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郁锦臣之所以没有那么惊讶,是因为早在昨天他就经历过震惊了,如今她鲜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更是能够确定就是她。
当初失去的那么突然,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才终于接受了现实,回归到现实当中。
失而复得的心情总是令人激动的,那一刻的冲击,覆灭了所有的理智崾。
沈凉烟就那么任由郁锦臣抱着,不动也不说话。
人群将他们团团的包围,本事气氛压抑的葬礼,却因为她的死而复生变成了一场喜事,真是一场黑色幽默躏。
韩夏朵不知道如何上前,也不知道如何后退,她觉得自已站在这里是多余的。
心,压的快要窒息了。
她往外走,不去看任何人,一口气走到了阳光低下。
耳边是知了一声声的叫,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已的心跳砰砰砰的声音,像随时随地会爆裂的炸弹,她看了看四周,思绪混沌而恍惚,呼吸却在耳边越来越大,天与地,仿佛都化巨大的焚化炉。
拖着麻木的双腿,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
只要能够离开这个不需要不属于她存在的地方,去哪里都可以。
走出了殡仪馆,行走在郊野的小路上,三点的太阳很烫,她穿着黑色的衣服,热气全都被衣服给吸收走了。
但是她的心却跟沉在了万年冰川中一样,冒出来的是丝丝的寒气。
不知自已走了多远走了多久,没有人追上来。
背后传来跑车的轰鸣声。
蓝色的跑车再一次以快要压到她脚趾头的架势停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哇,很厉害嘛,这样都没有哭。”调侃的男声响起。
声音很熟悉,韩夏朵看过去,就瞧见了正从车上下来的祖荣希,妖孽般俊美的脸上,别提笑的有多开心了。
他有什么可开心的?
看到她这样,他就这么开心?
哦,她差点忘了,就是他,把沈凉烟给带回来了!就是他,处心积虑的来破坏她的婚姻!
心里本来就脆弱,这会被这该死的小子一刺激,韩夏朵完全爆发了,冲过去拽住他衣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暴打,而且还不是花拳绣腿拳拳头非常的硬。
祖荣希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会如此的剽悍。
他抱着身体,连连求饶。
可韩夏朵哪里还顾的了那么多,看他躲,一气之下,拉过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啊――”祖荣希低叫,终于受不了的把她整个人拖过去,扯住她的头发,把自已的手臂抢救出来。
韩夏朵发疯一般挥开他的手,披头散发,鞋子都掉了一只,站在小路的树底下,嘴角带着血,表情愤怒的看着他,直喘息。
“你属狼的吗?干嘛一见就咬我!”祖荣希看到自已手上的两排牙印,哭笑不得。
他可是人生头一次被咬。
韩夏朵冲过去往他小腿上又是一记狠踢。
未来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托他的福,她根本就不用去想未来了,直接后退到了路边的乌龟壳里好了。
祖荣希抱着腿在那边痛的弯下腰来:“你也不用这么狠吧!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即使我不带她回来,她自已总有一天也会想起来,也会回来的。”
韩夏朵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废话,穿着一只鞋一高一低的往前走。
她不想跟人说话的时候,睡都撬不开她的嘴。
祖荣希捡起她掉落的鞋子追上去:“把鞋子穿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韩夏朵没理他,继续走。
“从这里走出家可是很不现实的,不如我送你吧。”
韩夏朵甩了另一只脚上的鞋,光着脚走得飞快。
地面是滚烫的,她被煎熬着,此刻她也是狼狈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不想让自已那么狼狈,可她已经狼狈的破罐子破摔了。
祖荣希捡起另一只鞋跟在边上,改变了策略来“安慰”她:“即使你这么自残,郁总他也不会来管你的,这会人
家正搂着失而复得的老婆在那里诉说衷肠呢,没有空来管你。”
韩夏朵的脚步猛地刹住了车。
她侧过头,表情诡异的看他:“老婆?”
“难道不是老婆吗?凉烟可是郁总明媒正娶,等级注册的老婆。”祖荣希回答。
“所以你的意思是,明媒正娶外加登记注册过的就有权利捍卫自已的婚姻,是这个意思吗”韩夏朵问他,表情出奇的冷静。
祖荣希点点头:“从法律角度上来讲,是的。”
韩夏朵夺过他手里的鞋子,穿上了往回走:“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个道理。”
对啊,她为什么要逃?
她有什么心虚的,她要这样子逃避。
祖荣希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这小妮子已经穿上了鞋子,一路快步的往回走。
他也转身又跟了上去:“去哪里,我送你!”
“送我会殡仪馆!”韩夏朵说的很果断,人已经拉开车门,钻入了车子里头。
“你要回去?”祖荣希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女人,一会暴走离开,一会又要回去。
“我只是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也被你跟踪打扰,我不回去还能干什么,你不是卯着劲的想当我的车夫嘛,给你这个机会。”韩夏朵表情冷酷,坐在副驾驶座上整理着发丝。
祖荣希看了一会,默然失笑:“你回去是在找虐!”
“那也不见得。”韩夏朵轻笑,表情里全是不屑的冷意。
“ok,既然你坚持,我也只好随你了。”祖荣希坐进去发动了车子,掉了一个头,又往殡仪馆的方向去。
他侧头望了一眼被风吹乱了发丝也无动于衷的女人,开口问:“我忍不住想要知道,你这么回去是想要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吗?”
“你似乎很希望我那么干,”韩夏朵冷笑,转头看他:“我也很想问一句,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为沈凉烟探路,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呵呵,”祖荣希笑,没有给她答案。
当然,韩夏朵对他的答案也没有兴趣。
这个男人,已经被她贴上了敌人的标签。
车子很快又回到了殡仪馆。
韩夏朵下车,又走回了大厅里头,叔公的灵堂前,已经不见闹哄哄的景象,唯有几位叔叔跟婶婶还留在那里,见到韩夏朵回来,表情纷纷露出异色。
如今原来的妻子回来了,这新娶的妻子名字看都成了累赘。
何况刚才身为两个女人丈夫的郁锦臣也做出了选择。
韩夏朵无视她们的眼神,走过去淡定的问:“锦臣去哪儿了?”
几个人的面上同时出现怜悯的笑容。
“夏朵,你不如先回娘家一段时间吧。”
“夏朵你放心,无论锦臣怎么处理,他都不会亏待你的。”
“我们是真心的劝你,不闹比闹要好,反正你看这结果也是没什么悬念的,好聚好散。”
含蓄而又残忍的话冲刺着韩夏朵的耳膜,她始终是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叔叔婶婶的好心建议夏朵记在心里了,现在能够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了吗?”
“夏朵啊――,你这,,,你这不是自已找气受嘛,你这么过去,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四婶看你一个年轻女孩,之前又出了车祸,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你受伤,这才真心劝你的。”四婶表情为难,乍一听倒是真是为她着想,其实潜台词是让她不要不识趣。
“谢谢四婶的真心劝告,他―在―哪―里?”韩夏朵一字一顿,字字都透着坚决。
二叔在那边叹气着说:“行了行了,告诉她吧,事情早晚要解决的,让她去让她去。”
“那好吧,他们去了那边。”四婶指了一个方向给她,笑容里头透露微微的轻蔑,暗忖:真是以卵击石!
韩夏朵转身就快步往那个方向走,祖荣希也悄然的跟了过去。
穿过走廊,她一直顺着那个方向走,直到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的热闹声,有人说话有人在笑。
她停了一下
步伐,又猛地快步的上前,来到门口,推开半掩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