
不过这时候正在风口浪尖上,得等风波过一过再说,想来以小姐的身份,就算抄家什么的,也没人敢动小姐一根寒毛,不然雄武军上上下下,都跟他没完,至于那位大将军,省省吧,咱可跟他没那个交情。
正想的出身,眼前也已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人影晃了一下,刘忠国却也没太在意,不过思绪却转了方向,回头望望黑压压的军营,不禁心想,还得在城外呆多久才成,朝廷那些人也不知闹够没有,这些军兵总是圈在一处,可是有些不妥当。
身后脚步声响,刘忠国回头,月光很是明亮,中军大帐门口还点着火把,只一瞥之间,刘忠国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睛颇然睁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李金花一身戎装,淡蓝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此时见他模样,大大方方的一笑道:“怎么,有些日子不见,刘指挥使便不认得我了?”
此时刘忠国满心的震惊,不禁回头望了望长安城方向,又僵硬着脖子转回来,差点没把大脖筋给扭了,结结巴巴道:“小。。。。。。。李将军。。。。。。。。李将军怎么到。。。。。。到了这里。。。。。。。”
说着说着,他转首望向大帐门口,见两个守帐的亲兵探头探脑的在那里张望,震惊过后,却是大怒,这些兔崽子,让人无声无息的进来也就算了,竟然不知知会我一声,真真是白养了他们。
李金花想笑,但情势紧急,做不得那些表面文章,再者,丈夫那里不知怎么样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来,长年身在军旅积蓄下来的气势立即便拿了出来,“太子殿下有令,雄武军指挥使刘忠国还不接令?”
刘忠国终于勉强镇定了下来,脑筋也开始转悠,小姐出现在了这里,目的不用问了,只有一个,但想要雄武军上下冒着掉脑袋的凶险进长安救人,他刘忠国就算同意,手下的军兵可未必答应,不如。。。。。。。先将小姐留在这里,过后送出去,也算不枉了当年跟李将军一场的情分。
至于太子殿下有令,哼,太子殿下再大,还能不经有司调兵遣将?
刘忠国搓了搓手,尴尬的笑了笑,手一摆道:“今夜不谈公事,小姐既然来了,还请入账说话。”
李金花哼了一声,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再跟他废话,向身后摆了摆手,道:“给刘将军看看,咱们有什么。”
她身后的阴影中,一个人影冒了出来,摘下身上长弓,弯弓搭箭,仰天便射,尖锐的哨声在深夜中响起,传出老远。
刘忠国皱了皱眉头,心想,小姐莫不是疯魔了,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便被别的什么吸引住了。
点点火光在雄武军大营外面陆续亮起,也不知有多少人手拿火把站在那里,等过了一阵子,雄武军所在的天空好像都红了起来,整个大营,已经被围住了一半儿。
守在营门处的军士有些惊慌,一面派人向内传报,一面已经敲起了铜锣,这是在示警了。
刘忠国也觉着背后凉气直冒,心中更是惊骇不已,猛的转过头来,但痛呼一声,这一下,终于把脖子给扭了。
吸着凉气,语气却变得分外的不客气了,“李将军原来是有备而来,但忠国乃朝廷命官,身负守卫皇城之责,不敢无故弃营而去,再说了,咱们雄武军也不是吃素的。”
李金花大怒,颇的便是一脚,刘忠国猝不及防,立时便被踢翻在地,李金花厉声道:“雄武军上下,皆我伯父旧部,有我李金花在这里,也由不得你什么。”
说完,转头便吩咐道:“来呀,擂鼓聚将。”
其实不用擂鼓什么的了,这么大的动静,营中各部将领已经都披衣而起,往中军大帐赶了过来。
刘忠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李金花回手接过身后亲随递过来的长枪,一枪杆儿打在他胸口上,直接将他拍回了地上,再抬头时,寒光闪闪的枪尖儿已经对准了他的咽喉,刘忠国心里大悔,但他这人也是倔强,虽然不敢稍动,但却瞪着仿若喷火一般的眼睛冷笑道:“这里是雄武军大营,李将军如此放肆,怕是有些不妥吧?”
片刻之后,雄武军中军大帐之外,已经黑压压的围满了人,目瞪口呆的瞧着大帐外的一幕,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便如李金花所言,雄武军这些将领中,大多都是李敢当旧部,自然认得李金花是谁,即便新来的,也多数见过前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李将军,顺便也能明白李将军和雄武军的渊源,在京军中为官,这英雄谱若是背不熟,那怎么成?
李金花环视众将,手若磐石,压的刘忠国不敢动弹,这才朗声道:“曲氏谋逆,本官奉太子殿下之命,带兵平乱,营外皆为平乱大军,你等可愿与我同往。”
众人心思各异,半晌没人说话,李金花大怒道:“雄武军若不听令,今夜之后,便再无雄武军番号。”
又静默片刻,终于有一人翻身跪倒在地,大声道:“卑职愿往。”
有一人开头,便有第二个,声音此起彼伏,一会儿功夫,已经跪倒了一片,只剩下孤零零几个,瞅着周围同僚,心中挣扎不已,其中一人嘶声道:“好,今日咱们就将身家性命托给李将军了,但若事有不谐,家中妻儿老小,定也不能存于世上,还望李将军别把咱们往死路上带。”
说完,扑通一声,也自跪倒在地,其他几人望了几眼,无奈之下,也跪了下来,一时间,中军大帐之外,除了李金花之外,再无一个站着的人了。
李金花环目扫过,满意道:“今日之事,事起仓促,但已备有万全,断不会连累了各位,说不定,之后还有大功立下。”
说完,又拿枪尖点了点刘忠国的脑袋,“你又怎么说?”
被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刘忠国却已从中看到了杀气,又扭头看了看周围跪倒一地的下属同僚,再想到家中妻儿老小,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叹息了一声,道:“全凭李将军吩咐便是。”
盏茶过后,雄武军大营中传令之声大作,整个军营沸腾了起来,片刻之后,营门大开,一队队雄武军士卒拿着火把,与营外蛮兵合为一处,向羽林左右卫大营方向而去。
孤身入营,压服众将,不过也只用了小半个时辰而已,后来此事经雄武军将领之口,广为人们传诵,时人皆赞,巾帼豪杰,实让几多须眉羞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