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已经准备好,秦照琰迟迟不下来,叶沉鱼蹙了蹙眉,奇怪?照琰怎么还不下来?
“照琰,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没洗漱好吗?”
卧室,叶沉鱼推门而进,目光所及,没有秦照琰的影子,她站在床边,愣了片刻,举步走向衣帽间。
秦照琰站在衣帽间,大掌紧握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一双黑眸透着森寒的光,叶沉鱼走进衣帽间,清眸瞥见秦照琰手里的手机,大脑瞬间空白,糟糕,她忘记将手机丢出去了。
自从谢天死后,她爸的死因查清,李队交给她的任务,她就算已经完成,可是,她竟然忘记了手机这回事。
叶沉鱼低垂眼眸,盯着自己的脚上的拖鞋,声音低低的,“那个。。。照琰,那个。。。”
这么一刻,叶沉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秦照琰解释,秦照琰曾经说过,他忌讳她曾经卧底的身份,现在,秦照琰看到了手机,看到了手机里面的全部内容,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啪!”
手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甚至手机壳里的电板,滚落到了叶沉鱼的脚边。
“叶沉鱼!”秦照琰脸色阴沉,眸光阴鸷,声音冷得像块冰,“你真是好样的!”
秦照琰翻阅完手机里的所有的短信,有那么一秒,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一句话说不出,又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想着以往的种种,秦照琰顿感自己被人设计了,而设计他的人,是他最爱的枕边人,警方的卧底?他是多后知后觉?恐怕她中谢诗薇的毒那次,非要报警解决,并且将警察带入秦家老宅,也是她有心布局吧。
“照琰,我。。。”叶沉鱼脸色苍白,“我一开始是想向你坦诚,可是我。。。”
“可是你没坦诚,而是一直欺骗了我到现在!”秦照琰冷冰冰道。
“。。。”
叶沉鱼站在那里,说不出话,直到这一刻,她才知自己想要撒谎的借口都没有,她的确没有任何解释,欺骗他到现在。
秦照琰冷笑了声,带着几分无力地嘲讽,“叶沉鱼,你不愧是刑侦队长的女儿,这么长的时间我竟一无所知。”
闻声,叶沉鱼抬眸看向秦照琰,有片刻的失神,言语呢喃,“照琰,不是想瞒你,我是怕。。。”
“怕什么!”秦照琰目光阴沉,低吼,“是怕我不让你去查,还是怕我给秦家通风报信!”
叶沉鱼讷讷地看着秦照琰,她怕什么?什么都怕,怕与秦家有关,怕秦照琰会阻止她,怕他们会因此隔阂。
“叶沉鱼,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秦照琰眼神冷得厉害,声音更冷如一把冰刀,直戳叶沉鱼的心脏,他大步上前,大掌一挥,重重地推开叶沉鱼,冷睨她一眼,言语苦涩,“叶沉鱼,你真让我失望!”
他说过,不要做卧底,不要隐瞒他任何事情,可是,她犯了他所有的忌讳。
叶沉鱼后背撞到衣柜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她手脚冰冷,心口隐隐作痛,清澈眼眸黯然无神,她想解释,喉咙却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秦照琰步伐走得极快,又决绝,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告诉所有人,他彻底怒了,佣人们见到他紧绷的脸色,都自觉绕远而行,不敢靠近。
一整天,秦照琰没有和叶沉鱼说一句话,叶沉鱼尝试了几次与他谈话,秦照琰眼眉一扫就躲了开。
“照琰,我洗了葡萄,吃点葡萄吧。”
黄昏时分,书房,叶沉鱼端着果盘走到书桌前,声音轻柔。
秦照琰坐在座椅上,言语淡漠,“出去!”
叶沉鱼愣了一愣,随即清纯的小脸上凝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照琰,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我向你真诚地道歉。”
“不需要!”秦照琰脸色冷漠疏离,“我受用不起!”
她还笑?很好笑吗?此时此刻,叶沉鱼的笑容在他眼里怎么那么刺眼!
叶沉鱼心口骤疼,敛去脸上的笑意,语气苍白,“我们夫妻之间哪有受用不受用起的。。。”
“呵。”秦照琰冷极反笑,打断叶沉鱼,“某些人还知道我们是夫妻,我还以为我只是她眼里的傻瓜!”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泼叶沉鱼,令她淋得透湿,她拿起果盘洗好的葡萄,递到秦照琰嘴边,秦照琰手一扬,硬生生将她手中的葡萄打掉地上,而她白软的手背立刻出了红印。
秦照琰坐在那里,眸色深了深,叶沉鱼不死心,伸手又要拿葡萄喂秦照琰,秦照琰心中怒意燃起,抬手之间,透明的玻璃果盘摔落在地,紫色的葡萄滚满了半个房间。
叶沉鱼的心滴出了血,她沉默蹲下身,准备把地板上的葡萄捡起,一双穿着男士拖鞋的大脚,怔然出现她眼前,半晌,满屋的葡萄被那双脚踩得稀巴烂。
“捡!我让你捡!”秦照琰声音狠戾,一颗颗葡萄瞬间烂如泥。
叶沉鱼蹲了半天,心口的疼得她再也支撑不住,她勉强站起身,轻声细语,“你不想吃,那我去准备晚饭好了。”
话方落,叶沉鱼低着头,径直出了书房,现在的秦照琰不是不可理喻,而是被她骗得心生怒火,她能理解,却无法承受他对她冷漠客气的态度。
“夫人?”管家先生皱着眉,担心道:“您没事吧?”
叶沉鱼正在剥一颗洋葱,眼泪滚落眼眶,砸到手背,砸在洋葱上,她眨了眨眼睛,淡淡道:“没事,洋葱太辣眼了。”
管家先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洋葱太辣眼,还是夫人借着洋葱想流泪?这恐怕只有夫人最清楚。
晚餐做好,叶沉鱼没有去喊秦照琰,而是让管家先生去喊,结果,书房的门被秦照琰锁了住,大有不准备吃晚餐的架势。
叶沉鱼望着楼上书房的位置,眼眶泛红,秦照琰生气起来,比小孩子还幼稚。
“管家,你把饭端上去放在门口,他不愿意吃就罢了。”
叶沉鱼扒拉了两口饭,食不知味,将饭碗一推,上了楼,她该怎么哄好秦照琰呢?