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老话,叫血浓于水。其意思来源于中国古代,滴血认亲的习俗。
何为滴血认亲,便是将双方的血液滴入水中,两者相融,便为亲,不融则无关。其所利用的便是血脉之力。
人体,本便是这世界上最为玄妙的东西。而支撑人体的血脉则更加神奇。
张半仙的意思,便是利用这血脉的相融,进行牵引,从而寻到那怨婴的所在。而一旦找到怨婴,那么凶手自然会出现。
张半仙的话,顿时点醒了王柯鑫。那家伙一拍脑门,说哎呀,倒是我疏忽了。
张半仙一笑,并未说话,径直朝存放李妙儿尸体的冰柜走去。我和王柯鑫连忙跟上。
待来到冰柜前,张半仙伸手拉开冰柜,然后打开裹尸袋,扒开李妙儿的腹部,从空荡的腹腔中取下一粒冻成冰粒的血液。随后,他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符,将血粒放在黄符正中,双手飞舞间,那张黄符便被折叠成了一只纸鹤。
这种纸鹤,我上学时也折过。算是比较普通的一种纸鹤,但是经过张半仙的手出来后,却另一番奇特。
只见张半仙将纸鹤放在左手掌心,右手成剑指在起尾部凌空画符,口中却阵阵念道:“清幽陌路途,两界追魂术。六丁六甲神相助,借身纸鹤寻其路!”
话音未落,但见那纸鹤左右双翅突然一震,接着居然扑楞着慢慢朝外面飞去。
跟上它!
张半仙迈步跟着纸鹤走去,同时对我们说道。
王柯鑫未曾言语,只是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种欣慰的笑容,跟在张半仙身后。
我自然不敢怠慢,伸手把裹尸袋拉上,随后关上冰柜,才连忙朝张半仙追去。
纸鹤飞的并不快,出了停尸间的大楼,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人围上来,想要抓住纸鹤,一探究竟。
当然,他们也只是想想。因为走道两边站的二十多位中山装男子,在王柯鑫走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把我们保护了起来。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为难围过来的民众,只是将他们喝退。毕竟,这是国人的特性。
我们一行人跟着纸鹤浩浩荡荡的出了医院,而这时屈鑫也赶了过来。
让我惊喜的是,他居然把我的雷鸣木剑带来了。
我接过木剑,简单的跟他说了下事情的经过,他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我们在王柯鑫的提议下,坐进了停在医院门口的六辆军车。
很奇怪,我们刚坐上车,纸鹤的速度便快了不少,甚至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不过,这似乎在张半仙的意料之中,他坐在副驾,指挥司机朝东开,然后又朝北走。
我和屈鑫坐在后排,由于王柯鑫也在旁边,我们也不好意思聊天,只能选择沉默。
如此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直到过了东四环一段时间,张半仙终于让停了下来。
这里算是郊区了吧,除了四通八达的宽阔马路,周围都空荡荡的,显十分荒芜。而在我们下车的不远处,却在靠路边有一座孤零零的破旧厂房。
厂房不算大,只能算是一家小作坊。不过,看那锈迹斑斑的铁门,以及墙外的杂草丛生,我想这家作坊应该已经荒废一段时间了。
张半仙首先下了车,我和屈鑫随后。
王柯鑫是最后下的,而他一下车,后面跟的五辆车里,立刻下了二十人,其中一个居然是之前王柯鑫让去下达命令的中年男子王灿。
这家伙,什么时候上的车?
张半仙左右环视了下四周,然后一招手,从那废旧工厂的上空飞来了一只纸鹤。
纸鹤刚落在张半仙左手食指上,便呼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变成了飞灰。
张半仙拍了拍手,回头对王柯鑫说,包围这里吧。
王柯鑫点了点头,随后朝身后一众中山装男子挥了挥手指,那些人立刻领命,一言不发的迅速把破旧工厂包围。
片刻,王灿走了过来,朝王柯鑫点头,说王局,整个工厂的外墙都围电网,我们需要强行突破吗?
王柯鑫刚要说话,张半仙挥了挥手,直接打断,说不用。虽然这个工厂看似荒废许久,但是谁也不能确定没电。强行突破,有风险,还是算了。再说了,老夫既然来了,自然要会会这个降头师。
王柯鑫点头,说那好。王灿,你带人在外面守着,一旦有人逃出,立即逮捕。
张半仙瞅了王灿一眼,冲其微微一笑,说小心点,如果敌人太强大,让他跑也就跑了,千万别硬抗。宗教局的人,不多了,不要让兄弟们送命。
是!首长!
王灿一挺胸膛,朝张半仙敬了个军礼。
张半仙点了点头,转身朝工厂的大门走去,王柯鑫跟在他身侧。我和屈鑫则连忙跑到前面,去开那扇大门。
这个工厂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整个铁大门完全已经生锈,但是锁扣的位置却干干净净的,而且还没有上锁,很奇怪。我和屈鑫合力推了推,发现很沉,低头一看,才发现底下的四个轮子居然已经锈死了。
跟在张半仙身后的王柯鑫走了过来,看了看轮子,朝左右一挥手。立刻跑来了两名中山装男子,他们俯身观察了一下,然后从兜里各掏出了一个瓶子,两人打开瓶盖,对着锈死的轮子均匀的喷了一些透明的液体,不一会儿,那四个轮子跟铁门的接口处,居然直接被腐蚀开了。
好强烈的腐蚀性啊。
轮子断开,我和屈鑫轻松的便打开了铁门。
工厂里同样十分荒芜,杂草遍地,而在大门处,却有一条青砖铺的小道,直通里面黑漆漆的厂房。
张半仙没有说话,径直朝厂房走去。我和屈鑫紧跟其后,王柯鑫殿后。
王灿则留了下来,指挥外面的人。
我们四人很快便来到了厂房门口,望着黑漆漆的里面,张半仙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走了进去。
我们跟在后面,自然也是走进了厂房。然而,一进去才发现,其实里面并没有在外面看的那么黑,其实还可以看到个朦胧的大概形状。
厂房里面,只有一些空铁架。一眼望去,整个厂房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按理说,厂房荒废许久了,应该有很多灰尘,可是这里面却干干净净的,仿佛刚打扫过一般。
我们走进了,四下看了看,发现除了生锈的铁架什么都没有,便问张半仙说,这里一眼就能看完,什么都没有啊,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张半仙摇头,说不会错的。既然地面没有,那么就在地下。我们找下看看有没有暗道。
闻言,我们分头行动,在厂房里四下寻找。
不一会儿,走在最里面的王柯鑫开口了,说张老,这里有暗道。
我们闻言,赶紧走了过去,却见一个铁架后面,确实有一个小铁门。
张半仙对我和屈鑫挥了挥手,说挪开铁架。
我嫌木剑碍事,便把它别在了背后的腰带上,然后和屈鑫立即上前,合力将铁架移开。
王柯鑫立刻走了过去,伸手去拉铁门。铁门居然同样没锁,被王柯鑫轻松拉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暗道来。
张半仙说,进去。
王柯鑫当即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便带头钻了进去。紧接着张半仙也钻了进去。我和屈鑫随后,也一同钻了进去。
那暗道只有半人高,两人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却能感觉出来,我们是在一直往下走的。
王柯鑫在前面借着手机的闪光灯照耀下,慢慢前进。约摸走了十分钟,我们才走到尽头。
出了地道,我和屈鑫纷纷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
这同样是一个走廊,左右都是青石堆砌而成的,脚下是石板铺的路。我们是从走廊的中间走出来,左右都是黑漆漆的路。
我用手机朝左右照了照,说我去,两叉路口啊,咱走哪边?
说罢,我望向张半仙,王柯鑫和屈鑫也同样望向了张半仙。
张半仙却朝我们挥手,说嘘!你们听到脚步声没?
我们一愣,当下都摒起呼吸,顿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蹬蹬!
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