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城
不知不觉,就是五天时间过去,此刻的江户城,城中的硝烟已经渐渐散去,只余一些血腥猎猎之气,城墙青砖之上,刀兵之痕清晰可见。
城中,幕府宅邸
贾珩正在与魏王翻阅着锦衣府经历司经历,整理而来的簿册,其上记载着整个江户地区,乃至整个倭国的基本情况。
幕府当初将整个倭国划分为大大小小两百多个“藩”,藩的首领大名,听命于将军,在地方上豢养家臣、武士,几乎如同独立王国。
魏王放下手中簿册,感慨道:“子钰,倭国这些藩看着比春秋时期,周天子之下的藩邦还要多。”
贾珩点了点头,道:“是啊,诸藩纷争不休,如能废藩置县,改由朝廷兵马屯驻,未尝不可。”
魏王陈然低声道:“此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锦衣亲卫千户李述快步进入厢房,道:“都督,德川纲重与萨摩、长州、肥前、肥后诸藩,已至江户城外三十里外,派来了国使,递交了国书,说想要与卫国公见上一面。”
贾珩低声说道:“怎么,还想让本国公出城迎迎他们?”
魏王放下手中的茶盅,目光微动。
“让他们自己过来。”贾珩面色微顿,轻声说道。
倭国人就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从后世的驻日美军的一些表现就能看出来了。
这次不仅要在江户之地驻军,还要在其他地方驻军,用以监视倭国。
李述拱手称是。
此刻,原本“驻陛”在江户城外三十里外的倭国诸藩联军,闻听那国使所言,面上皆是微微一变。
此刻,诸家藩主率领的武士军卒大概有三万人,又是分属多家,其实也没有多少凝聚力。
萨摩藩的藩主岛津光久,脸上怒气勃发,但发作不得。
德川纲重道:“岛津家督,小不忍则乱大谋,汉军既已打下了江户城,我们想要驻扎江户,还需再忍气吞声才是。”
此刻诸藩藩主,脸上皆是现出认同之色。
装孙子而已,德川家当政之时,他们也是装过孙子的,这都算是有经验了。
后光明天皇道:“中原上国,率大兵而来,出迎我等小邦之主,的确于理不合。”
不得不说,后光明天皇还是颇为隐忍。
说着,目光掠向面容阴鸷的萨摩藩主以及其他默然不语的藩主,说道:“咱们还是驱车前往吧,也没有几步路了。”
见天皇发话,萨摩藩主岛津光久也不好拂了面子,遂也不再多说其他。
后光明天皇道:“走吧,去见见这位卫国公。”
后光明天皇轻声说着,已是向着江户城抵近,本以为径直进入江户城中,却不想抬眸望去,只见一队队身着锦衣华服的仪卫,列队而迎,而中间簇拥着一位身形挺拔,蟒服黑冠的少年。
而飞鱼服、绣春刀,头戴黑色无翼山字帽,果敢、干练的骁锐气质,几乎给倭国的诸位藩主留下了深刻印象。
甚至让后光明天皇一眼望去,都开始自惭形秽。
《左传·定公十年》疏云:中国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
贾珩问道:“哪一位可是后光明天皇?”
后光明天皇近前,姿态倒是放的极低,拱手说道:“见过大汉卫国公。”
贾珩看向十八九岁的青年,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相邀说道:“天皇请起。”
后光明天皇与身后的藩主,见得此幕,神色不一。
如岛津光久目光冷了冷,而其他几藩倒没有什么情绪。
贾珩以不容拒绝的语气,沉声道:“大军驻扎在城外吧。”
此言一出,身后的萨摩藩主岛津光久脸上不由现出忿忿之色。
贾珩沉吟片刻,道:“城中刚刚屠了不少女真鞑子,尚有血腥之气未散,诸军进去,也没有营地可以驻扎。”
一众藩主面色倏变,面面相觑。
后光明天皇道:“诸位,先在城外驻军吧。”
一众藩主看向那城墙头上架起的一具具黑黢黢炮铳,以及军容严整的兵马,都暂且压下心头的屈辱,随着后光明天皇,随着汉人进入熟悉的江户城。
一路可见军容严整,甲胄鲜明的汉军,一众藩主面色凝重不已,就连桀骜不驯的萨摩藩主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那是一种看到强军的本能警惕和戒备。
幕府宅邸,议事厅——
贾珩居中而坐,落座在一方漆木条案后,目光逡巡向下方两旁列坐的一众藩主。
此刻,观摩过汉军精锐之师的诸位藩主,在这一刻基本都收起了以往的傲然气势,规规矩矩。
“先前,大汉的条件,后光明天皇也已经知晓了。”贾珩道。
后光明天皇颔了颔首,道:“驻军江户,我们可以答应。”
贾珩笑了笑,道:“那些只是初步的条件,驻军江户,日本方面应该提供军需粮秣补给,而我大汉汉军则也会帮助天皇弹压不臣,而江户之内除了警卫仪仗军队,倒不用驻军,此外,天皇将皇居移至江户,而萨摩之地,也当派驻水师,以备海寇。”
此刻的琉球,并未在日本手里,尚属大汉藩国。
至于仅仅驻军江户城,那只是先前的价码,在拿下江户城、京都城以后,这个价码又变了。
萨摩藩主岛津光久脸色倏变,浓眉之下,目光中现出一抹忿忿不平之意。
后光明天皇闻言,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卫国公要驻军萨摩等地,有何深意?”
贾珩沉声说道:“我国打算开辟商道,与日本全面通商,需要海军护卫航道,而萨摩之地又毗邻我东南沿海,正适合通商,我大汉需要一处港口,适宜驻军。”
说着,看向一旁有些怒目而视的萨摩藩主岛津光久,眸光锐利清冷,说道:“岛津家督,似乎不大乐意?”
岛津光久心头一惊,暗道,他方才并未向其介绍自己,这少年如何知晓自己的名姓?
贾珩遽然端正了坐姿,两道剑眉之下,目如虎狼凶戾,直逼岛津光久,说道:“岛津家督,这是要起兵反抗我大汉吗?”
岛津光久心头一凛,道:“不敢。”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整个日本,遭遇女真鞑子入侵,竟全无抵挡之力,连保护自己国土的能力都没有,还在这做什么?不若向天皇切腹谢罪,才干脆一些。”
小日子,就是这样的,你强他弱,你弱他强。
岛津光久闻听这番呵斥之言,面色变幻不定,额头之上就是汗水涔涔,目中现出一抹惧意。
贾珩道:“待驻军以后,日本方面的藩主武士募集兵丁当有定额,不得超额。”
贾珩面色淡漠如霜,笑了笑,道:“后厨这会儿准备了酒菜,诸位一同落座吧。”
而不远处的魏王陈然,则是两道锐利剑眉之下,清眸眸光明亮熠熠地看向那少年。
大抵是,举重若轻,谈笑杀人。
后光明天皇落座下来,问道:“卫国公,未知那率兵而来的阿济格与鳌拜等人,现在去了何处?”
贾珩沉吟片刻,问道:“鳌拜与阿济格两人率领鞑子,乘着海船已经逃离了日本,其中大概逃走了万余人,不过不足为虑。”
其实,还真不好全歼,因为女真在绝境之中,爆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求生意志。
后光明天皇问道:“那卫国公打算怎么样?”
贾珩道:“我大汉朝廷在不久之后,会降旨敕封天皇,而日本当为我大汉藩属之国。”
既是称臣纳贡,自然是递交国册、国书等物给大汉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后光明天皇闻言,点了点头,低声道:“称臣纳贡,接受敕封,我可以同意。”
其实,在此之前,早就有所料。
在最早的汉代,倭国就接受过中原王朝的敕封。
而后,就在众人叙话之时,一个身穿织绣精美袍服的锦衣府卫,大步进入厅堂,低声说道:“国公,酒菜已经备好了,还请诸位大人入席。”
贾珩叙说道:“后光明天皇,移步就宴吧。”
幕府宅邸有专门用来会宴宾客的阁楼,此刻,众人纷纷起身,随着贾珩与后光明天皇一同前往设宴的殿堂。
席间饮宴,觥筹交错。
后光明天皇见得那一旁锦衣华服,身上簪缨带玉的青年公子,问道:“卫国公身旁的这位是?”
贾珩道:“我大汉的魏王殿下,也是皇后娘娘的长子。”
也不知甜妞儿与孩子在神京城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后光明天皇与列席的诸藩,顿时肃然起敬,齐刷刷地看向魏王。
暗道,这岂不是嫡子,将来的皇太子?
魏王剑眉之下,目光含笑点了点头,让众人如沐春风,不得不说,这等皇室培养的待人接物气度还是很唬人的。
后光明天皇见得魏王陈然,心头微微一动。
其实,魏王这等宗室根本就不可能娶女天皇,否则会污染皇室帝裔血脉。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藩主,道:“诸位,先不论这些,且安坐用饭吧。”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动起来,不同倭国的饮食更多海鲜,这次的菜肴乃是随行的汉人厨师所做。
后光明天皇一边儿用着饭菜,一边儿赞不绝口。
待用罢饭菜,众人重又落座叙话。
后光明天皇道:“卫国公,皇居迁移江户,皇室一时间生活不惯,此事可否通融。”
贾珩道:“京都之地,身处内陆,不利治理整个国家,不如迁都江户。”
其实,似乎在京都更离朝鲜本土更近,便于大汉统治,其实不然,因为天皇的旧势力都在京都,而且还有个问题,离那些倒幕运动的发起者有些近。
他打算将兵马暂且分为两部,一部登莱水师三万五千人在江户,可以挟天皇以令诸藩,扶持德川纲重为首的残余势力,排挤萨摩诸藩,汉军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仲裁者。
另一部两万人在萨摩藩,可以与大汉水师遥相呼应,可以朝发夕至,监视萨摩等一众倒幕强藩。
而统帅,就交由东平郡王世子穆胜。
事实上,偌大一个倭国,想要实现统治,逐渐归治,仅仅靠现在根本就不行,消化不了。
得等到辽东满清平灭以后,然后再彻底化岛夷为华夏。
等来日蒸汽轮船出世,筹备了海船舰队以后,对倭国才能真正实现统治。
不过,那是他主政大汉以后的事了。
总之倭国朝鲜,这两个后世的不安定因素,必须全部收复囊中,现在大汉没有余力收复,但可以先埋一根钉子。
萨摩藩主看向那蟒服少年,浓眉之下,目中寒芒闪烁,心头却想着将来如何驱逐汉国的驻军。
待一众藩主、大名离开,后光明天皇也回到下榻之所歇息起来。
魏王陈然与贾珩来到书房之内,两人落座品茗叙话。
魏王陈然问道:“子钰,真的要留下一支大军分驻在倭国?”
贾珩道:“整合朝日两地兵马,可以实现对女真的海上包围,至于驻军费用,则由倭国提供。”
魏王沉吟片刻,道:“总觉得,以我大汉之力,驻军在此,有些如食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贾珩笑了笑,说道:“王爷所言不错,但现在不能算近期之账,等目光放远以后,十年二十年以后,可能另当别论。”
魏王问道:“军卒长期驻扎在外,思乡又当如何?”
“两年而返,然后,再执行轮戍之制。”贾珩想了想,清声道。
驻军思亲思乡,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需要想出别的法子克服。
魏王感慨道:“还是得有利可图才是啊。”
贾珩赞许道:“殿下此言说到了关要,如想让朝堂圣上和枢相应允,那还真得有利可图。”
魏王倒是被贾珩的夸赞,弄得心头舒爽不已,轻声说道:“子钰不是要兴兵收复辽东。”
“今年是用不上兵了,只能等明年了。”贾珩剑眉之下,清眸莹光闪烁,说道。
此刻,已然进入崇平十七年的腊月二十三小年,还有几天就要过年。
说着说着,原本推行新政的崇平十七年,在海上又开启了一场外战。
但没有战争,他的爵位的确难动,郡王之爵也就上不去,单独国公之爵,没有灭国之功傍身,在威望上根本就不足以威慑群臣。
别说什么天子驾崩,国公秉政,有那个威望吗?
那时候就是先从和别人共享权力开始,先斗倒高仲平、李瓒等一众名臣,然后还要顾及天下观瞻,而后从权臣一步步干起,熬过了新君,再辅佐幼主之时才有可能。
那时候,掌权时间将更为漫长,而且将自己拖入与朝臣勾心斗角的政治不利局面。
真就是将自己拉到不擅长的领域与人争斗。
至于摄政,那多尔衮摄政之前,可已经是睿亲王了,他现在也仅仅是国公,大汉立国以来,国公可太多了。
怎么可能和完成灭国之战的郡王,在威望和势力上抗衡?
而且,大汉新政不推行个一年有余,给崇平十五年、崇平十六年,近乎“穷兵黩武”的大汉补上一口血,难道就贸然发动灭国之战?
所以,这次朝日战争本身就是攻略辽东的前置部分。
虽然未必得以受封郡王之爵,但也能够让一些该赐婚的都能赐婚,算是斩断最后一点儿后顾之忧。
郡王之爵,才是紧要的一步。
之后,才能封亲王、加九锡,辅国议政,废立一念之间……
甜妞儿终究是一颗随时会爆的雷,如果真的爆开,为了自保,也不得不如此了。
魏王陈然看向那少年眉眼间现出一抹思索之色,问道:“卫国公,这会儿在想什么?”
贾珩道:“就在想快过年了,得好好犒劳一下京营骑军。”
怎么说?
难道给魏王陈然说,他此刻正在想着如何谋篡陈家天下?
其实,他也不想,可是甜妞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随时就是一颗会爆炸的雷。
魏王道:“是啊,劳师远征,是得好好犒赏一番才是。”
待两人叙话之时,后光明天皇也与萨摩藩、肥前诸位藩主来到了驿馆歇息。
“陛下,如何能答应他们?”岛津光久急声说道。
后光明天皇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兵临城下,我大和一族还有的选择吗?”
岛津光久面上现出屈辱之意,说道:“可这是丧权辱国。”
后光明天皇面色阴沉,疾言厉色道:“丧权辱国?女真人打破江户城,德川家还有你岛津家束手无策,是不是丧权辱国?”
说着,看向萨摩藩主说道:“难道,这次女真人来犯,还没有让大和一族都觉醒吗?”
岛津光久闻言,一时语塞。
虽说天皇名义上统治日本,但皇室的威严,一些藩主还是心存敬畏。
后光明天皇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再说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儿,汉国如此强大,在此驻扎军期间,我国可以习学他们的火器制艺。”
岛津光久感慨说道:“汉人的火器的确不凡,尤其那大炮,听说连江户城都被轰破。”
后光明天皇道:“我大和一族以后想要自立,需要向汉人学习行军打仗,”
正如历史上倒幕运动的起因,倭国被轰开了闭关锁国的大门,从此走上了自强维新之路,如今的倭国也差不多如此。
就在两人叙话之际,一个武士禀告道:“德川将军派来了信使,说有要事求见天皇。”
原来德川纲吉以及大臣阿部重次在江户城破以后,就率领残余势力乘海船出海避难,当听说汉军打下江户城时,就开始向江户赶来,但并未派人向汉军交涉,直到听到了后光明天皇以及萨摩藩自九州而来,这才派人联络,希图联络一起,回江户执政。
岛津光久愤愤道:“这两个无能之辈,还有脸回来!他们必须向天皇切腹认错!”
后光明天皇俊朗面容上毫无表情,而目中却闪过一抹狡黠之光。
如果德川家只余一个德川纲重,显然无法制衡九州、萨摩诸藩,现在一个残破的德川家,正合他们的利益。
不过德川家纲是得切腹认罪,然后让德川纲重接任德川家家督,这样德川家与岛津家就成了世仇。
……
……
就在后光明天皇思索如何有效统治倭国之时,在辽阔无垠的茫茫大海之上,一艘艘海船,女真旗丁手持军械,在甲板上来来回回走动。
而舱室之中却是酒气熏天,一股悲怆的气氛无声逸散而来。
阿济格与鳌拜相对而坐,此刻,一张漆木几案上,放着一个流光澄莹的黑色酒壶,酒水已经喝完了一坛,新的酒瓮已经开了泥封。
而酒碗之中,酒水残余一些,似仍在流光澄莹,倒映着两张蓬松、乱糟糟的面容。
带来倭国的女真精锐,含女真八旗、汉军八旗,一共五万五千人左右,这一路打仗消耗,前后折损了四万多人,乘船归乡的只有一万多人。
阿济格面色愁苦不已,感慨道:“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啊,没有个几年恢复不过来了。”
这次伤亡的都是女真精锐,如果再加上这些年折损在汉廷手中的女真骁勇,的确有不少兵马。
鳌拜忧心忡忡道:“王爷,现在朝鲜只怕也反了,想要过境靠岸,也不大容易。”
阿济格叹了一口气,道:“我大清这次元气大伤,已无余力摆平朝鲜问题,这次回去以后,只能收缩在辽东,舔舐伤口,蛰伏起来。”
作为多尔衮的同母胞兄,身为女真王公贵族的阿济格,比谁都知晓此刻的女真所面临的困难局面。
那就是,女真基本应了《出师表》中的一句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大清药丸。
鳌拜面容雄阔,颌下蓄着的络腮胡酒珠闪烁,宽慰说道:“王爷,倒也不必颓废,大清与那陈汉维持一个宋辽百年对峙之局也是可行,将来,汉廷内部不定有什么变故,那时再南下入关不迟。”
“但愿吧。”阿济格说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将心头的苦闷掩藏而下。
女真面对汉廷,已经连战连败两年了,来日,还有入关的机会吗?
鳌拜道:“王爷,反过来想,汉国纵然打下了倭国,可这一方岛屿孤悬海外,只能牵扯更多无谓经历。”
阿济格脸上忧色不减,道:“就怕汉廷仗着火器之利,以水师攻击,威逼我盛京,那个汉廷的贾珩小儿的《平虏策》就是这般说的。”
鳌拜道:“等回去以后,要在沿海之地多修炮台和烽堠,以防汉军水师偷袭。”
阿济格点了点头,道:“如需抵抗汉国,就非联合准噶尔与和硕特不可了。”
现在大汉几乎威震四夷,唯有联络周边诸国,才能对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