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天气晴朗。
今天，苏清寒不用上班，虽然随时可能有客户需要看房。
一大早，苏清寒煮了一锅粥，然后叫醒打呼噜的林夕。
待吃完早饭，洗完碗，苏清寒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问林夕道：“‘贞子’，今天出去外面一起逛逛？”
林夕急忙摇头，在客厅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就蹿进了仪器仪表的房间，直接将自己关了起来。
苏清寒摇头叹了一口气，这种女人，活到现在，着实不容易了。
出了门，看了下微信群，和众多客户发了条早安信息，这是苏清寒历来的习惯。没想过有哪个客户能够回复，在现在大多数的人的眼里，客户经理之类的，每次发声总是会向他们推销产品之类的。
不过，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微信群叮咚一声，却是孔女士的声音道：“偶嗨哟，小苏，今天有班上吗？”
对于孔女士，苏清寒还是很感激的，若不是前天她敲定了一套房，今天自己可能就已经待业在家了。
苏清寒戴上变声口罩道：“原则上来讲，我也是有双休的。”
“那就好，明天上京市将举办一次城市马拉松比赛，今天陪我去报名吧？”苏清寒点开孔女士发过来的第二条语音信息：“就在你上河桥，我们走路过去。”
半个小时后，苏清寒在上河桥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衫的孔女士。见到苏清寒依然戴着变声口罩，孔女士有些吃惊道：“你感冒了吗？但是你声音听起来很中气十足的样子。”
“有一点吧？”苏清寒尴尬地笑了笑，好在变声口罩遮住了他的脸，倒也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孔女士边走边道：“那要注意身体，做你们这一行的挺不容易的。”
“谢谢关心。”苏清寒边走边道：“其实昨晚，我一朋友也说过要让我参加马拉松比赛的，只是，明天就比赛了，今天能报得到名吗？”
“这个又不是整个上京城的马拉松比赛。”孔女士不以为意地笑着道：“就我们这上京南部区域，主办方是一个叫做‘朱氏汽车有限公司’的汽车公司，专门经营私家车买卖。举办马拉松比赛，目的无非就是向我们这南部区域的人推销他们的私家车而已。所以奖金也不多，才一万华夏币和一个镀金的金牌。”
苏清寒咽了咽口水，才一万华夏币？那可是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好不？
两个人一路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上京市南部区域最是繁华的地段南华路。在南华路一个广场上，摆放着一个展台，展台的旁边停着几辆崭新的小车。展台上，坐着几个青年男女。男的阳光帅气，女的娇柔艳丽。
苏清寒转过头，又看了下孔女士，孔女士此刻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看起来很是诱人。
苏清寒急忙甩了甩脑袋，这可是自己的客户，可不能抱着非分之想。何况，以孔女士的条件，自己这种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的大龄青年，哪里有资格配得上别人？
两个人走到展台，几个青年男女朝着孔女士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苏清寒眉头微微一皱，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全身，虽然衣服不好，都是旧衣服，但是却很干净。
然而，孔女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苏清寒深呼吸了一口气，暗暗咒了一句“该死的看脸社会”，沉着性子询问明天比赛的注意事项。
几个青年男女和孔女士亲切地交谈着，仿佛没有听到苏清寒问的话一样。好在孔女士问的问题，几乎也都是苏清寒想要知道的问题，比如几点开始，多少路程设置了一个补给点之类的。
待孔女士询问完之后，她转过头问苏清寒道：“小苏有没有什么需要问的？”
前面苏清寒问了好几次，几个青年男女都视而不见，此刻，更是彼此热切地交谈起来。直到听到孔女士问苏清寒的话，一个男青年才一脸和善地笑着问道：“这位大叔，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问，我们‘朱氏汽车有限公司’咨询处一定会详尽地回答的。”
大叔？苏清寒心里很是不舒服，自己比眼前这几个青年差不多大吧？强笑着不去看几个青年男女，对孔女士道：“没有，我想知道的，你都问过了。”
或许是报到了名，孔女士很有些开心，孔女士轻轻触碰了下苏清寒的袖子道：“走，今天你走了这么远的路陪我来报名，我请你吃东西。”
“客气了，我自己也报名来着。”苏清寒摇头拒绝道。
孔女士故意拉长着脸，撅着嘴生气道：“你要是不去，我会很不高兴的。”
见孔女士真心想去，苏清寒也不好拒绝，痛快地答应了一声。
两人刚走几步，就听到展台的几个青年男女小声地嘀咕着。
“真******吃软饭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大休息日的，穿着这么一身破烂出来，我还以为哪里走出来的乞丐。”
“可惜了那个孔小姐，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瞎了眼了？”
“就是，我们风哥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月薪高达4000，比起这种连一套衣服都买不起的吊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孔小姐看起来不一般啊，风哥也――”
“滚你丫的蛋蛋，老子总比这种软饭男强吧？她能跟这种软饭男在一起，跟老子在一起还委屈她了？”
苏清寒拳头紧握，几个人虽然压抑着声音，可依然不小，字字落在了耳朵里。
孔女士这次也听到了。
孔女士小脸一白，猛地转过身，几个健步走到展台，小手重重地拍在展台上，怒道：“请你们注意你们说话的素质！在背后乱嚼舌根是你们‘朱氏汽车有限公司’的传统吗？小苏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好，却很干净，总比你们几个穿着看起来很新的衣服，实际上嘴巴不干净好吧？”
几个青年男女一时为孔女士的气势所摄，一个个讷讷不语。
周围听到孔女士的斥责声，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待听清楚了原委，一个个议论起来。
几个青年男女急忙向孔女士道了个歉，然后坐在那里低着头嘀咕着什么。
一个大妈皱着眉头走到苏清寒身边，不满道：“小伙子，你女朋友都在那里为你说话，你怎么反而杵在这里呢？”
“男子汉需要有铮铮铁骨，这样才对得起你女朋友！”一个大爷怒其不争道。
“人穷志不穷，这才是一个男的该有的品质！”一个大婶叹气道。
听着围上来的人群叽叽喳喳地教训声，苏清寒真想羞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孔女士满脸通红，急忙拉着苏清寒跑了出去。
跑了很远，直到看不到那群围观的大爷大妈们，两人才停了下来。
看着孔女士运动衫被汗水打湿，苏清寒有些自责道：“对不起！”
“虽然刚才那些大爷大娘们误会了。”孔女士双手叉在腰间，严肃地看着苏清寒道：“我也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总会遭遇这些事情，但是，你可是男人啊！就算是客户，别人侮辱你的时候，你也要据理力争！否则的话，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
苏清寒苦笑着点了点头，低着头看地面时，眼睛不小心瞥到路边商场的玻璃上倒映着孔女士被打湿的后背，露出黑色蓓蕾丝内衣。
苏清寒咬了咬牙，用手虚护在孔女士的身后。
孔女士吓了一大跳，自己只是有些同情小苏的遭遇罢了，可没对他动过什么想法！
“衣服湿了，后面，那啥――”苏清寒红着脸，指着旁边的商场的玻璃。
孔女士看着玻璃，脸刷地一下通红，急忙蹿进商场里，道：“进去吧，有点热，请你喝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